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开了,一道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是丘克明,没想到以这种方式再次遇见他。
他穿着笔挺的警服,臂章崭新,手里拿着个文件夹,没有看我,径直走到桌对面坐下。
“姓名,家住在什么地方......”他开口,声音连贯熟练,像是在念一段无关紧要的台词。
我张了张嘴,勉强说出帮派里用的假名字,还有事先安排好的家地址等等有关信息。
丘克明低头在纸上写些什么,笔尖划过纸张,沙沙作响,在审讯室里回荡着,过一会他合上文件夹,抬起头,目光第一次落在我脸上。
那眼神深邃,没有什么波澜,却能把一个人彻底看透,随即起身站起,走到门口,对等在外面的同事随意吩咐一句,声音不大,但我看得十分清楚。
通过嘴唇我想他说的应该是。
“没有什么问题,放了吧”
丘克明很聪明,想必刚进门他就已经知道,我有任务在身,替我解决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我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叶老大给我和叶雨萱安排的公寓,心中的苦楚无限蔓延,连续喝了几天几夜,窗外的霓虹灯闪烁不定,像极了叶雨萱最后看我的眼神,酒精灼烧着喉咙,却浇不灭心头的寒意,我就这样浑浑噩噩地躺着,不知道过了多久,白天还是黑夜,对我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直到有一天“嘣”一声,房门被一脚踹开。
李子树高大的身影堵在门口,逆着光,看不清表情,只感受到一股压抑的怒气,他几步跨进来,浓重的酒气和他身上的血腥味混合在一起,刺鼻难闻,他没有说话,一把夺过我手里的酒瓶,狠狠砸在墙上,玻璃碎片和残酒四溅。
我愣愣地看着他,脑子被酒精泡得麻木。
他俯下身,一把揪住我的衣领,将我整个人从沙发上拖拽起来,恶狠狠瞪着我。
“瞧瞧你现在的鬼样子”他低吼着:“这就是你报复老猪的方式?”
这一句话就像一把利刃,猛地扎进我混沌的神经里,下一秒,他的拳头带着风声,狠狠砸在我的脸颊上。
剧痛瞬间炸开,嘴里涌起一股甜腥,我被打得踉跄退后几步,撞在身后的桌子上,瓶瓶罐罐哗哗啦啦掉了一地,这一拳很重,打得我眼冒金星,却也像一道霹雳,将我心中的浓雾彻底清除。
我趴在地上,咳嗽着,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疼痛让感官变得清晰,是的,我在这颓废又有什么用?
李子树站在我的面前,喘着粗气,他向我伸出手,就悬在我的面前,就像是一种选择。
“为了叶老大,也为了叶.....雨萱”
我抬起手,用衣袖擦拭嘴角的血迹,抬起头,看向他通红的、却燃烧着决绝火焰的眼睛,胸腔里那份沉寂了许久的心脏,开始如猛兽疯狂跳动着,带着苦楚,也带着一种近乎毁灭的力量。
我抓住他伸出的手,借力站了起来,身体还在摇晃着,但眼神已经对焦。
“走!”我说,声音嘶哑,却异常坚定。
他看着我,嘴角扯出一个冰冷又狠厉的弧度。
“走!!去见波叔。”
波叔被送到医院治疗后,情况有所好转,他受的枪伤其实并不严重,我们抵达时透过窗户看到他正在接电话。
在门外守着的两个兄弟见到李子树,很识趣给我俩让出一条路来,进屋后只听到波叔一声怒吼:“这件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
波叔十分气愤地将电话挂断,这场枪击案让波叔也憔悴不少,脸色蜡黄,眼窝深陷,见到我俩进来,眼神中多了几分欣赏。
“波叔”李子树带着敬意,也带着不容质疑的决心,低声喊了一声。
波叔微微点头,随即看向我:“要不是为了救我,或许雨萱就不会……”
李子树上前一步,身体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波叔这不怪你,都是老猪这畜生的错,必定要让他付出代价!”
波叔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胸口起伏着,不一会就睁开眼睛,眼神中多了几分破釜沉舟的决心。
“好,好”他的声音沙哑,却带着分量“这件事情你们放心去办,出什么事情我扛着。”
说完,波叔从怀里拿出一个钱包,从里面抽出一张纸条,递给了李子树。
“这个地方是我名下私人产业,你带着这张纸条去找那里的管事的,他会带你们拿一些有用的家伙,小心点,我等你们的好消息!”
李子树接过纸条,紧紧攥在手心里,指关节因过度用力变得发白,对着波叔重重地点了下头,没有再多说一个字。
“波树,保重身体”我微微鞠躬,随后跟着李子树转身离开。
离开病房,消毒水的气味被走廊里冰凉的空气取代,我俩回到叶老大生前的办公室,里面和走廊外都站满不少人。
这些曾经都是叶老大的手下,李子树站在叶老大位置前,大声说着此次召集大家的目的,表示此次行动不想参加的可以退出。
让我意外的是,李子树那慷慨激昂宣讲结束后,并没有任何一个人选择离开,狗子朝着我点点头,我率先走出人群举手大喊“为叶老大报仇!”
随后我们一群人来到波叔的私人产业,里面的管事和李子树交涉过后,带着众人前往地下仓库,里面的武器装备让我瞠目结舌。
里面不仅有枪支弹药,像是迫击炮这些重型武器也有,完全不输国家的军火库,昼国看似完好,其实已经千疮百孔。
夜色浓重,帮派弟兄们十分兴奋冲进仓库挑选武器,我走进仓库随手拿起一把步枪,这一战恐怕要让三合会损失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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