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芳看到这一幕,心中也知道不能当着公主的面拖延下去了。
于是,他迅速整理好自己略显凌乱的衣衫,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然后毫不犹豫地迈步朝着皇帝所在的勤政殿走去。
此时的屋内,公主殿下正站在殿门口,她的心情显然有些焦躁不安。只见她不停地用脚尖轻轻点着地,目光不时地扫向门口,似乎在焦急地等待着什么人的归来。
站在一旁的陆子冈同样显得有些紧张,他的额头微微渗出一层细汗,双手也不自觉地相互摩挲着,仿佛这样能让他稍微放松一些。
就在这时,公主殿下突然转过头来,目光直直地落在了陆子冈身上。
她的声音中带着些许担忧,开口问道:“陆哥哥,你说父皇会不会答应给我夜明珠啊?我听说那可是宫中的宝物呢,而且数量非常稀少!”
陆子冈被公主殿下的突然发问吓了一跳,但他很快回过神来,连忙安慰道:“公主殿下,您别担心。夜明珠虽然珍贵,但以您在皇上心中的地位,我想他应该会答应您的请求的。”
然而,公主殿下似乎并没有被陆子冈的话所安慰到,她的眉头依然紧锁着,似乎对自己能否得到夜明珠并没有十足的把握。
陆子冈心中猛地一紧,他能感觉到小公主对夜明珠的渴望,但同时也意识到这件事情可能会有些棘手。
然而,他并没有让内心的不安表露出来,而是努力让自己的表情保持镇定,微笑着回答道:“公主殿下,请您放心,无论是什么宝物,我相信皇上都会毫不犹豫地赐予您的。毕竟,您可是皇上的掌上明珠啊!”
小公主听到这句话,脸上立刻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就像春日里盛开的花朵一样,美丽而动人。
她开心得手舞足蹈地说道:“真的吗?我就知道父皇是最疼我的了!”那纯真的笑容和欢快的语气,让人不禁为她的快乐而感到欣慰。
然而,就在小公主刚刚放下心来的时候,她的眉头却突然紧紧地皱了起来,仿佛有一片乌云遮住了她原本晴朗的天空。
她喃喃自语道:“可是那个吕芳,看上去似乎并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人啊。他会不会在中间故意捣乱呢?”
这句话虽然声音不大,但却透露出小公主对吕芳的担忧和疑虑。
听到公主的担忧,陆子冈赶忙宽慰道:“公主殿下,请您不必过于忧虑。吕公公在宫中可是一位德高望重的老人,他做事向来都很有分寸,绝不会做出这种既费力不讨好又得罪公主的事情来的。”
小公主听了陆子冈的话,心中的不安稍稍缓解了一些,但她的好奇心却被勾了起来。
只见她拍着手,满脸笑容地问道:“陆哥哥啊,你就别卖关子啦!快告诉我你到底雕刻了怎样一款玉器,竟然还需要用到夜明珠这么珍贵的材料呢?”
面对小公主的追问,陆子冈有些迟疑。
他挠了挠头,解释道:“呃,公主殿下,实在不是小臣有意隐瞒,只是这玉器目前尚未完工,我自己也还不清楚最终会呈现出怎样的效果。若是现在就给您描述,万一最后失败了,那岂不是会让公主殿下您大失所望吗?”
小公主一听,连忙摆手说道:“呸呸呸,不许说这种不吉利的话!本公主命令你,只准成功,绝对不许失败!”
说罢,她还像模像样地朝着地上狠狠地啐了几口,似乎这样就能把那些不祥的话语都给赶走似的。
“哎呀,公主殿下,您这可真是让微臣有些犯难啊!这琢玉之事,哪有绝对成功的呢?无论手艺多么精湛的工匠,也难免会有失手的时候啊,所以总会出现一些废品的。”陆子冈面露难色,小心翼翼地说道。
小公主听了这话,却不以为意,她紧紧握着小拳头,气鼓鼓地对陆子冈说:“本公主才不管那么多呢!别的玉器你琢坏了,本公主管不着,但你给本公主琢的玉,绝对不能失败!否则,本公主就让父皇重重地治你的罪!”
陆子冈一听,心中不禁有些恼火,但他转念一想,跟一个小孩子计较实在有些不值得,于是便强压下心头的不满,不再言语。
小公主见陆子冈突然沉默了,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可能有些过分了,于是她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些,不过还是有些不太情愿地嘟囔道:“哼,本公主也不是故意为难你嘛……”
说完,小公主便又像只小兔子一样,蹦蹦跳跳地跑到门口,踮起脚尖,焦急地张望着,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这个狗奴才怎么还不回来啊?”
显然,她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而陆子冈则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一言不发,整个场面顿时变得有些尴尬起来。
小公主眨巴着大眼睛,好奇地看着陆子冈,心里却暗自思忖:“这个陆大人好奇怪哦,我跟他说话,他居然一声不吭,难道是我刚才说的话让他不高兴啦?”
想到这里,小公主不禁有些懊恼,她可不想让别人讨厌自己呢。
于是,小公主鼓起勇气,轻声问道:“陆哥哥,你是不是觉得本公主有些刁蛮任性呀?”。
陆子冈闻言,心中不由得一震,他完全没有想到这个五六岁的小女孩竟然会如此直白地问出这样的问题。
他不禁对小公主刮目相看,同时也觉得有些好笑,一个孩子怎么会对自己有这样的评价呢?
陆子冈连忙摇了摇头,微笑着回答道:“公主殿下,微臣绝对没有这样的想法。您年纪尚小,正是天真烂漫的时候,何来刁蛮任性之说呢?”他的语气诚恳而温和,让人听了感觉十分舒服。
小公主听了陆子冈的话,心里稍微好受了一些,但还是有些疑惑不解:“可是,为什么宫里的下人见了本公主都那么害怕呢?就连你也不愿意和我多说话呀!”说着说着,小公主的眼眶竟有些微微发红,似乎要哭出来了。
陆子冈见状,心中有些不忍,他连忙解释道:“公主殿下,这并不是您的问题。下人们可能是因为敬畏您的身份,所以才会显得有些拘谨。至于微臣,只是因为公务繁忙,一时疏忽了与您交流,还请公主殿下恕罪。”
就在陆子冈想要继续安慰小公主的时候,突然,一个身影出现在了大门口。陆子冈定睛一看,原来是吕芳走了进来。
吕芳快步走到小公主和陆子冈面前,恭敬地行了一礼,然后说道:“公主殿下,陆大人,皇上有旨,请您二位前往勤政殿。”
“啊?父皇要见我?”小公主满脸惊愕,像是听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样,脑袋像拨浪鼓一样拼命地摇晃着,“不去不去,父皇老是板着脸,他到时候又要训斥我了!”
一旁的陆子冈见状,连忙劝慰道:“公主殿下,您先别着急,皇上让您和微臣前去,不一定就是要训斥您啊。微臣觉得,皇上对您更多的是疼爱,所以您也不必如此忧心忡忡。”
然而,小公主似乎并不领情,她撅起嘴巴,气鼓鼓地说道:“哼,疼爱我?那他为什么不直接把夜明珠给我,还要叫你我二人前去呢?”
陆子冈心里暗暗叫苦,他也不知道要如何和这小公主解释了。
虽然如此,但还是耐着性子解释道:“呃,公主殿下,这夜明珠可是稀世珍宝,价值连城啊。皇上之所以让您和微臣前去,想必也是想知道您打算用这夜明珠做什么。”
小公主听了这话,顿时瞪了吕芳一眼,嗔怪道:“狗奴才,是不是你在父皇面前说了什么,所以父皇才要见我,问我拿夜明珠干嘛?”
“冤枉啊!公主!老奴可什么都没说啊!老奴只说公主找陆大师制作玉器,陆大师尚缺一样材料点缀!”吕芳一脸惶恐地喊道,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小公主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吕芳,显然对他的解释并不买账。
她双手叉腰,气鼓鼓地说道:“你还敢狡辩!本公主刚刚明明听到你说我要夜明珠做为雕刻玉器的材料,这不是在告状吗?”
吕芳吓得连连摆手,急忙解释道:“公主殿下,老奴绝对没有这个意思啊!老奴只是如实禀报而已,绝对没有告状的想法啊!”
小公主哼了一声,显然还是不太相信吕芳的话,但也没有继续追究下去。
她转过头去,不再看吕芳,嘴里还嘟囔着:“看在你是父皇身边的奴才,这次就先放过你了。”
陆子冈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心中暗暗叫苦。
他连忙打圆场道:“公主殿下,您别生气了。我们还是先前往勤政殿吧,皇上或许只是想知道夜明珠拿来有何用,并不是要责怪您呢。”
小公主虽然心中一百个不愿意,但也知道陆子冈说的在理。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好不情不愿地跟着陆子冈和吕芳往勤政殿走去。
一路上,小公主都嘟着嘴,脸上写满了不悦。她的脚步显得有些沉重,仿佛每走一步都需要花费很大的力气。然而,她的眼睛却一直在不停地打转,显得格外的古灵精怪,仿佛在心里想着一百种应对自己父皇的招数。
陆子冈和吕芳两人小心翼翼地跟在小公主身后,不敢发出一点声响,生怕引起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他们就这样默默地走着,终于,三人来到了勤政殿前。
站在殿前,小公主深吸了一口气,仿佛是在给自己鼓劲一般,然后她露出一个天真无邪的笑容,像一只活泼的小兔子一样,蹦蹦跳跳地走进了勤政殿。
“父皇父皇,儿臣来看你啦!”小公主的声音清脆悦耳,如同银铃一般,在空旷的勤政殿里回荡着。
她一边喊着,一边朝着坐在龙椅上的皇帝飞奔而去,速度之快,让人不禁为她捏了一把汗。
然而,小公主却稳稳地停在了皇帝面前,然后毫不犹豫地张开双臂,紧紧抱住了皇帝的大腿,娇嗔地说道:“父皇,您可终于见儿臣了,儿臣好想你啊!”
嘉靖看着眼前这个古灵精怪的女儿,心中的父爱瞬间被激发了出来。
他脸上露出了宠溺的笑容,伸手摸了摸小公主的头发,温柔地说道:“你个臭丫头,平时父皇想见你,你连个人影都看不到,要不是吕公公找朕说起你找陆爱卿给你琢玉还差一样材料,我恐怕还难见你这丫头一面吧?”
听到父皇的责备,小公主的小嘴撅得高高的,一脸委屈地解释道:“哪有,儿臣知道父皇忙于政务,而且儿臣也还有许多宫中规矩和课业要学,所以轻易不敢打搅父皇啊!”
“你学习?我看你的课业学习都学到天边去了吧?”嘉靖满眼宠溺的看着眼前的小公主。
“父皇,您看看您,女儿的规矩和课业可都是按照您的要求去学的呀,怎么能说学到天边去了呢?而且女儿也不是一直没规矩呀,只是偶尔会贪玩一下嘛!”小公主撅着小嘴,一脸的不高兴。
这时,吕芳领着陆子冈走了进来,陆子冈见到嘉靖后,赶忙跪地行礼:“微臣见过皇上!”
嘉靖看着跪在地上的陆子冈,不紧不慢地说道:“陆爱卿,朕听吕公公说这丫头找你琢玉?”
“正是,前段时间,微臣从娘娘的宫中出来,恰巧遇到公主殿下。微臣被公主的天真可爱所吸引,所以答应她给她琢一块独一无二的玉器。”陆子冈恭敬的说道。
“呵呵,你是不是担心这丫头到时候会为难你,所以才在这里替她说话,把逼你琢玉变成了你主动琢玉啊?”
“皇上,臣绝对没有任何讨好公主的意思,臣所说的都是真心话!”陆子冈一脸坦然地直视着嘉靖皇帝,他的声音平静而沉稳,没有丝毫的波动。
嘉靖皇帝静静地看着陆子冈,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他的目光在陆子冈和常安公主之间游移,似乎在观察着两人的反应。
最终,嘉靖皇帝的视线停留在了常安公主那略显委屈却又强作欢颜的小脸上。
他的语气变得柔和了一些,轻声说道:“罢了罢了,朕的女儿朕自然是了解的。子冈啊,既然你已经答应了公主给她琢玉,而且还说只差夜明珠这一样材料了,那就不妨给朕讲讲,为何这玉非得用夜明珠来琢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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