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分开，苏尘一个人来到了贡院，只见江北口音的士子们的确兴奋异常，走上半里路，耳边听到的全都是江北士子夸赞吴王。
“有了吴王这样的贤王，大明必兴啊！”
“那是！吴王就是我等的恩主……”
“这次大考，江南人会怎么想？”
“管他呢！前些年，100个也轮不到我们！”
“就是！”
“随他们去吧！”
“……”
这些话，
苏尘听在耳朵里，还是感觉有点心慌——
朱允熥这把，要么就翻身，要么就惨死啊……
这些年在大明混，他已经学会了看气候的本事，深知这种气氛之下，最容易反转，往往都是物极必反。
“朱允熥啊，就看你的造化了……”
苏尘摇摇头——
如果这两年还查不到作弊那个人的线索，事情就不好办了。
而恰在这时，
常威已经回报了——
【常威回报：禀报主人，我已经查到了！吴王府有一个纪善叫做周衡，昨夜去集贤楼见了尹昌隆！】
哦……
苏尘一下恍然——
原来是这个人！
几乎是同时，
雨化田的回报也到了——
【雨化田回报：属下查得，郁新的弟子钱唐，这次物色了一个富商之子叫周元，令其到京后找叔叔周衡。这周衡，说是某个王府的纪善。属下正在查……】
嗯嗯，
很好！
也算及时了！
至此，
苏尘终于在开考前一天，掌握了燕王和李善长团伙的阴谋。
【雨化田听令：周衡是吴王府纪善！你立刻盯住，查清楚他是否有考题！另外，其侄子周元，今夜必来找他，你一定要拿到证据！】
【常威听令：按图索骥！立刻追查周衡在礼部的同党！一定要拿到泄露考题的证据！】
这时，
苏尘也忍不住感慨——
这些人太能苟了！
竟然到最后一天还没泄露？
看来，
一切都要今晚才会发生！
……
果然，
当晚到了戌时三刻，苏尘在才收到情报——
【常威回报：考题于戌时初刻送到礼部，礼部侍郎郑赐，抄录一份，送到集贤楼，周衡早已等待，拿走考题之后，给了小二十两银子……】
嗯嗯，
对，！
【雨化田回报：周元刚才到了乐民楼，从一个小二手里拿走一个布包，周元给了小二十两银子。】
好，
太好了！
苏尘一直没睡，一边看话本，一边等待。
这时，
他在院中踱了几步，立即下令——
【雨化田、常威听令：立刻将案情，通过夺舍锦衣卫上报！】
他想了想——
这件事不能等！
如果等到明天开考才查，那是说不清楚的！
而且，
这次的目标不是要查谁作弊，而是要让作弊不发生！
如果没猜错的话，燕王的计划，应该是自爆！
然后，
发动京城舆论，再扩大的全国各州府，尤其是江北各省。到时候，他就说江北人被欺负，那些江北士子看到南北分榜也没用，于是就会心灰意冷，从而死心塌地跟着燕王了。
果然，
刚下完命令，吴本六的回报也到了——
【京城桩头吴本六回报：回禀主人，属下查到，这次来京参考的江北士子，很多是冒充的！考生一共两千余名，但来了一万多人！这些人近日在京串联，准备在明日开考后不久闹事……】
哦……
原来如此啊！
玩得太神了吧？
“好，好！”
“朱棣，你玩这手，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吴本六听令：你今晚就准备人手，会同神策军，将那些假士子全部盯住！要二对一盯住！一个假士子，两个人盯，明日要是闹事，当场拿下！】
想了一会儿，
他又想起周衡还是朱允熥吴王府的人，立刻又下令——
【常威听令：派人去告诉吴王，就说周衡是燕王的暗桩……把周衡的背景全部整理成册，交给吴王！】
……
子时，
奉天殿上，
老朱勃然色变，急冲冲踱了几圈，大怒说：“反了！谁？查清楚后面是谁了吗？”
宋忠以头触地，颤声说：“皇上，锦衣卫得到线报，在集贤楼、乐民楼查到考题泄露……别的，别的还没开始查……”
啪的一声！
老朱猛拍桌子，
“查！一定要彻查！”
“臣遵旨。”
宋忠抹了抹汗珠，赶紧溜了。
这时，
老朱冷静下来，立刻就察觉到异常——
此时应该不只是作弊这么简单……
那个周衡是吴王府的人，
郑赐又是淮王的人……
这一点，
立刻让他警觉起来。
如果仅仅只是为了作弊，事情就不会是这样。
于是，
他沉声说：“吴风！”
“臣在。”
吴风又飘然而入。
“吴风，今夜就抓人……不要等到明日了……”
“皇上圣明。”
吴风是资格仅次于毛镶的锦衣卫头子，刚才就听出了端倪——
这是要搞大事的节奏！
并不只是作弊而已！
此时，
他见老朱能够及时察觉，心里也万分庆幸。
深夜，
吴风带着锦衣卫破门而入，直接抓走了乐民楼、集贤楼的两个小二。
随后，
他又派人抓走了周衡、周元。
……
与此同时，
朱允熥一脸凝重，看着眼前这个咬牙切齿的面孔，心里慌得一批。
“额，常威，你 ，你怎么知道的？”
哼！
常威瞪着眼睛，怒气冲冲地说：“王爷！属下看他鬼鬼祟祟，盯了一段时间了！他跟燕王在京的暗桩，每三日联络一次！”
哦哦，
朱允熥看着此人，只觉得五味杂陈，忍不住问：“常威，你，你真的是安国公的属下？”
哼！
“王爷！在下跟随安国公多年了！”
哦哦，
那好，那好，
额，
朱允熥又翻了一下案卷，上面倒是非常详细，写了接头人是谁，什么时候，什么人在场等等，
“好吧，常威，你这就去回禀安国公，就说我把东西送进宫里了……”
“王爷，常威告退！”
哼，
常威转身就走。
“好啊……”
朱允熥看着常威的背影，心想：安国公怎么有这么厉害的人才？这个常威上次就帮了我一回了……
“来人！备车，进宫！”
他也很清楚——
这件事要是晚了一步报给皇上，就再也说不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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