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公公眼见严世蕃对赵二四如此重视,心中暗自思忖:“难道我这御用监又要出一位了不起的大才不成?”
想到此处,他赶忙拱手向严世蕃行礼,满脸堆笑地说道:“严侍郎,赵二四在我御用监那可是数一数二的匠人啊!他的手艺那可是相当精湛,您就放心把事情交给他去办吧!”
赵二四听了汤公公的话,心中一动,暗自琢磨道:“这严侍郎对我如此看重,或许这正是我飞黄腾达的好机会啊!”
略作沉思之后,他连忙点头应道:“多谢大人信任!在下必定会全力以赴,绝不敢辜负大人的期望!”
严世蕃见状,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他转头看向汤公公,缓声道:“既然如此,汤公公,我想借这赵二四去我府上几日,让他帮我雕刻几块玉牌,不知公公意下如何?”
汤公公心中一紧,要知道按照宫中的规矩,一般的工匠是绝对不允许随意离开皇宫的。
然而,他看着严世蕃那志在必得的模样,心知今日怕是难以拒绝了。
严世蕃看着汤公公那副左右为难的模样,心里跟明镜儿似的,自然晓得他在顾虑些什么。
只见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然后不紧不慢地从怀中摸出一包沉甸甸的银两,轻轻放在汤公公的手中。
“汤公公,您就把心放回肚子里吧!”严世蕃一脸自信地说道,“我对这宫中的规矩可是门儿清,绝对不会让您难做的。这样吧,我打算让赵二四晚上到我府上雕琢玉石,白天呢,就让他回宫继续当差。如此一来,既不耽误他在宫里的差事,又能满足他为我琢玉的事情,岂不是两全其美?”
汤公公一听,顿时喜笑颜开,原本紧绷的脸瞬间松弛下来,露出了如春花绽放般的笑容。
他心里暗自盘算着,这可真是个好主意啊!不仅不会给自己惹来麻烦,还能顺带着捞上一笔外快,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的美事!
“严侍郎所言极是,如此甚好啊!”汤公公赶忙点头应道,他那满脸谄媚的笑容仿佛能挤出蜜来,“能得到严侍郎的青睐,那可真是赵二四的福分呐!您尽管把人带走,只要记得按时让他回宫就成。至于其他的事情,就包在杂家身上啦,我会安排人在宫门处接应他的。”
严世蕃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他似乎对汤公公的殷勤表现颇为满意,缓声道:“汤公公客气了,此事我自有分寸。赵二四,你即刻收拾一番,随我回府。”
赵二四听到严世蕃的话,心中顿时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激动。
他连忙俯身行礼,声音略微有些颤抖地说道:“多谢大人栽培,在下这就去准备。”
话一说完,赵二四便匆匆转身,脚步有些踉跄地朝着自己的住处走去。
收拾好行囊后,赵二四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然后快步走出房间,朝着严世蕃所在的方向走去。
……
严世蕃并没有带着赵二四回到严府,而是在城中绕了几圈后,最终停在了一家琢玉坊前。
这家琢玉坊规模不大,但门面却十分精致,门楣上悬挂着一块古色古香的匾额,上面用篆体写着“琢玉坊”三个大字。
严世蕃领着赵二四迈步走进琢玉坊,坊内的空间不大,却被布置得井井有条。地面铺着青石板,墙壁上挂着几幅古画,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玉石香气。
穿过前堂,严世蕃带着赵二四走进一间工作室。
这间工作室的装饰虽然古朴,却透着一股雅致。工作室的中央摆放着一张宽大的工作台,台上摆放着各种琢玉工具,四周的架子上则摆满了大大小小的玉石原料和已经雕琢好的玉器。
坊主早已得到消息,知道严世蕃要来,早早地就在工作室里等候。
见到严世蕃和赵二四进来,坊主赶忙迎了上去,满脸堆笑地对严世蕃行礼道:“严侍郎大驾光临,小店真是蓬荜生辉啊!不知严侍郎此次前来有何指教?”
严世蕃轻轻摆手,示意坊主不必多礼,然后转头看向赵二四,介绍道:“这位是我从宫中特地借调来的匠人赵二四,听闻他手艺超群,特地带他来此。你只需全力配合他,其它的切莫多问。”
坊主连忙点头应是,然后将目光投向赵二四,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他没想到严世蕃竟然从宫中借调了匠人过来,而且还如此重视。
严世蕃接着对赵二四说道:“二四啊!你也知道我是将你从宫中借调而来,严府呢你就不便前往了,人多嘴杂,若是传扬出去怕是不便。你就在此雕刻,我回去便差人将玉石送来。”
赵二四点头表示明白,他知道严世蕃这样安排是有道理的。毕竟在严府里人多眼杂,难免会走漏风声。而在这琢玉坊里,相对来说要安全一些。
尽管心中有些许的惊讶和意外,但他还是迅速恢复了镇定,毕竟作为一名经验丰富的工匠,他早已习惯了应对各种复杂的情况。
赵二四深吸一口气,然后拱手向严世蕃行了一礼,郑重地说道:“大人请放心,在下一定会竭尽全力,不辜负大人的期望,将这玉器雕琢得完美无缺。”
然而,严世蕃却摆了摆手,似乎并不在意赵二四的保证。
他微笑着说道:“你不必有太大的压力,我之所以让你雕琢这块玉石,是因为我打算将它雕刻完成后,作为礼物送给家父。家父对陆子冈的技艺非常欣赏,所以你只需要模仿陆子冈的风格和技巧就可以了,其他方面不必过于担忧。”
赵二四听了这番话,不禁有些茫然。
他心想,这些达官贵人通常都对玉器的品质要求极高,力求尽善尽美,可这位严侍郎为何只要求自己模仿师兄的技艺呢?这让他感到有些不解。
尽管他心中充满了无数的疑问,但他还是强行压抑住内心的好奇,微微颔首,表示同意。
严世蕃看到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于是转身面对赵二四和坊主,详细地嘱咐了一些需要注意的事项。
待他交代完毕,赵二四和坊主都恭敬地应诺,表示会按照他的要求去做。
严世蕃满意地点点头,然后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步伐坚定地朝着琢玉坊的大门走去。
他的身影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琢玉坊的门外。
赵二四和坊主望着他离去的方向,心中都不禁松了一口气。
严世蕃离开琢玉坊后,并没有直接返回严府,而是在途中略微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片刻之后,他才继续迈步,朝着严府的方向走去。
回到严府后,严世蕃立刻吩咐手下的人去准备取玉石的事宜。
然而,严世蕃对于赵二四雕刻的玉石并没有抱太大的期望。他真正的目的并非是要得到一件精美的玉器,而是想利用赵二四和陆子冈师出同门的关系,从赵二四那里探听到陆子冈在琢玉方面的喜好。
至于那块交给赵二四雕刻的玉石,无论他最终雕刻成什么样子,对于严世蕃来说都无关紧要。
……
没过多久,严府的管家就步履匆匆地来到了琢玉房。他手里小心翼翼地捧着一块玉石,径直走向赵二四,然后将玉石郑重地交给他。
赵二四满心欢喜地接过玉石,然而当他定睛一看时,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原本以为会是一块稀世美玉,没想到竟然只是一块普通羊脂玉的边角料。
赵二四不禁感到有些失望和困惑,他心里暗自嘀咕:“严侍郎不是说这是一块美玉吗?怎么会给我这样一块普通的羊脂玉呢?”
他很想问问管家,但犹豫片刻后,还是决定压下心中的好奇,没有开口。
赵二四心想,也许这是严侍郎对自己的一种考验,看看他是否有足够的技艺和创意,能够将这块普通的玉石雕刻成一件令人惊艳的作品。
于是,他决定把这块羊脂玉当作一次挑战,全力以赴地去完成它。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赵二四全心全意地投入到对这块玉石的研究中。
白天,他在宫中回忆师父传授给他的技艺以及师兄陆子冈的手法,不断琢磨如何能在这块羊脂玉上展现出自己的独特风格。
到了晚上,赵二四则在琢玉房里挑灯夜战,精心设计和雕琢这块玉石。他反复琢磨着每一个细节,力求做到尽善尽美。
时间如白驹过隙般转瞬即逝,短短十数日的光阴,在不经意间便悄然流逝。
严世蕃心急如焚,坐立难安,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焦灼,决定亲自前往琢玉房一探究竟,看看那件令他心心念念的玉器是否已经雕刻完成。
当他踏入琢玉房时,一股淡淡的玉屑香气扑面而来。
赵二四正全神贯注地在琢玉坊的工作室内雕琢着那块羊脂玉,他的双手如同被赋予了生命一般,每一刀都显得格外谨慎与精细,仿佛在雕琢一件举世无双的珍宝。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赵二四警觉地抬起头,目光恰好与严世蕃交汇。
只见严世蕃身着一袭华美的锦袍,衣袂飘飘,然而他的面色却透露出几分焦急之色,显然是为了玉器的事情而来。
“严侍郎,您来了。”赵二四见状,连忙放下手中的刻刀,起身向严世蕃行礼。
严世蕃摆了摆手,示意赵二四不必多礼,然后他快步走到工作台前,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那块初具成形的玉器。
“进度如何了?”严世蕃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明显的催促,似乎对这件玉器的完成时间已经迫不及待。
赵二四微微躬身,右手伸出,指向桌上摆放的玉器,毕恭毕敬地解释道:“回大人,在下正在按照陆子冈师兄的风格对这块玉器进行雕琢。经过多日的精心打磨,如今已初见端倪,只需再稍作修饰,进行最后的打磨抛光工序,便可大功告成。”
严世蕃面沉似水,双眉紧紧皱起,显然对赵二四的回答并不十分满意。
然而,他也知晓雕琢玉器并非一蹴而就之事,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
尽管心中略有不快,但他还是强行按捺住内心的焦躁,沉声道:“罢了,我再给你一日时间,务必要在后天天亮之前将这件作品完成。”
赵二四闻言,心头猛地一紧,后天天亮之前?这时间实在太过紧迫,几乎是一项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但他深知自己此时已无路可退,若是不能按时交差,恐怕后果不堪设想。于是,他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毅然决然地应道:“是,大人,在下定当全力以赴,不负大人所望!”
严世蕃见状,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对赵二四的反应颇为满意。
他悠然自得地坐在椅子上,右手轻轻摩挲着下巴,一双锐利的眼睛紧盯着赵二四,观察着他的每一个细微表情。
赵二四的眉头越皱越紧,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着。
严世蕃也不在多话,又试探性的说着:“你知道的,家父可是想要一块有陆子冈风格的玉器,我观你这玉器虽然有几分陆子冈的神韵,但还是差了些火候,你可想想,陆子冈琢玉有什么喜好没有?最好是那种一眼看上去就知道是陆子冈雕刻的,或者是出自他手标记?”
赵二四闻言,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
他回忆起与师兄陆子冈共处的时光,那些关于琢玉的点点滴滴如走马灯般在脑海中闪过。
陆子冈对于玉石的选择极为挑剔,总是偏爱那些质地温润、色泽均匀的玉料,而在雕琢时,他则偏爱简洁流畅的线条,追求一种超脱世俗的意境。
当严世蕃询问赵二四关于陆子冈琢玉喜好的问题时,赵二四稍稍思考了一下,然后缓缓开口说道:“大人,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师兄在琢玉时确实有其独特的喜好。”
严世蕃听到赵二四的话,立刻来了精神,连忙催促道:“哦?是什么,快快说来!”
他的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显然对赵二四的话充满了期待。
“师兄他对于玉器的雕琢有着独特的偏好和技巧,其中一个显着的特点就是他喜欢在玉器上留下一些非常细微且难以察觉的标记,但这些标记却又展现出他的独具匠心。例如,他会在一些不引人注意的细节处精心雕刻出极其细小的纹路,这些纹路不仅不会影响玉器整体的美观,反而会给人一种精致而细腻的感觉。另外,他还常常在玉器上刻下自己的字号,这也是他作品的一个独特标识。然而,这些标记都非常隐蔽,需要仔细观察才能发现其中的奥秘。”
严世蕃听完这番描述后,眼中突然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仿佛他已经找到了他一直苦苦追寻的答案。
他紧紧盯着对方,缓缓说道:“很好,你对你师兄的了解非常深入。现在,我要求你立刻将这些喜好融入到你对这块玉器的雕琢之中。我希望当人们第一眼看到这块玉器时,就能立刻认出它是出自陆子冈之手,具有他独特的风格和韵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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