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夜晚，冷得刺骨，就算是周末，马路上依旧车水马龙，到处都是热闹的景象。
可在纪委督查室里，钟小艾却忙得不可开交。
她对着电脑屏幕，眼睛都快花了，终于把今天的工作都处理完了。
她伸了个懒腰，揉了揉酸胀的眼睛，端起水杯喝了口水。
这水一进肚子，心里却还是烦躁得很。
明天，就是祁同伟担任汉东作协主席公示期的最后一天了。
钟小艾回想起祁同伟在电话里那信誓旦旦的样子，说自己肯定能在十五天内回到吕州，继续当市委书记。
可钟小艾心里清楚，汉东省现在的局势早就变了，沙瑞金怎么可能让祁同伟回来呢？想到这儿，钟小艾心里就一阵失落。
她和祁同伟的关系一直很复杂，虽说有些见不得光，但她真的不想看到祁同伟就这么彻底失败了。
上周末的事儿又浮现在她脑海里。
那天，她瞒着侯亮平偷偷跑去了吕州，和牧诗幽见了面。
她们俩在吕州的一个小咖啡馆里，坐了整整一下午。
表面上，她们聊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家常话，可实际上，两个人心里都跟明镜似的，都是因为祁同伟才这么心事重重。
钟小艾心里明白，自己不该再这么下去了，她也是有底线的人。
这次实在是因为祁同伟的事儿让她太难受了，就想找个人倾诉倾诉。
她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办公室。
这时候，手机突然响了，一看，是闺蜜小乔打来的。
“喂，小乔，这么晚了，怎么突然打电话过来？”钟小艾接起电话，语气里带着一丝疲惫。
“小艾，你最近忙啥呢？侯亮平回来了，你知道不？”小乔在电话那头，语气里透着明显的着急，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
钟小艾原本疲惫的神情瞬间僵住，愣了一下，心里却像一潭死水，没有泛起丝毫波澜。
她沉默了短暂的几秒，随后淡淡地说道：“我知道，他回来就回来呗，跟我有啥关系？”她的语调很平静，仿佛侯亮平只是一个与她毫不相干的路人。
“听说他身体不太好，你都不去看看他啊？”小乔有些惊讶，语气中带着一丝责备。
在小乔看来，不管夫妻之间有多大的矛盾，在对方生病的时候，去关心一下也是人之常情。
钟小艾听了，嘴角微微上扬，冷笑了一声，那笑声里充满了苦涩和无奈。
“看他干啥？我们俩现在除了法律上还有点关系，别的啥都没有了。”
她顿了顿，像是在平复内心的情绪，接着说道，“我早就不把他当丈夫了，对我来说，他跟陌生人没啥两样。”
她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尽管她努力让自己表现得很坚强，但小乔还是听出了她话语里隐藏的痛苦。
小乔在电话那头叹了口气，她理解钟小艾这些年的遭遇，也知道她和侯亮平之间的感情早就千疮百孔。
她知道此刻说什么都无法安慰钟小艾，再多的言语都显得苍白无力。
“小艾，你自己多保重吧。”
小乔沉默了片刻，最后轻声说道。
“嗯，我会的。”
钟小艾应了一声。
她挂断电话，望着窗外京城的夜景，心中五味杂陈，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迷茫和无助。
她太了解钟小艾的脾气了，知道她心里苦，也知道她这人倔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钟小艾挂了电话，心里冷冰冰的。
她觉得自己的心都死了，这辈子估计都不会再对哪个男人动心了。
就在钟小艾满心惆怅的时候，京城一家高级医院的病房里，侯亮平正躺在床上看电视。
他从吕州回来都十几天了，经过这段时间的调养，身体恢复得还不错。
虽说走几步路还是会觉得累，但已经能自己下床走动了。
医生跟他说，只要心情保持得好，几个月之后身体就能彻底恢复。
侯亮平觉得医生说得挺对，他自己也感觉，身体恢复得这么快，跟心情确实有很大关系。
一想到几个月之后，自己还是汉东省反贪局局长，而祁同伟就只是个作协主席，到时候想怎么收拾他就怎么收拾他，侯亮平心里就别提多高兴了。
他看着电视屏幕，脸上露出了一丝阴冷的笑。
在他心里，祁同伟的好日子算是到头了，马上就要迎来末日了。
再看看京州作协的办公楼，里面暖和得很。
作协常务副主席刘国栋和他的两个亲信处长，正围在一张茶桌旁，一边喝茶，一边聊天。
窗外，雪花纷纷扬扬地飘着，整个京州都被白雪覆盖，就像换了一身洁白的衣裳。
可屋里因为暖气开得足，让人感觉特别舒服。
“明天，祁同伟就该来咱们作协上任了。”
一个四十多岁的处长，放下手里的茶杯，笑着说道。
刘国栋脸上露出了不屑的表情，撇了撇嘴说：“怕啥，我都跟财政部门打好招呼了，以后作协要用钱，都得经过我同意。我还跟沙书记的秘书白主任见了面，以后作协里谁升职谁降职，都得我说了算。”
另一个处长也跟着附和：“这下祁同伟可惨了，他来了也就是个摆设，啥权力都没有。”
三个人你一言我一语，都笑了起来。
他们心里都有个阴暗的想法，就盼着看祁同伟的笑话，就喜欢看那些曾经高高在上的人，现在被自己踩在脚下的样子。
“我还真盼着他赶紧来，我倒要看看，他这个作协主席能当出个啥花样来。”
刘国栋笑着说，眼里满是期待，就等着看祁同伟到时候是个啥狼狈样。
在吕州，一大早起来，天就冷得厉害，还阴沉沉的。
虽说吕州在汉东省的南边，可这温度也快接近零度了。
天空阴云密布，时不时飘下几片雪花，落在人身上，凉飕飕的，冷得人直打哆嗦。
吕州市委大院里，安静得很，偶尔能听到几声汽车的喇叭声，打破这片寂静。
土地局局长侯义勇和他的两个副局长，站在市委会议室门口，等着开会。
侯义勇心里那叫一个纠结。
他心里清楚，这次来参加市委会议，估计没什么好事儿。
昨天他拒绝了陈海让他签字的要求，他太了解陈海的为人了，知道陈海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他。
他已经做好了被撤职的准备，虽说心里有点不甘心，但他一点都不后悔。
他觉得自己不能为了保住乌纱帽，就不管吕州的经济发展了。
就算不当这个官，他也要为吕州的未来出份力。
可他还是有点担心。
他怕自己下台之后，陈海随便找个人来当土地局局长，然后批准那个度假村的土地转让文件。
要是真那样，莽村度假村就拆不了了，吕州的经济发展也得跟着遭殃。
再看看他那两个副局长，跟他完全是两种状态，高兴得不得了。
昨天晚上，陈海把他们叫去谈话，话里话外暗示他们，只要他们听话，其中一个人就能接替侯义勇当局长，另一个人能升成常务副局长。
他们俩脸上一直挂着兴奋的笑容，还时不时偷偷瞧一眼侯义勇，那眼神里满是嘲讽。
就在侯义勇心里胡思乱想的时候，吕州副书记沈浩宇，还有市委秘书长曹轩、纪委书记江涛和组织部长韩强，也走到了会议室门口。
他们看到侯义勇和他身后的两个副局长，都愣了一下，不知道侯义勇为啥会在这儿，也不清楚今天的会议到底要讨论啥。
沈浩宇本来想过去问问侯义勇，可一抬头，就看见陈海带着他的两个常委，周寒和赵木，还有刚当上清华区区委书记、省里也批准担任吕州市委常委的龚开疆。
正朝这边走来。
这几个人，脸上都带着得意的笑。
沈浩宇他们几个赶紧迎上去，跟陈海打招呼。
之前他们几个约定好了，在祁同伟说的那十五天里，对陈海的事儿不表态，既不支持也不反对。
可现在，离祁同伟说的十五天就剩最后一天了，看这情况，祁同伟回来的可能性基本没有了。
他们几个觉得，是时候为自己的前途打算打算了，可不能再跟陈海把关系闹僵了。
陈海笑着回应他们的问候，脸上的得意劲儿都快溢出来了。
他心里清楚，这些人最后还是服软了，选择投靠他了。
他相信，用不了多久，整个吕州就都得听他的了。
陈海站在会议室门口，突然开口说：“我听说，最近有个传言，说祁同伟会在十五天内回来，接着当吕州市委书记，你们听说了吗？”
沈浩宇他们几个互相看了看，然后都点了点头，沈浩宇说：“是有这么个传言，陈书记。”
陈海听了，先是微微一愣，随即爆发出一阵哈哈大笑，那笑声在会议室里回荡，显得格外刺耳。
他慢慢地站起身来，故意挺直了腰板，眼神中透着一股难以掩饰的得意，缓缓地扫视了一圈周围的人。
他一字一顿地说：“今天都已经是公示期的第十四天了，明天就是最后一天了，你们还真以为，他能回来？”那声音里，满是嘲讽和不屑，仿佛祁同伟已经是他砧板上的鱼肉，任他宰割。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挂着一抹胜利者的微笑，看着众人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群无知的小丑。
在陈海心里，祁同伟已经彻底输了，再也别想翻身了。
他想起自己与祁同伟之间的种种争斗，那些曾经让他感到头疼和棘手的局面，如今都已成为过去。
他觉得自己终于熬出头了，终于可以将祁同伟踩在脚下，让他尝尝失败的滋味。
陈海深知，这次的公示期对于祁同伟来说，就像是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
他相信，沙瑞金书记的态度已经很明确，祁同伟在汉东的政治生涯即将画上句号。
而他自己，在这场权力的博弈中，逐渐占据了上风。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在吕州未来的辉煌前景，所有的权力和资源都将掌握在他的手中。
他的笑声中还夹杂着一丝对周围人的嘲笑，他觉得这些人之前还在犹豫观望，试图在他和祁同伟之间寻找平衡，真是愚蠢至极。
现在，他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只有跟着他陈海，才有前途和希望。
他的目光再次从众人脸上扫过，眼神中充满了挑衅和威慑，似乎在警告那些还心存幻想的人，不要站错了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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