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牛，黑牛……”
“太太！”
“我方才说得话你都记下了没？”
“哦，哦，记下了，记下了！”
黑牛正在沉思着的时候，四姨太见他心不在焉的样子，又连着呼喊了他几声。刚刚回过神来的黑牛，立刻便支支吾吾的连连回应了她几声。
随即，他又面露难色的问向了四姨太。
“太太，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有啥话就直说吧！”
四姨太在回应着黑牛时，表情显得极其轻松自然。
“太太，大帅那人俺见过，打眼一瞅就知道他不是什么善茬。您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是怎么让他听从您的呢？方才你为咱府上添置的那些武器弹药，那可是极其珍贵的东西啊！大帅咋那么大方让您拿这些东西送人的？”
“黑牛，这些个事你就别问那么多了，给你你就收着吧。要知道大帅上头还有大帅呢，这些个东西对于他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
“太太，那，那您接下来是咋打算的？”
“黑牛，既然你问到这了，那我也就顺坡下驴，借着你的话说道几句吧！嫚嫚，来！”
四姨太在回应着黑牛的时候，又十分轻柔的拉扯起了黄嫚嫚的一条手臂。
而后，她又语重心长的继续说了下去。
“黑牛，打今儿起我就把咱府上交给你了。嫚嫚还是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呢，把她托付给任何人我都不放心，唯独你，才是我觉得最踏实的人。”
“太太，您，您难道不回来了吗？”
“黑牛，该说的话，我方才已经跟嫚嫚说过了。有我在，一时半会儿的也没人能把咱府上给怎么着。嫚嫚这孩子对你一往情深，你不会看不出来吧？”
四姨太把话说到这里的时候，黑牛当即便十分难为情的低下了头。
一旁的黄嫚嫚看出了黑牛的为难，立刻表情惊慌的替黑牛打起了圆场。
“四娘，近些个日子，府上这么多大情小事，早把黑牛哥给纠缠的焦头烂额了，您还是别逼他了吧……”
“嫚嫚，你还是不了解他。他这人就是一头野骡子，你得给他套上缰绳。要是啥都由着他的性子来，指望着他能上杆子来找你，恐怕是比登天还要难嘞！”
四姨太明里是在跟黄嫚嫚说着话呢，实则却是刻意含沙射影的挖苦黑牛呢。
听得黑牛更是坐立不安了，从他那飘忽躲闪的眼神中不难看出，他那是想找个理由赶紧离开呢。
四姨太看出了黑牛的心思，立刻便疾言厉色的朝他呵斥了一句。
“你老实在这待着！”
迫于无奈的黑牛，也只能红着脸庞，硬着头皮的继续听了下去。
“黑牛，我问你！俺们家嫚嫚哪里配不上你了？……”
“太太，您，您误会了……”
“你不要吱声！嫚嫚多么水灵的黄花大闺女啊！这世上的男人哪怕是能多瞅她一眼，都得偷着乐半天嘞！她又对你这么的痴情！你倒好，装傻充愣对人家姑娘的一片深情却视若无睹。先前我还总骂你是个木头疙瘩嘞，看不出来啊，你小子心里面竟是些弯弯绕绕嘞……”
“太太，不是您想得那样……”
“让你说话了吗！”
黑牛被四姨太给数落得，立刻便瞪大了双眼，语气急促的刚想要跟她解释些什么呢？却被四姨太又给声色俱厉的把他给呵斥住了。
吓得黑牛，又不得不面红耳赤的低下了头。
“四娘，您还是少说两句吧！俺知道黑牛哥一定有他的苦衷，俺不怪他……”
“嫚嫚，你就别护着他了！我知道，他不就一直都在惦记着他那个相好的呢吗。俗话说，一家养女百家求，富家儿郎万女争。更何况他还不是什么富家儿郎呢！”
“四娘……”
四姨太说话的语气越来越重，黄嫚嫚担心四姨太会把黑牛给激怒了，总是表情惊慌的连连拉拽着她的手臂。
“嫚嫚，这事你别管了！他要是真敢怎么着？那只能说明，是咱瞎了眼看错了人。你也就别对他上杆子，热脸贴个冷屁股了。”
“太太，大小姐，能容俺说句话吗？”
黑牛被四姨太给数落得简直是无地自容了，当即便鼓足了勇气的问了一句。
四姨太更是没好气的嗔怒了他一声。
“说！”
“太太，大小姐！俺黑牛就是一个穷小子，大小姐能看上俺，那是俺八辈子修来的福分！……”
“哼！知道就好！”
黑牛话音未落呢，四姨太随即又阴阳怪气的嘟哝了他一句。
“可是，俺，俺又哪敢高攀大小姐呀！”
“黑牛哥，您别这么想，在俺的心里面您就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谁都不能与您比！”
“大小姐！俺黑牛谢谢您的好意！可是俺，俺真不能这么做呀！……”
黑牛说话间，立刻便抱头呜呜哽咽了起来。
“黑牛哥，俺哪一点比不上秀真啊？她能对您好，俺也能对您好啊！她能为您茶饭不思，夜不能寐。可是您又知道俺每天都是咋过来的吗？今儿个当着四娘的面，俺只问你一句话。在您的心里面，到底有没有俺的位置？”
黄嫚嫚在质问着黑牛的时候，哭得是梨花带雨，不由得让人心生怜爱。
黑牛看着黄嫚嫚这伤心难过的样子，他又怎可能不心痛呢。
黄嫚嫚是个好姑娘，在黑牛看来这早就是毋庸置疑的事实了。
可是，他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对不起秀真啊！
“黑牛哥！俺知道，俺这么做确实有些自私自利了。可是，人这一辈子，遇到能让自己茶饭不思的人，又能有几回呀？有时候，俺也在痛恨俺自己。明知道您心里面已经有人了，可俺就是放不下啊……”
黄嫚嫚话没说完呢，立刻便泣不成声了。
“黑牛！嫚嫚对你啥样，你也看到了吧！今儿个当着我的面，你必须得给嫚嫚一个交代！”
在四姨太的厉声逼问下，黑牛先是连连咂吧了几下嘴巴。而后又发着蚊蚋之声，从嗓子眼的最深处挤出了几个字。
“太太，大小姐！俺还是放不下秀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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