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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淮、我、冬越和秋来又来了餐馆吃烤肉，在这里祝小乖生日快乐，虽然他也看不见，当做有预设读者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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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干什么来着?很普通的一天一天，埋头题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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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
都没时间去墓地了，过段时间再去看妈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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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日记也没有时间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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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差的成绩，为什么我就是不能好，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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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到现在，我已经很知道我要干什么了。
他是距离A大近一点，我则是距离他近一点。
现在这个时候他还要浪费时间教我习题，安慰我，我这不是纯粹在浪费他的时间吗。
他总是和我说:“你就是因为总是这样想，不要这样想。”
那个“这样想”是我觉得一切都不会好，我有预感，随着倒计时数字的减小而愈演愈烈。
我和他说，可是我控制不了我自己，我总是觉得我比别人差。
他会夸我，可我不太信他了。
我付出了很多努力，晚上睡得很晚，写很多题目，那些《必刷题》我都买了也写了。
数学老师只要求我们买《一遍过》，但是《必刷题》比较难一点我也买了，我晚上做到很晚，你知道吗？
可是好像还是没有用。有些人不怎么努力，每天总是玩但是还是能考到很高，为什么就我不可以呢？我真的搞不懂，我怎么就这么蠢啊?
他对我说，你不蠢，你只是自己这样觉得，一步一步往前走就好了，不要那么关注结果的话过程会更加快乐。
可是很难做到，反正我做不到，我觉得我太功利了，我就是努力就想有结果，我就是想浇水就会开花。
他看我难过，自己也会难过。
我讨厌他这样，超级讨厌。
他跟我说:我不能钻进你的皮肤里陪你走一段路程，所以不知道你怎样地被情绪烦恼，可是见你难过，我也会跟着不好受。
你伤心了，没有平时欢快的调子，不会主动说话，问你话不怎么回，我会跟着不好受。
所以请你不要这么在乎，不要过于在乎让你伤心的东西，希望你把烦恼都抛弃掉，时间是既定流逝的，我们总要往前走，所以多一点欢呼雀跃。
这样，日后想起与你有关的回忆，快乐也总要多一些。
可是我没有办法，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我又何尝不想那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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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人礼在哪天，我好像忘记日期了，那几天是很好的，可是一到考试就像人格分裂一样，我不喜欢，一点也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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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了。我看见花都快开了。
倒计时来到36，应该是吧？我没有仔细看。
其实我不喜欢这样的每一天。
因为我写完这行字，我就会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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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今天开始我要实施一个计划。
老徐把我叫去办公室了，因为我这次考试的成绩和上次相差很大，这个礼拜开始题目难度就加大了。
每一门的试卷题目都是一中的老师出的，他们找的题目都很难，所以我的成绩起伏很大。
老徐把我叫进办公室后和我说了很多，我很感谢他，因为他总是会找人谈话，会关注学生。
他给我分析我的数学试卷，每一个错题都给我分析了，但其实这天他已经讲完了所有题目，他还是问我会不会，还是问我解题思路。
分析完之后还让我去找别的老师看一看我的时间，让老师多给我分析分析。后来他就和我说别的话。
他问我:“怀吟之后有什么打算啊？”
我之后的打算?我很迷茫，越来越迷茫了，因为我距离徐西淮越来越远了。
“我只想考好一点，多写对一些题目。”
老徐让我放宽心，不要太在意现在的结果，他和我说了很多次平时考试的试卷很难，高考不会很难的，只要不是高考，就不要那么在意结果。
可是我谁也不听，只一意孤行。
为什么别人难的也能考那么多，为什么我不行呢？
“怀吟想去什么学校啊？”
老徐这样问我。
我们后面的黑板都是自己用黑板写的高考寄语，可以不写考什么大学，写随便一个想要达到的目标就行，所以其实很多人都写了很多话，但是不会说要去哪里。
因为我们都不知道能去哪里，至少我不知道。
于是我和老徐说:“我不知道。”
我猜想他肯定也和别人谈过话，更和徐西淮谈过。
我问老徐:“徐西淮想去哪里？”
老徐看了看我，我不明白那是什么眼神，也说不上是好还是不好的眼神，也许很平常。
“你不会的题目可以多问问他。”
我当然问他，问他的题目可太多了，多到我自己都不愿意了。
“你们真奇怪。”
老徐歪着一点头疑惑。
我不懂。
如果我不懂就好了。
老徐说:“我问你们自己想去哪里，都说不知道。”
“都来这问我对方想去哪里。”
这句话我现在想起还是会很难受，太难受了这种感觉。
他为什么要这么问？
A大不要了？
他的前途为什么要被我影响?
我太害怕了，我快要担心到疯掉。
我太害怕他偏离自己的轨道了，他怎么能动摇呢？
老徐说，大家感情好很正常，现在快毕业了，看见你们老师还要不舍很久呢，但是我不能阻止你们往高处飞。
老徐又说，谁也不能决定你往哪里飞。
对啊，老师怎么会不管呢？
他是常年的理科全校第一，在这个小县城里，往届能上A的也就那么几个，校长会在每一个讲座都提起。
他是能在校长口中引以为傲的人，是一中的某几个希望之一，我怎么敢影响的啊。
所以他还是往高处飞吧，不要被我影响了。
其实我很难受，因为我正努力地往他身边飞，可是怎么在渐行渐远呢。
与过去相向而行，与现在背道而驰，这就是我得到的时间长河给我的答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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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奶在掩饰着什么，为什么是那样一个背景。
生了啊，生了好啊，能抱孙子了。
也不用在担心我结不结婚了、生不生孩子了。
生了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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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点过吧。
这个计划好难进行下去啊。
为什么他要如此锲而不舍地缠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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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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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哭不太出来了，处于一种很麻木的状态，不喜欢说话。想到很多东西都很难受。
那个小孩叫什么名字？
家人都忘了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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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的错题有些依旧看不懂。
现在的每一刻都很想快点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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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分之二。
其实我很痛苦。这段日子太痛苦了。
允许我功力唐捐，不要不甘心，因为我问心无愧啊。
其实也不是，我对不起徐西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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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快过完了。笔记本还有两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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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人礼的信和我的语文一轮资料放在一起。
已经到一年后的小庄:
你好。
其实你不好，非常不好。
再一次看这封信时，这天我都埋在写不出的习题里。我期待看见的这一天，不是成人礼那天，不是失望，我感觉到了绝望。
成人礼那一天的确达到了我的期望。我从不怀疑学校的煽情能力。
此刻的我也依旧坐在玉山苑罗阿姨家二楼我房间的桌子前，仰头依旧是玻璃窗和外面望不全的屋顶，窗户打开着，但没有晴雨娃娃了。
那些老师除了周老师，其余的都没换，新换的张老师也很好。
我会记得每位教过我的老师。永远记得。
一年里我和我的朋友经历了很多事。依旧觉得溪余很好，我喜欢这里，但不喜欢现在。
现在是你说的未来吗？现在不好啊。
我会给三三买艾莎公主的气球。我和徐西淮不再做同桌了，冬越和秋来依旧在一起。
我没有后悔的事，好像也没有遗憾的事，我只有无能为力。
写到这里，我迷茫又不迷茫，我只是想学好一点，仅此而已。
此时的我依旧会记得你想我记住的一切。
此时……十八岁的庄怀吟，非常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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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交车前面的遮光板遮挡了上下的视野，刚好构成电影屏幕才独有的二点八五比一。
电影屏幕里，车上的少年看着窗外不断往后直至消失不见的栀子花和广玉兰，桂花树下小路的少年则望着玻璃窗内从眼前穿过的模糊身影。
我们无从得知对方的感受，我们甚至无从得知此时自身的感受。
车轮像往常一样碾过来时的路。
直行或者转弯，再不会是个圆圈。
那就往前走吧，恣意飞扬的少年们——
希望有一天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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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最后一个晚上，大家聚在一起的最后一个晚上，拍了一张大合照。
此时最后一个晚上也过完了。
成人礼的时候大家就拍了，各种各样形式的都有，花费了一个下午，去到内区的操场，在台阶上比各种各样的姿势，在教室里与老师朋友疯狂地合照。
后来实验室的黑板上有了字迹。
那黑板真的好旧了，粉笔写不太动，很多地方有小“窟窿”，白色的点到处都是。
张鄢琳老师一笔一划写得很重，规规矩矩却又铿锵飘逸。
老徐说的是过去说过的某一句话。
他说:“扶你们上马，送最后一程。”
张老师则写:
“今夜灯火阑珊，何忧无友；
明日蟾宫折桂，必定有君。”
等树长大、等花盛开、等四季轮回，等成为主角。
少年就这样等啊等——
小树长成大树，白玉兰肆意怒放，四季更迭过往，过往埋藏青春，青春也就这样过去了。
这天过后，自此，我们的青春时代就这样落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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