“贺守,你可似真给捏卓里(方言发音,张脸)咧昂,奏若ra蒙be捏臭pia成歪的(方言,就让别人在背地里说我闲话,指说不好的话),昂,捏俩过喽子泥(方言发音,几年)啦咧?我一泥儿(方言发音,那一年)冬雷(方言发音,冬天里),我看见你喝垒(方言发音,里头)粗的(方言发音,穿的)一淮女人的衣朔(方言发音,衣裳),歪丝后儿(方言发音,那个时候)捏奏觉得你不对劲儿喽,子泥啦咧?你奏把捏多cong的sua了(方言,把我当蠢得骗)?”
空气始终凝固着。只剩下张霞的声音。
“不应嗦啦,你挫(方言发音,出)轨你那一年里我跑喽你行的我做甚咧昂?要不似(方言发音,是)为喽孩儿们捏航守你这子(方言发音,这么)多年咧?贺守,你若捏(方言发音,你让我)心寒的不能。”
电话挂了。
空气在凝固中,温度持续疯狂下降着。
张霞走进来上了炕,拉上窗帘,原本被叠好堆放起来的被子被褥全被张霞摊开,她一个人坐在炕上。
疯了。
“嘻嘻嘻哈哈哈……”
“嘻嘻哈哈……”
“嘻嘻嘻哈哈哈……”
一边疯笑一边扇自己耳光。
顷刻间,整个世界开始崩塌,再无法复原。
贺炎贺裘两个人楞在原地,心脏疯狂跳动,只是这胸腔再无法吸入更多的空气。
片刻之后贺炎对于这个家的一切憎恨尽数抛之脑后,一个箭步冲上抗,努力抓住张霞的双手。
“关了大门。”
张笑仍旧嘻嘻哈哈的疯笑,用双手继续扇耳光,只是有贺炎的钳制,打不到脸上而已,只是仍旧不死心地扇着。
说了句话。
贺裘姗姗回过神来,走出去关了大门。
张霞疯了,时间也疯了,整个世界也疯了。
时间疯的不正常,好像有了自主意识,它竟私自把自己的指针偷偷向前拨了大半圈。
没过多久,贺炎听到了有人在敲门。
是贺守,所有人都知道。
贺炎想,片刻之前的贺守应该很像霸总小说里追妻火葬场的情节,他知道一切都即将无法挽回,女主已经决定出国,并且距离登机只剩十分钟,霸总全速狂飙,一路火花带闪电,罚单在身后漫天飞舞。
只可惜贺守不是霸总。
敲门声响了很久,感觉贺守要把红色的大门砸下来一般。
“开门的去。”
贺裘颠颠的跑去开门。
只听见院子里响起了频率极快的鞋底摩擦地面的声音。
眨眼间,贺守回来了。
贺炎“功成身退”。
贺炎不知道贺守说了什么,只听见张霞哭着大喊。
“我更或(方言发音,跟上你)你航丢人咧,要不似那一年里捏哒(方言发音,你爹)动不动奏hae(方言发音,拿,英语ae的发音)东丝(方言发音,东西)雷我家,捏能嫁给你?捏嫁过来的丝后儿过的丝甚日子咧?全家的衣朔(方言发音,衣裳)都堆哈(方言发音,下)给捏夜(方言发音,一个)人死(方言发音,洗)咧。”
“寒冬腊月雷(方言发音,里),我死的手航疼了,pae pae(方言发音,婆婆,一个词组一句话,用作举例)看不此捏雷(方言发音,看不起我来),二儿宝结婚的丝后儿(方言发音,时候),过捏我dae(方言发音,过我那里)拿我的胰子盒儿,你奏任由ra蒙(方言发音,别人,他们)把我欺负成载的?”
“ra蒙看不此捏雷(方言发音,别人看不起我来),怎你也不给捏卓里(方言发音,张脸)咧啊?你多捏(方言发音,当我)不知道咧?那年里你粗的(方言发音,穿着)夜粉颜色的衣裳。歪丝后儿捏奏知道你跟卫强ra老婆不对的喽,我为喽孩儿们忍啦,这子多年啦,你奏多捏好呲负(方言发音,欺负)成载的?你奏不思想一下对错?”
贺守不知道说了什么,总之是听得出来哭腔,张霞再度喊叫:“你不应碰捏,你自家做的死你航不清楚?ra蒙的老婆奏好成歪的咧?成明ra老婆多的胖二女儿的面儿嗦若捏好好儿看住自家的男人,载嗦(方言发音,这说)的似你还似嗦的似捏了?捏站在那里捏航腿汝(方言发音,腿软)咧,我能嗦甚咧(方言发音,说什么)?捏似给你卓里咧,你奏把捏的里丢的可尽可尽?我从小在我家就么啦(方言发音,没有)受过好里则(方言发音,好脸色),亲戚们都呲负(方言发音,欺负)我家咧,嫁过来你又似载的,捏硕一辈则是造哈甚孽啦咧。”
……
一阵兵荒马乱。
贺守红着眼走了,临走前嘱咐贺言,“听说点的,不用跟你妈置气,知道了?”
贺炎点点头。
……
时至今日,赌局才真正进入高潮,而距离尾声还差着十万八千里。
……
几天之后,一两天,两三天的时候。
那一天,张霞勤快的异常,很早就收拾好了房子,只是放假的缘故,起的迟,就没有做早饭。
收拾好房子之后,张霞开始收拾衣服,一张大的红色的或粉色的布摊开,张霞把自己的衣服从衣柜里找出来,一件一件的叠好,放好之后包了起来。
“茫茫(方言发音,妈妈)走了,不应给茫茫打电话,茫茫打工挣哈钱儿(方言发音,挣到钱)喽奏联系你们。”
她似乎还说了什么,但贺炎早已忘了。
张霞走了,把这个房子收拾的干干净净,窗外的清光铺在不知道什么材质的地面上,整个房子都有一种……
余晖燃尽,残阳收起了如血的光,正从山顶坠落。
不知尽头是山谷还是大海。
那般无暇而苍凉
世界停下了狂徒般的崩溃,早已崩无可崩了,剩下的残砖破瓦,风也不愿意吹走他身上的尘。
那年夏天,贺炎输光了自己全部的爱与恨。
“爸……”贺炎终究打了这通电话。
“啊,怎?”贺守的电话从手机中传来。
“我妈走了。”贺守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好像时间独独将贺守禁止了。
“哦哦哦,等一下我回的。”
电话挂了,贺炎没听清贺守后面说的什么,也许没有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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