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城的电子墙切换到“走廊页签”,三省体检数据在右侧闪烁。留言区忽然涌起一串相近的建议:把这套路数拍成纪录片,别只让观摩团看,更多人想看见错是怎么改成对的。
管理员把高赞汇总,标注“群众提案”,一枚淡蓝的钉子别在首页。
建议不是口号,平台自动生成流程。提案编号跳到队首,三行短句跟着亮起:题材——改革实景;对象——窗口与工地;方法——证据先行。
后台把“失败样本公开课”“家风签名回执”“并联短表演示”三块内容并为一列,标注可拍节点与联系人。
会务室里,技术与宣传坐到一张桌边。有人习惯先谈画面,有人先想解说。李一凡只把白板推到中间,写下六个字:看得见的制度。
他把粉笔敲一下桌沿,落出三条硬要求:错与改并列,证据比形容词重要,镜头对准手而不是脸。
台下有人担心“难看”。他说,越难看的环节越该被看见;好看会遗忘,扎心才记得住。墙角的秒表滴了一下,众人的眼神同时回到稿纸上,像被一股冷风抚过额头。
片名悬而未决。有人提“上墙之省”,有人提“阳光在场”。林允儿翻着样片,停在一张老人版入口的特写,轻声道:就叫《看见岭州》。
几个字落地,会议桌周围像是松了一口气,纸面上的箭头顺势指向同一个方向。
立项页面当晚上线。首页空出一行:征集影像。手机画面、车载记录、工地监控、窗口实录,均可上传;凡星与政务大厅开放取材,须带编号、带时间、带回执。
平台右下角跳出一句注释:不剪不拼,按原样公开。短短一小时,上传窗口挤满小方块,像一场静默的人流。
第一期样本从失败者公开课开始。广城大厅一名窗口作业者,站在群众面前拆解自己的慢与错;画面没有滤镜,手在纸面上绕出旧习惯的弯,再拉直成三步。
字幕只给动作,不给评价;结尾是群众回执亮起的那一秒。林允儿看回放,指尖在桌边叩了一下:够硬。
第二期选在湾南控制室。风雨过后的甩挂通道,编号凹刻在潮气里,离线小方块沿轨迹行走,回传对齐压回阈值。
驾驶员代表侧身入镜,用拇指点了一下计费条款与路标绑定的位置。旁白只有一句:当规则长牙,路就不弯。
第三期落在岭北样机仓。噪声与粉尘曲线变成群众能读的白话卡,检定证书和采样口编号成对挂在屏下。
工程师的眼睛通宵发红,把一句行话硬生生掰成三句短句。收尾镜头对准墙角的小凳子,上面放着一本被翻到起毛的“可复制件”。
素材越堆越多,试图“好看”的声音又冒出来。有人提议增加无人机城市夜景,有人建议加音乐。李一凡只用粉笔在白板上加了两行:每集开场先亮问题地图,先看红点再看绿线;每集三问,错在哪,怎么改,谁负责。白板底角被按得很实,像钉下一枚看不见的钉子。
选题会移到透明窗。群众代表、司机代表、审计员、企业主各占一席,凡星把融资脚本挂在后屏,声明不出现标识、不宣讲口号,只作为工具位出现。
有人担心资本被误解,李志远回答得干脆:托底靠回执,镜头拍回执就行。
有人想安排一段“书记发言”。林允儿把镜头调暗,摇头说:把说话的时间让给手,把镜头让给回执。
她把早前拍下的镜头贴在墙上——老人椅脚的防滑垫、柜台边的放大镜、雨夜里亮起的路牌。她说:观众要看细节,细节比豪言更能赢信任。
纪录片的城市顺序一度成争。宣传口想先拍广城,技术口建议从最难的海隅容灾开头。
李一凡把安排翻个面:第一集拍失败者公开课,第二集拍容灾自检,第三集拍老人版入口,第四集再拍凡星退出路径,第五集家风签名。顺序从最扎人心的地方起。
四九城的栏目组提出协拍,带来一摞模板。李一凡指向平台不可复制清单:财力赤字、数据断点、干部体制未校准。他说,先把这三条拍清楚,再拍荣誉。
栏目组沉默片刻,把模板推回包里,只留下器材租用清单。
片组进入广城大厅,摄影机落到腰线以下。窗口小妹把拒签记录滚在上方,术语拆成短句,箭头画到墙上;老人把身份证夹在胸前,轻声问这一次要不要再跑一趟,镜头给一双捏得发白的手,字幕写:不必。回执亮起那一秒,键盘的声响像敲在玻璃上。
湾南夜景没有铺陈,镜头蹲在一段积水未干的地面,看作业员换下一块黏连的旧牌,换上凹刻的新牌;灯一亮,贴息池与计费条款在屏上同频点亮。司机代表没有回头,只把手背伸进画面,竖起一根黑影一般的拇指。
岭北的实验室里,工程师戴上防护镜,镜头从他指尖滑过,停在一块被擦得发亮的玻璃上。曲线旁的白话卡片上,三个词被按粗:慢在该慢处。字幕不解释,群众自己看懂了“慢”的意义。
片组也进了“家风讲台”。那张普通的白桌前,某单位一把手坐直身体,把“为什么想省这一步”“这一步省不得”讲清楚。
镜头没有做近景,只把他旁边的签名板作为背景。讲完,他起身撕下一联回执,递给站在门口的家属。那只手有些颤,字幕写:把廉放在家门口。
片组请求进入凡星的宿舍改造工地。李志远只说三句:不拍人设,不拍头衔,只拍钥匙落手。
镜头跟到夜里,工人们在外廊排成一条线,一串钥匙从手掌上滑过,金属撞击的声音在空廊上回响。字幕只剩四个字:交楼在此。
剪辑间里有人想加一段热闹的配乐。林允儿摆手:不要。她把画面定格在“黄点退绿”的那一帧,背景只留风声与鞋底摩擦地面的轻响。她说:让观众自己呼吸,呼吸里就有情绪。
试播剪出来,平台开启内测。评论页头三条是群众的短句:第一次喜欢看错;想看第二城市的老人版入口;有没有办法把我们的县也拍进去。后台把“征集支线”的入口放在右下角,备注:欢迎把你们的半步推上来。
立项审批同步流转。组织部把纪录片并入干部画像,谁敢把自己的错摊在台口,胆识曲线加权;谁愿开放窗口,让镜头对准手,方法曲线上挑;谁在片尾拿出群众回执,速度曲线稳住。画像不写“好看”“感人”,只写动作。数字往上抬,人心自然往上抬。
隔日,四九城来电,建议把第一集放到晚间黄金档。李一凡回以两个条件:不剪不拼,先播失败后播荣誉;不加旁白,字幕只给动作。
对方答复简短:照做。挂断电话,他把行程本翻到下一页,在空白处写下四字:群众给分。
上线前,片组临时补拍一段“走廊证”。三个省的卡点在图上缩成一条细线,证件在第一个窗口被盖章,影像与回执同步落档。第二个窗口只扫了一眼编号,放行。
第三个窗口的作业员抬手指了指墙上的箭头,车流像一股更稳的水。收尾镜头给回执短信在屏上闪烁,那一刻比任何航拍更有力量。
纪录片首映不设红毯,设“沉浸房”。观众戴上耳机,先看红点,再看绿线,从抽签到回执一步一步走。
一个孩子问母亲:为什么先看错。母亲笑道:因为改错才是本事。孩子点点头,把问题贴纸贴在地图的边缘,像在帮一条路生长。
夜里,首页多了一行:纪录片立项状态——已上线。三行体检旁边出现一个小小的播放键,数字缓慢滚动。评论里有人写:原来改不是一句话,是一双手的长度。也有人写:看见你们的夜,心就稳一点。
片尾没有署名滚屏,只有一页“可复制件”,下方附着一行小字:不可复制清单在另一页。
观众的手指在屏上停顿,然后点开那一页,看见“财力赤字、数据断点、干部体制未校准”三条红线。有人在评论里留言:先把这三条拍清楚,再拍荣誉。点赞很快堆成一座小山。
片后会没有总结。李一凡收了笔,合上行程本,沿着灯影往外走。台阶下的风把幕布掀起一角,露出四个字:把尺子竖起来。他停了停,把那一角轻轻按下,像把一面看不见的旗压稳在夜里。
平台右下角闪出新的数字:今日“纪录片征集影像”一万三千四百八十七段。“家风签名回执”六千余份,“走廊证”回执三百五十三条。数字像细珠连成串,沿着首页的边缘流淌。屏幕前,一个老人在留言栏写下八个字:看见了,才更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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