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炎也因此常常牙痛,但每每他说牙疼的时候,张霞总说:“nia(方言发音,牙)疼怨随(方言发音,谁)咧?我让你疼的?多吃搁儿(方言发音,点)题(方言发音,甜)的。”
语气中还满是不在乎不耐烦。
倘若贺炎让张霞带他去看一下牙医,张霞更是会直接拒绝。
“看甚的nia了,敢么啦(方言发音,没有)nia sua儿(方言发音,牙刷)?多刷搁儿nia奏好啦。”
贺炎跟张霞说了几次牙痛看牙,张霞就拒绝了贺炎几次。
不过也没多少回,当贺炎彻底意识到张霞是不会带他看牙的时候,他才彻底死心,不再抱有任何希望。
只是后来张霞带着贺裘去看牙的时候,原因只是贺裘撒了撒娇,说牙疼而已,隔着一道风屏,贺炎在想,自己什么时候也才能躺在那张椅子上。
当时贺炎也想鼓起勇气跟张霞说他也牙疼,只是想了想,万一张霞想拒绝,但不好意思开口,也没有要答应的心,为了不让张霞在那么多人面前下不了台,落一个恶毒母亲的称号,贺炎还是忍住了。
算了算了,就当贺炎不计较吧,等以后贺炎有了钱再自己去补牙吧。
……
时间仍旧流淌,终于赶到了第一场大雪来的时候。
那一天还是周六,窗外的晨光清澈的像无知孩童的眸子,冰花附着在窗户上像是难舍难分的情人,那冰花也精致的,像鬼斧神工般雕刻而来的,只是不知道拥有如此高超技艺的匠师是谁?
他又是怎样雕的?
初三,哪怕大雪纷飞,也冻不住这无比紧张的燥热,这一切都源于开学的那两个字“中考”。
……
冬天的上江很明显的清冷了很多,早上,街上的人比夏天的少了不知道多少。
见贺炎已经穿好衣服,张霞似有预感似的问了句:“做甚的了?”
贺炎敷衍了句:“么甚。”
就出门了。
绝望基本是贺炎独处时才会出现的,教室里或什么人多的地方,只是偶尔会出现一两次。
而两个人之间似乎也没有什么共同语言,就好像属于两个不同的世界的人一样。
两人之间的交流多数也是由绝望主导,贺炎只要负责提问和接受就对了。
……
南山公园,从前是贺炎生命中的常客,现在也同降落的戏幕一样,不知何时早离场了。
层层台阶上堆满了积雪,不知何时将那剔透的冰晶遮住了,以至于一脚踩上去有可能会把门牙磕掉。
贺炎看着沿途的松柏,松针上都堆满了纯白的雪,就算那松针是如此的纤细,雪却也能安稳的落在上面。
在冬阳和寒风中度过整个冬天,等到来年春天化成一滴露水,从松针的尖头落下。
贺炎突然想起了一句诗,“大雪落枝头”,兴许是另一句“大雪落满枝”,只是偶尔听到的,至于出自何处,或许到底有没有这句诗,贺炎却是没有办法肯定的。
似乎贺炎想错了一件事,冬天好像是前不久才来的,只是学校里的老师从不教阴历和阳历的区别。
连春天是阴历三月份开始的都不曾提过,而“二十五号”和“二十五日”也貌似是农历和公历的两种不同说法。
而农历似乎要比公历迟一个月左右,这样算来公历十月份才是秋天退场的时候。
只是吧……十月份过国庆的时候还艳阳高照,挂在天空的耀日,似乎要把整个地球晒得化了。
而到了十月下旬,早晚上下学的路都冻得人瑟瑟发抖,间接的几场秋雨,虽然天气凉了下来,但还是偶有那么一天大太阳亮的跟初夏一样。
除此之外,那些天寒地冷的时候,跟冬天真的没什么两样了。
不记日子的贺炎却觉得已经冷了很长很长时间了,就像冬天也来了很长时间了。
站在台阶上的顶端的眺望上江,一片银装素裹。
黄色,白色,灰色,红色的墙面和大门点缀其中,比指甲盖还大的雪花从云端纷扬飘落。
这么冷的天,把贺炎四季长愁的心绪也冻住了。
因此在这样的天气里,贺炎的心情出奇的好。
“绝望,你以前上过学吗?”
公园的红色长廊,两边的座椅已经被风吹来了不少雪,挥开冰凉的白花,贺炎和绝望坐了下来。
靠着靠背,一副悠闲自得的表情。
“嗯。”绝望回答。
“那你上学是什么心情啊?”贺炎难得有了心情,最起码面上看着还不错。
绝望想了想,“最开始上学什么都不知道,只是每天往学校跑,跟着很多同龄人玩游戏,后来知道了一些东西,倒也还好,一个礼拜上五天,早上七点就要去上学,我实在起不来,礼拜天还要补课,那个时候我真的讨厌学习,还想继续玩。再后来过了不少时间,更多的课程,作业,要求,更少的睡觉和玩耍时间,家长们还一直要求成绩,催催催,而那个时候我成绩也不怎么好,都不敢把成绩告诉大人,可大人们还是催,那个时候想死的心都有了。”
贺炎微微抬起嘴角,说:“跟我一样啊,但我现在在学校过得就挺滋润的,他们问我成绩,我也能敷衍过去,虽然成绩下降了,但是睡眠时间和质量,还有精神方面都挺健康的。”
绝望回忆道:“我以前上学的时候也天天睡觉,因为根本没心思学,老师讲的根本不懂,也根本听不进去,还经常走神,总是不知不觉就想了其他的。”
“对啊,由于现在还是初三,老师天天说中考中考的,本来我还挺精神的,他一说中考我就困了。”
贺炎突然问道:“诶,绝望,你什么学历呀?”
“高中毕业。”
后贺炎想问没有上大学吗?什么原因?但还是忍住了。
只听见绝望说:“高中毕业后碰见了上帝和恶魔共主,被他们忽悠来了,寻找青春的主角,去追寻为什么再无人信奉神明的原因。”
贺炎问道:“为什么?”
绝望:“不知道啊,每个主角的经历都不尽相同,他们的每一次选择也都大差不差,只是这么多时间过去了,好像什么都没有找到,只不过看上帝和恶魔共主的态度,似乎是有了什么发现。”
……
那可不得有发现嘛!
不久前赌局的大殿再度动荡,两束光破开弥漫的黑云进入地狱,直落大殿。
上帝和绝望献身,恶魔共主正坐在王座之上,一手撑着脑袋,闭着眼,皱着眉。
上帝开口道:“说吧!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恶魔共主没说话,另一只手轻轻一抬,凭空展开了无数的形状各异的光幕,一个个场景呈现其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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