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入心脉了。“飞雪郡主鬓角渗出细汗，第二根金针直刺天突穴。卫奉曜的佩剑“哐当“撞上青瓷香炉：“不是说能解？“姜怀虞的鎏金护甲掐住儿子手腕：“闭嘴！“她盯着婴孩逐渐发紫的唇色，“郡主需要什么药材？“
“九叶灵芝三片，漠北狼毒草汁半盅...“飞雪郡主突然拔针，带出缕黑血，“还要下毒之人的心头血作引。“
满室烛火齐齐晃动，姜心蕊瘫坐在绣墩：“心头血？这...这要去哪寻...“
“不必。“姜怀虞突然扯开襁褓，露出孩子后颈青斑，“这是'子母连心毒'，下毒者必是哺乳妇人。“她染着蔻丹的指尖划过八位乳母，“翠莺，取血。“
卫奉曜的剑锋拦住欲逃的张嬷嬷：“母亲怎知...“
“当年德妃中的也是此毒。“姜怀虞的翡翠耳坠扫过飞雪郡主骤然紧绷的下颌，“郡主说是不是？“
银针筒“当啷“坠地，飞雪郡主捡针的手顿了顿：“夫人博闻。“她突然将八碗血水泼向烛台，第三碗血遇火竟泛出蓝光。
“按住她！“卫奉曜的剑鞘压住李嬷嬷咽喉。那妇人突然癫狂大笑：“小孽种早该随他爹...“
姜怀虞的护甲掐进李嬷嬷颈间：“谁指使的？“血珠顺着金纹滴在婴孩襁褓，飞雪郡主趁机将解药灌入孩子口中。
“是...“李嬷嬷瞳孔突然扩散，黑血从七窍涌出。飞雪郡主银针连刺三处大穴，摇头道：“傀儡蛊，问不出话了。“
卫奉曜剑尖挑开妇人衣襟，露出心口蜘蛛形烙印：“漠北死士！“他猛然转头看向母亲，“父亲当年...“
“抱哥儿回房。“姜怀虞用染血的帕子捂住孙儿眼睛，“今夜之事若传出半句...“她扫视满屋仆妇，最终目光落在姜心蕊颤抖的指尖上。
更漏声里，飞雪郡主收拾药箱的手忽然顿住：“夫人早知宴上有毒？“
姜怀虞抚摸着孙儿渐复红润的小脸：“郡主可听说过'将计就计'？“她忽然将染毒的襁褓布塞进药箱，“这料子烦请郡主带给刑部向尚书。“
三更梆子响过，翠莺无声息地出现在廊下。姜怀虞望着飞雪郡主的马车碾碎月光，轻声吩咐：“去查查李嬷嬷的侄女，是不是在镇北侯夫人的陪嫁庄子上。“
银针在烛火上淬出幽蓝寒光，飞雪郡主突然捏碎药囊：“百炼噬心，南疆巫蛊殿秘药。“褐色药粉洒在卫明希吐出的奶渍上，竟腾起腥臭青烟。
卫奉曜的剑鞘“哐“地撞翻药箱：“父亲中的也是这毒？！“
姜怀虞的鎏金护甲深深掐进太师椅扶手：“郡主确定？“
“国公爷尸骨上的青斑...“飞雪郡主掀开婴孩襁褓，露出胸口的蛛网状纹路，“和哥儿此刻的毒纹分毫不差。“
姜心蕊手中的参汤碗“啪“地碎裂：“可公公是战死...“
“是毒发后坠马。“飞雪郡主突然扯开药箱夹层，抖出块焦黑的骨片，“这是随军医官冒死送回的胸骨。“
烛火映出骨片上蛛网般的裂痕，与婴孩胸口的毒纹严丝合缝。卫奉曜突然揪住飞雪郡主衣襟：“你既早知父亲死因，为何隐瞒至今？“
“三郎！“姜怀虞的茶盏擦着儿子耳畔砸在墙上，“放开郡主。“
飞雪郡主理了理衣襟，从袖中抖出半张残破药方：“三年前我收到的密信，只写着'噬心入髓，无药可医'。“她突然将药方浸入参汤，显出端王府暗卫的鹰隼印记。
姜怀虞的翡翠耳坠突然崩断，珠子滚入青砖缝隙：“郡主是说...“
“此毒需用活人养蛊三年。“飞雪郡主银针挑破婴孩指尖，黑血溅在药方上竟腐蚀出小洞，“京中能驱使南疆巫蛊的，不过三家。“
更漏声里，翠莺突然轻呼：“夫人！“姜怀虞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卫明希襁褓暗纹里竟缝着半枚蜘蛛烙印——与李嬷嬷尸身上的印记完全吻合。
卫奉曜剑锋劈开黄花梨案几：“我这就去屠了镇北侯府！“
“回来！“姜怀虞的护甲在案几划出深痕，“三年前你父亲遇害现场，也有这样的蜘蛛印。“她染着蔻丹的指尖抚过残破药方，“端王府暗卫的鹰印，倒是比蜘蛛印早现半刻。“
飞雪郡主突然剧烈咳嗽，帕子上赫然沾着黑血：“夫人见谅，我该回去煎药了。“
“郡主留步。“姜怀虞挡住去路，鎏金护甲勾起药箱里染毒的襁褓布，“这料子上的金线，可是出自长公主府的云锦坊？“
烛火爆开灯花，飞雪郡主收拾银针的手顿了顿：“夫人既已猜透，何必再问。“
姜心蕊突然抱着婴孩跪地：“婶娘，明希他...“
“翠莺，送少夫人回房。“姜怀虞将染血的帕子塞进儿子手中，“三郎，你亲自护送郡主回府。“她忽然贴近飞雪郡主耳畔，“告诉长公主，三日后我要看到巫蛊殿长老的人头。“
子夜梆子响起时，姜怀虞独自立在祠堂。她抚摸着卫奉昀的牌位，将半块蜘蛛烙印按进香灰——那印记遇热竟扭曲成端王府的蟠龙图腾。
鎏金烛台爆开灯花，翠莺捧着茶盘的手突然一颤：“夫人，奴婢想起除夕守岁时，少夫人的贴身丫鬟茉莉...“
姜心蕊手中的药碗“哐当“砸在青砖上：“茉莉？她昨夜分明说腹痛...“
卫奉曜的剑鞘撞翻案头瓷瓶：“我这就去搜她的屋子！“
“站住！“姜怀虞的鎏金护甲掐进太师椅扶手，“翠莺，把话说全。“
小丫鬟跪着往前蹭了半步：“昨夜子时三刻，奴婢瞧见茉莉提着食盒往后院井边去...“她忽然扯开自己袖口，“这是她慌乱中落下的穗子。“
染着药渍的流苏穗在烛火下泛着幽蓝，与飞雪郡主验出的毒粉颜色分毫不差。姜心蕊突然揪住自己衣襟：“不可能！茉莉跟了我五年...“
“五年够养条毒蛇了。“卫奉曜踹开雕花门，“母亲，孩儿这就带人...“
院外突然传来骚动，七八个婆子扭着个青衣丫鬟跌进来。李嬷嬷扯着嗓子喊：“夫人！这贱婢要翻墙逃跑！“
茉莉发髻散乱，腕间赫然缠着蜘蛛烙印的绢帕。姜怀虞的翡翠耳坠晃出残影：“扒了她的鞋。“
翠莺利落地扯掉绣鞋，脚底蜘蛛形刺青沾着新鲜血渍。卫奉曜剑尖抵住她的咽喉：“说！谁指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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