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瓷捏紧袖子，鼓起勇气开口，“您知道的、我是从其他地方来的，所以……您没有听过，那很正常。”
这个地方带给他的怪异感越来越强烈。
“是吗？”王后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盛瓷望着屏风后那个黑影，“嗯。”
“好吧，我相信你一次。伏恩——”
王后的声音落下后，宫殿的门被推开，一个年轻的拉莫托人踏进大殿。
伏恩长得比其他拉莫托人高不少，到盛瓷的腰部。
“王后。”进门后，伏恩目不斜视地来到屏风前，对着王后的方向行了个标准的绅士礼。
“起来吧。”王后几乎是有气无力地说，“这位是拉莫托的下任王后。”
伏恩停顿了一秒，接着侧过身子恭敬地向盛瓷行了个礼。
王后咳嗽一声，说：“他说他能帮我治病，你觉得呢？”
伏恩开始打量起盛瓷。
他的眼神和所有拉莫托人都不一样，没有贪婪与疯狂，也没有虚假的尊敬，只是单纯地打量。
不知道是不是盛瓷的错觉，除了表面这些之外，伏恩对他似乎还有一丝隐秘的排斥。
收回视线后，伏恩表情不明地面向王后，“您想让他为您治病吗？”
王后沉默了一会，反问道：“你想让我活下去吗。”
“我不知道。”
他快速扫了盛瓷一眼，“如果我想让您活着，您就会活着吗？”
“说不定我会呢。”王后笑了一声。
这次的笑容和盛瓷前两次听到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不同，很轻，轻到几乎没有分量。
过了很久，王后妥协了，“好吧。让你再多看到我一些时日吧。”
盛瓷眸光亮了亮，有希望了。
伏恩走到了屏风后面，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之后，屏风前出现了一个黑影。
随后，一只手露出来。
盛瓷有些惊讶。
听声音的时候，盛瓷一直以为王后会是个老人，但看到这只手后，他的想法改变了。
这是只年轻的手，手上没有一点肉，几乎可以用形销骨立来形容。
盛瓷抓住了这只手，准备开始注入精神力查看。
一旁的伏恩看到他的动作后眉头皱了皱，没说话。
而另一边，盛瓷随着精神波点感受到了王后的身体情况。
他眉头越皱越深，王后的身体太奇怪了。
这是一具马上就油尽灯枯的身体，全身上下挑不出一处好的地方，就像是……被榨干了一样。
但王后又没有任何病。
盛瓷试着用精神波点为王后修补，但他释放的所有波点却都像石沉大海一样，没有任何动静。
盛瓷最后只是用治愈精神力帮王后滋养了一下身体。
盛瓷额头冒出了些薄汗，意识回归后，他道：“对不起，我没办法治好您的病。”
王后笑了两声，笑声离盛瓷很近，他终于确定了王后的性别——他是个omega。
“我当然知道，我的病是治不好的。”
“不过，你刚才的治疗确实让我感觉精神振奋了不少。”
这是治愈精神力最根本的作用。
王后的身体太脆弱，他没办法让金色精神力一同进入，只用白色精神力，对他的影响很大。
“真的吗？”伏恩的声音隔着屏风传来，“他真的让您感觉身体变好了。”
“我不会骗你。”王后的声音依然干哑，但干哑的同时却比刚才有了不少生气。
又是一阵窸窸窣窣之后，屏风后的影子变长了，盛瓷反应了一会才意识到，是王后站起来了。
“你看。”王后对伏恩说，“我现在的感受，就像是三年前。”
屏风后，伏恩盯着王后看了很久。
盛瓷见他们两个都不说话，便率先打破了沉寂，“其实，您的病也不是不可能治愈。”
“人类的联盟内有很多高级的治疗仪，只要您跟着去，医生一定会想办法让您好起来的。”
他并不是骗王后，其实王后的身体没有特别大的问题，只是亏空太严重，他的治愈精神力只能治愈有病症的病人，帮人调养身体太难了。
“不用了。”王后迈步走回去，“我的身体，我自己最清楚了。”
伏恩仍旧一言不发。
既没有去扶王后，也没有抬起头，仿佛要和屏风融为一体。
王后也没管他，而是继续对盛瓷说：“你来帮我治病，是为了你那位同伴吧？”
盛瓷毫不遮掩：“是的。”
王后咳嗽一声，“伏恩。”
伏恩仿佛如梦初醒，僵硬地来到王后面前。
“你去告诉凯佩尔，让他不要杀那名俘虏。”
伏恩顿了顿：“我会的。”
“好了，我要休息了，伏恩，你带着下任王后离开吧。”
“谢谢您。”盛瓷说，“我的名字叫盛瓷。”
盛瓷跟在伏恩身后出了宫殿。
和其他人不同，伏恩似乎很喜欢走路，两人沉默着穿过门口，来到连接两座宫殿之间的长廊。
这里很温暖，宫殿下面是柔软的沙子，周围种着一些叶子肥大的树。
天空中几个拉莫托人飞着干活，他们都穿着一套编织而成的白色衣服。
他得搞清楚整个拉莫托的布局，想办法逃出去。
“联盟……是什么地方。”伏恩的声音从身旁传来。
“啊……”盛瓷的思绪被他打断，他看向伏恩，“是和这里完全不一样的世界，发达，有序。”
伏恩又沉默了，沉默之后，他再次开口，“你想成为王后吗。”
“成为王后，拉莫托的所有人都会任由你差遣。”
盛瓷思考了一会，“如果我让你们送我离开呢？”
伏恩：“拉莫托人会听从王后的一切指令。”
“没有这么简单吧？”
“你很聪明。”伏恩仰起头看他，“拉莫托人确实会听从王后的一切命令，但前提是，你成为真正的王后。”
盛瓷感觉这句话有深意，但等他再问的时候，伏恩却不说了。
离开之前，他对伏恩说，“我明天可以继续为王后治病，你也看到了，王后因为我的治疗好了不少。”
伏恩回过头，“你有什么条件？”
盛瓷：“让我去见我的同伴。”
伏恩想了想，“可以。”
盛瓷回到了之前的房间。
这趟并非没有收获，他看清了宫殿的布局，还察觉到了一个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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