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士良脸上的笑容带着病态的扭曲。
“当初林轻只是逼迫你们签署了离婚协议，你一没将离婚协议送去云市，二也没有和姜妤去云市办理离婚手续。人人都知道你是容朝甫的孙子，自然有特权不到场就离婚，殊不知你和姜妤的资料设置一道程序，你俩必须回云市才能办理离婚，你的障眼法玩得6啊，但是能骗过别人，却骗不了我。”
裴昱州冷哼一声：“你别太过分。”
容士良仰着脑袋稳操胜券：“你们必须离婚。”
“我们结婚碍着你什么事了？”
“这不是你该打听的事。”
“那就抱歉了，我可以和她分开，但是不会和她离婚。”
容士良半眯起了眸子：“那你父亲就得入狱。”
裴昱州沉默片刻：“老爷子就是不倒，他也不抵用了，容家的事其实是你在主导。韩丞亦去山里救出姜妤后，是你派人在半路截杀他们。老爷子知道，但是奈何不了你，甚至默认为你背锅。”
容士良笑了起来：“昱州，你想象力很好，但是没有证据最好不要信口开河。我知道你不离婚打的什么算盘，你想等像扳倒老爷子那样扳倒我后，再挽回她，我不可能给你机会的。”
裴昱州平静无波的眸底燃着一团冷火。
“你既然知道我会对付你，不打算给自己留退路？”
容士良满脸不屑：“我让你离婚，也是为你好。姜妤要知道他父亲没死，势必会救出他，我就怕那对兄妹太厉害，把人救出去，到时候你父亲做过的事就瞒不住了。姜妤要知道真相，你们肯定也过不下去，”
说着，他站了起来。
“你不可能既保住你父亲，又留住姜妤的，你没这么大本事。”
……
第二天一早，姜妤到医院的时候，裴昱州正在喝阮慧送来的汤。
她手里拿着保温桶，有些尴尬。
阮慧忙起身，给她台阶下：“你给他送午餐来了吗？”
裴昱州不给面子说道：“才九点，她送午餐？”
姜妤赶紧道：“对不起，起晚了。”
裴昱州不接她的话，也不看她。
阮慧立即打圆场：“你在医院陪了他快一个星期，肯定没休息好，多睡一会儿是好事。你的身体被病毒侵蚀六年，也要多休养，我还等着你把身体养好，给我生孙子呢。”
“阮姨，我……”
姜妤正想说自己没有生育能力，裴昱州却打断她的话，对阮慧说道：“喜欢小孩，你和我爸再生一个，不要把希望寄托于别人。”
阮慧笑道：“我就喜欢你和妤妤的孩子，不行吗？”
裴昱州冷哼：“她连‘妈妈’也不愿称呼你一声，你倒是舔着脸给人当婆婆。”
阮慧脸上笑容僵住。
“裴昱州，你对我不满，冲我来，阮姨是你母亲，别对她说难听的话。”
裴昱州看向她的眸光没有温度：“我们家的事跟你有关系？”
姜妤抿了抿唇，放下保温桶，转身就走。
“站住。”裴昱州喊道。
姜妤停下脚步。
“东西带走，我懒得替你扔垃圾。”
姜妤闭了闭眼，忍下心底涌起的酸涩。
“那你让护士扔。”
她重重甩上病房门离开。
阮慧脸垮了下来，拍了一把儿子：“用命换来的老婆，你当真说不要就不要了？”
裴昱州不说话，继续喝汤。
阮慧夺走他手里的碗，连汤也不给他喝了。
“妤妤好不容易对你死心塌地，你就往她心口上扎针，你有没有人性？别怪我没提醒你，等你把她伤透了，她对你的感情有多深，就会有多绝望，到时候就是你想回头，这辈子和下辈子都没机会了。”
……
姜妤被眼泪模糊了双眼，穿过病房走廊不小心撞到了人。
她说了句抱歉，又继续往前走。
不知怎么的，就到了天台。
这里风很大，吹得她晃了晃。
她差点站不稳，这时一只手扶住了她。
姜妤抬眸，映入眼帘的是秦湛川的脸。
“怎么是你？”
秦湛川左右看了看，回道：“那我去喊裴昱州，告诉他你要跳楼？”
“我才不想死呢。”
姜妤自己站稳，甩开他的手，往栏杆边走去。
秦湛川不信，追上她：“当初劝过你，他不是好人，是你禁不住他对你的掏心掏肺，感动了，死心塌地跟他。现在后悔就自残，你对不对得起你自己？”
姜妤把头伸到栏杆外，秦湛川伸出手臂拦住她。
“我的话你有没有在听？”
姜妤退了回来。
“我心里堵得慌，就往下看看，吓吓自己，现在好点了，你别紧张。”
秦湛川被她的话哽得不知该说什么好。
一阵大风吹来，她感到吃力，拽着了秦湛川的袖子。
秦湛川叹了口气：“你这又是何苦呢？”
姜妤脸上挂着凄凉的浅笑，望向天边的目光有些空洞。
“和周彦廷刚离婚那会儿，他怕我想不开，让石教授对我委以重任。他想对我表白，又怕我接受不了，几度迂回试探。他有洁癖，恶心林轻的触碰，却宁愿用消毒水起早，也要为我争取得到解药的机会。林轻最后的疯狂，他怕真的会失去我，于是和我共生死。结果只剩下一瓶解药，他又把生的机会让给我……”
说着说着姜妤低下了头。
“我就是一颗石头也被他焐热了。他现在醒来各种作，我始终觉得是原因的，我只是想找个地方想想怎么让他说出苦衷。那么崎岖的路都过来了，还有什么是不能面对的？只要他肯说，我就会和他站在一起。”
秦湛川的眸色渐渐暗下许多。
他用脚尖划拉着地面，笑道：“如果没有爱上悠悠，我肯定追你。”
姜妤因他的话，愣了一下。
“我要是把你说的这话录下来，发给夏悠，她会是什么反应？”
秦湛川顿时挺直了背：“别，她爪子掐人很疼的。”
姜妤假装拿出手机：“这句话一起发。”
秦湛川睁大眼睛：“你真录音了？姜妤，我关心你，你摆我一道？”
姜妤终是没忍住笑：“确认了，秦总有妻管严潜质。”
“你真是……你好样的……”
秦湛川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时，天台铁门“哐”的一声，被人踹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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