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索拉雅再次呆住了。
今晚柯尔特接连递给她两颗重磅炸弹，一时间让她的脑子都有些宕机。
“我们回去慢慢聊吧？”柯尔特宠溺地看着她。“已经有些晚了，外面很冷的。”
“嗯......”
父女俩一路无言，慢慢走回了公爵府的书房。
公爵大人有晚上看书的习惯，所以仆人们在晚上都会点燃书房的壁炉，让整个房间都暖和起来。
柯尔特轻轻关上门，在随手释放了一个隔音法阵之后坐在沙发上。
索拉雅没有说话，低着头坐在自己父亲的身边。
这个平常活蹦乱跳的小精灵，在此刻显得无比的脆弱。
她的眼角红红的，抱着自己的膝盖蜷缩在沙发上，无神地看向前方。
看见她的样子，柯尔特的眼中也闪过一丝心疼。
但没有办法，作为自己的女儿，她迟早要知道这些事的。
与其在她成熟时讲出来彻底打碎她的三观，还不如早点让她知道，对她的伤害或许更小。
他轻轻抱住索拉雅，让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胸膛上：“让我从头开始给你讲吧。”
“好的......”
“我虽然只加入自由之子七年，但其实我见证了这个组织的成立和发展。”
“那都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在那时，我和埃德蒙多，还有几个你不认识的北方的叔叔，是至交好友。”
“那时候，帝国的经济不太景气，向魔族发动的一场小规模战争又是开销巨大，也没有得到什么实际性的利益。”
“当时的帝国上下都在怨声载道，我们这群精力旺盛的魔法学院学生自然也不例外。”
“我们天天下课之后都聚在一起针砭时弊，讨论着帝国内外的各种问题。”
“渐渐的，一群意气风发的学生们在互相交换意见的过程中，想法变得越来越激进。”
“埃德蒙多提出，要推翻这个日渐腐朽的帝国，在法兰德斯建立起一个自由的社会，建立起一个共和国。”
听到共和国这个词，索拉雅也不禁睁大了双眼。
现在，这几乎已经是个只出现于哲学词典上的词语了。
在这个以魔力为尊的世界，那些最强大的超凡者天生就应该统治比他们弱小的人。
在索拉雅的记忆里，共和国只有在旧历的历史书上才有出现过。
在历史老师的讲述中，那些共和国的政权往往都极不稳定，甚至可以用弱小来形容。
如果一个魔力水平不够强，甚至是没有魔力水平的人被选为领导人，往往就会带来许多内乱。
事实似乎也证明了这一点，那些孱弱的共和国全部都湮灭在了历史的尘埃中，不见任何踪影。
无论是人类还是其他的魔力亲和种族，能够带来秩序的，似乎都是实力强大的君王。
不过，柯尔特没有向她进一步解释。他回想着那些久远的记忆，继续说了下去。
“埃德蒙多的想法，立马就得到了几个好友们的支持。”
“他的想法也在帝都年轻贵族的圈子里迅速传播，只用了半个月的时间，我和埃德蒙多的学生公寓就有数百人找上门来。”
“每天晚上，都有不少人聚在公共客厅中，听着他讲述那些好像遥不可及的自由理想。”
“所以，老爸你就是从那时候开始......？”
“不是的。”柯尔特摇了摇头。“实际上，那时候我并不赞同他，原因你们的历史书上应该也有写过。”
“我和他大吵了一架，之后我们在同一栋公寓里甚至有半年都没有说一句话，差点就因此分道扬镳。”
“不过，我在最后还是与他和解了。”
“我记得，我们两个聊了一整晚。从那以后我虽然不参与，但是也尊重他的理想，而他也同样尊重我的想法。”
“再到之后，他的地下聚会越办越大。为了方便管理，他成立了一个学生间的秘密结社，名字就叫做，自由之子协会。”
“协会成立之后，我们的公寓里每天晚上都挤满了人，不少军事学院，甚至教会学院的学生都会慕名而来。”
“那时候的公寓可热闹了，许多来迟的人就只能坐在厨房的灶台上，或者楼梯上。”
回忆到这里，柯尔特都不禁笑了起来，索拉雅也听得有些入神。
她从来没想过，自己父亲的学生时代会是如此与众不同。
“我每天晚上也会去听，但是我从来不发表任何意见，也没有正式加入过他们的结社。”
“毕业之后，我们就各奔东西，我加入了帝国陆军服役，而埃德蒙多则是去了海军。”
“他在海军的表现极其优异，在当时和矮人王国的一次战争中，他指挥自己的驱逐舰，单舰击沉了矮人的二十多艘军舰。”
“在那之后他的名声大噪，晋升速度飞快。后来没过多久他的父亲去世，他成为了新一代克莱门特公爵，不到三十岁就被派往新法兰诺尔，担任那里的总督直到现在。”
索拉雅也不禁点了点头，这段历史她也是了解的。
铁崖湾的战神，埃德蒙多·克莱门特。
无论是历史课还是文学课都会提到这位叔叔的名字，尽管她自己对这位叔叔的印象已经有些模糊了。
“被派往新法兰诺尔也正是他想要的，在那个天高皇帝远的地方，他一边大力建设那些荒岛，一边把那里当做了自由之子协会的基地。”
“二十年前，自由之子们在北境的高地进行了一次起义，但是由于准备不足，很快就被镇压了下去。”
“为了以绝后患，帝国甚至在北境专门成立了一个包含五个军团的集团军。”
“但我们的陛下没想到的是，现在那个集团军里，有一大半的军官都已经变成自由之子的成员了。”
说到这里，柯尔特的语气中都带上了一丝嘲讽。
“我的升迁没有埃德蒙多那么快，直到认识你母亲的时候，我才做上精灵苔地集团军的总司令。”
“在认识你母亲之前，我一直对感情方面没什么兴趣。但我见到你母亲的第一面就被她迷住了。”
“她和你一模一样，热情、开朗，对任何事情都很乐观，有着很强的正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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