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巨响震耳欲聋，仿佛整个大地都在颤抖。
山庄的屋瓦被震得簌簌作响，尘土飞扬。
凤如倾眯起眼睛，望向那冲天火光，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仿佛寒冬腊月里结起的一层薄冰，冷冽而锋利。
她知道，那是邪派总坛的方向，是她精心布置的陷阱，等待着猎物自投罗网。
她抽出腰间的佩剑，剑身在火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寒光，仿佛一条银色的毒蛇，吐着冰冷的信子。
剑锋直指邪派总坛的方向，她眼中燃烧着熊熊的战意，如同两团跳跃的火焰，要将一切邪恶焚烧殆尽。
“走！去看看他们给我们准备了什么大礼！”凤如倾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像是一声惊雷，在众人耳边炸响。
她身形一动，宛如离弦之箭，向着火光冲天的方向疾驰而去。
身后，山庄内的武林人士也纷纷抽出兵刃，紧随其后，如同奔腾的洪流，势不可挡。
一路之上，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残肢断臂散落在各处，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焦糊味，令人作呕。
凤如倾面无表情，仿佛眼前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她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场面，在北大营的那些年，她见过的死亡比这要惨烈得多。
很快，他们便来到了邪派总坛的废墟前。
原本富丽堂皇的建筑，此刻已经变成了一片焦土，只剩下断壁残垣在火焰中摇曳，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像是恶魔的狞笑。
凤如倾挥手示意众人停下，她仔细观察着四周，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角落。
她知道，邪派经营多年，总坛内必然机关重重，稍有不慎，便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突然，她的目光落在了废墟中央的一处地窖入口。
入口已经被炸得面目全非，但依稀可以看出，这里曾经是一处极为隐秘的所在。
“这里有问题！”凤如倾低声说道，她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她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去，用剑尖拨开入口处的碎石，一股浓烈的药味扑鼻而来，其中还夹杂着一丝淡淡的血腥味。
“大家小心，这里可能有毒！”凤如倾提醒道，同时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倒出几颗药丸分给众人，“这是解毒丸，先服下以防万一。”
众人服下解毒丸后，凤如倾率先跳入地窖。
地窖内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凤如倾从怀中掏出火折子点燃，借着微弱的火光，她看清了地窖内的景象。
地窖并不大，只有几丈见方。
四周的墙壁上，摆放着一些木架，上面放满了各种各样的瓶瓶罐罐。
其中一些瓶子已经破碎，里面的液体流淌出来，散发出刺鼻的气味。
凤如倾的目光，最终落在了地窖中央的一张石桌上。
石桌上，摆放着一张羊皮纸，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迹。
她拿起羊皮纸，仔细阅读起来。
越看，她的脸色越是阴沉，眼中杀意更盛。
“延寿汤……延寿汤……”凤如倾喃喃自语，声音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原来，先帝血书中所说的‘延寿汤’，竟然是这种东西！”
她将羊皮纸狠狠地摔在地上，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厌恶，“他们竟然想用这种毒药，来控制整个武林！真是丧心病狂！”
“师姐……”就在这时，凌少侠突然拽住了凤如倾的衣袖，他的声音有些颤抖，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凤如倾转头看向他，只见他脸色苍白，
“我……我查到了……”凌少侠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师门被灭口的真相……我查到了……二十年前，慕容派与北境医馆合作，用一种名为‘净水’的药物，来培植傀儡……”
凤如倾的瞳孔骤然收缩，她难以置信地看着凌少侠，仿佛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一切。
“你……你说什么？”凤如倾的声音有些颤抖，她紧紧地盯着凌少侠，想要从他的眼中看出一些端倪。
凌少侠低下头，不敢与凤如倾对视。
他紧紧地握着手中的长剑，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净水’……是慕容派的禁药……”凌少侠的声音越来越低，几乎微不可闻，“它可以控制人的心智，让人变成没有思想的傀儡……”
凤如倾的身体微微颤抖起来，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慕容长老会背叛正道，为什么他会如此丧心病狂。
原来，这一切的背后，隐藏着如此惊天的秘密。
她缓缓地将那张写着“延寿汤”配方的羊皮纸，与从怀中取出的青云门剑谱放在一起，两相对照，羊皮纸上诡异的符号，竟与剑谱上某些招式的运功路线有着隐秘的联系。
“原来如此……”凤如倾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悲凉，“你师祖当年为了保全派系，竟然……竟然助纣为虐！”
凌少侠猛地抬起头，他手中的长剑，缓缓地指向地面，剑尖在石板上划出一道刺耳的声响。
“所以……我要用这双手，亲手斩断……”
“嘶——”
凌少侠的话音未落，一阵刺鼻的烟雾突然从地窖入口处弥漫进来。
烟雾呈墨绿色，带着一股浓烈的腥臭味，显然是剧毒之物。
“不好！是慕容长老的毒烟！”凤如倾脸色一变，立刻捂住口鼻，大声喊道，“快退出去！”
然而，已经太迟了。
毒烟的速度极快，瞬间便弥漫了整个地窖。
众人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四肢无力，纷纷倒在了地上。
“倾儿，你竟和这孽徒串通一气……”慕容长老阴恻恻的声音，从毒烟中传来，像是毒蛇吐信，令人毛骨悚然，“也罢，就让老夫送你们一同上路！”
地窖内，毒烟翻滚，如同墨绿色的幽灵，贪婪地吞噬着一切。
凤如倾只觉肺腑如焚，眼前阵阵发黑，但她依旧死死地盯着慕容长老，眼中燃烧着不灭的怒火。
就在这时，“轰”的一声巨响，地窖的墙壁被一股强大的力量轰开，碎石飞溅，尘土弥漫。
一道清冽的女声如同寒冰般刺破毒雾：“慕容老贼，你的死期到了！”
碧水宫林女掌门，一袭白衣胜雪，宛若九天玄女下凡，率领着数十名弟子破墙而入。
她们手中挥舞着碧水剑，剑光闪烁，如同点点寒星，将墨绿色的毒烟切割得支离破碎。
林女掌门一眼便看到了倒在地上的凤如倾和凌少侠，心中顿时一惊，连忙上前查看。
“倾儿！”林女掌门扶起凤如倾，焦急地问道，“你怎么样？”
凤如倾强忍着不适，摇了摇头，目光却落在了依旧昏迷不醒的凌少侠身上。
她一把抓住凌少侠的衣领，将他推向林女掌门，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说道：“去……去通知北大营……增援……用……用我留下的密令……”
林女掌门一愣，随即明白了凤如倾的用意。
她没有丝毫犹豫，接过凌少侠，带着碧水宫弟子迅速撤离了地窖。
看着她们离去的背影，凤如倾的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眼神中却透着决绝。
她缓缓地站起身来，目光扫过地窖内的众人，最终落在了慕容长老身上。
“慕容老贼，你以为这样就能困住我吗？”凤如倾的声音虽然虚弱，但却充满了力量，如同寒冬腊月里的一把利剑，直刺人心，“你太小看我了！”
慕容长老看着凤如倾，他明明已经释放了最强的毒烟，为什么凤如倾还能如此镇定？
就在这时，凤如倾突然撕下自己的一块衣襟，用指尖蘸着自己流出的鲜血，在地面上快速地画了起来。
鲜血在地面上蜿蜒流淌，形成一个诡异的符咒。
慕容长老看着凤如倾的动作，心中突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他想要阻止凤如倾，但却发现自己的身体竟然动弹不得，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束缚住了一般。
“以军法约束门派，以江湖规矩制衡皇权——这才是真正的‘铁血盟约’！”凤如倾的声音如同来自地狱的魔音，在慕容长老耳边回荡。
话音刚落，凤如倾手中的血符突然爆发出刺眼的红光，一股强大的力量瞬间席卷整个地窖。
墨绿色的毒烟如同遇到了克星一般，迅速消散，露出了地窖原本的面貌。
只见地窖的中央，竟然有一条通往地底的密道。
密道的入口处，刻着一张地图，正是邪派总坛的布局图。
慕容长老看着眼前的景象，他怎么也没想到，凤如倾竟然还有这样的后手。
就在这时，地窖入口处再次传来一阵轰鸣声。
凌少侠带着北大营的援军杀回，将残余的邪派弟子一网打尽。
凤如倾看着凌少侠，将一枚刻有复杂图案的密钥抛向他，声音平静得可怕：“去告诉你的门派，要么选择新秩序，要么……”
她没有说完，但凌少侠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接过密钥，转身离去，
远处，传来邪派总坛崩塌的巨响，尘土飞扬，遮天蔽日。
废墟之中，慕容长老的尸体静静地躺在地上，他的身旁，放着两幅画像，一幅是已经驾崩的先帝，另一幅，则是一个陌生的年轻男子，眉眼间与皇帝竟有几分相似。
画像的背面，写着两个字——季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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