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仓叶微低着脑袋，一阵缄默。
偌大的府邸里寂静无声。
随着时间一点一滴流逝，产屋敷耀哉忍不住捏了捏衣角，以此缓解内心的紧张。
麻仓叶的答案实在是太过重要了。
关系到鬼杀队持续千年的猎鬼大计，也关系到他所剩不多的生命。
产屋敷天音像是耀哉的眼睛，凝视着跪坐在地的麻仓叶，紫色眼眸中同样也不平静。
良久。
麻仓叶像是做出了重大的决定，重重吐出一口气。
“不错，炭治郎额头的纹路，的确是斑纹。”
产屋敷耀哉与在其身后的天音都忍不住身体微颤。
两人的心脏怦怦直跳，脸上浮现出难言的喜色。
“斑纹……真的是斑纹！”
“先是赫刀，随后是斑纹，失传已久的两种能力，如今重现于世……真是天佑我鬼杀队！”
“叶，你是不是早就知晓了斑纹的存在？”耀哉语气中满是喜悦之色。
麻仓叶微微点头：“是！”
“果然！”耀哉露出了意料之中的神情。
他就知道，麻仓叶既然知晓赫刀，又怎么会不知道斑纹呢？
只是紧接着，他脸上的喜悦便消退了下去。
“既然如此，柱合会议上，我询问你斑纹之事，你为何要回答我不知情？”
“若掌握斑纹的能力，鬼杀队的整体战力将提升到一个难以想象的境地，剑士们在面对强大食人鬼时，存活率将大大提升……”
“柱们也能更好的猎杀食人鬼，不是么？”
麻仓叶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直视着产屋敷耀哉与产屋敷天音。
老实说，他的行为有些僭越。
但因为斑纹的事情，耀哉与天音此刻都无视了他的失礼举动。
“正如主公大人所说，斑纹的确能够提升剑士的实力。”
“但开启斑纹所需要的代价，却远远超出您乃至所有人的预料。”
耀哉微微一怔，下意识道：“我只知，一旦有剑士开启斑纹，其他剑士便会像是共鸣般觉醒斑纹……你说的代价，是指？”
麻仓叶决定不再隐瞒，沉声开口：“一旦开启斑纹，剑士的寿命将止步于25岁！”
他的声音并不算大，但传入耀哉与天音的耳中，两人只觉得如雷贯耳。
“斑纹……会让剑士的寿命止步于25岁……”耀哉无意识重复着这句话。
“怎么会这样……”他显得失魂落魄，脸庞上浮现出无措的神情。
麻仓叶回应道：“其实主公大人应该也明白的吧。”
“赫刀与斑纹之所以会在古籍中失传，无非以下三点原因。”
“一，很难总结具体的作用原理，极难掌握，只有少数人误打误撞才能将之学会；”
“二，存在未知的副作用，代价大到所有人都无法承受，乃至付出了性命；”
“三，后人管理保存不当。”
“以产屋敷家族传承千年仍旧坚持杀鬼的理念，这第三点显然可以忽略不计。”
耀哉一阵无言。
麻仓叶自顾自继续说道：“柱合会议上，在下公开了赫刀，是因为它不存在副作用。”
“未公开斑纹，并非本人私心或是想独自占有……”
“柱级剑士的年龄大多在18岁以上，一旦开启斑纹，剩余的寿命便屈指可数！”
“曾经拥有这两项能力的鬼杀队前辈们都没将无惨消灭……”
“主公大人难道希望以所有柱级剑士的短寿，来搏一搏这渺茫的机会么？”
产屋敷耀哉剧烈咳嗽了起来。
天音递给他一块手帕。
耀哉咳了许久。
等到挪开手帕时，麻仓叶看到他嘴角残存的血迹，不由得眼眸微凝。
从任何角度看，产屋敷耀哉都已是病入膏肓。
他的身体摇摇晃晃，是产屋敷天音一直在支撑着他。
想来能坐在那里询问斑纹之事，都极为勉强。
“原来如此……”他虚弱说道。
“怪不得你不愿说出斑纹的秘密。”
“叶，你的良苦用心，是我误会了，抱歉。”
“这么说来，炭治郎的生命只剩下……10年了么？”
“是！”麻仓叶眼眸微动，沉声回应道。
耀哉的话语令得他内心极不平静。
耀哉只见过炭治郎一面，却知晓炭治郎的真实年纪。
这证明耀哉对鬼杀队的剑士们是上心的，而非当做工具使用。
这让他放心不少。
耀哉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愧疚之色。
“真是委屈那个孩子了……我会安排医生为他找寻延寿的方法。”
“另外，斑纹之事，就依你所言，我不会再过问。”
麻仓叶郑重行了一礼：“主公大人！”
“还请您放心，务必好好保重身体。”
“即使不公开斑纹之秘，我也会找出无惨的藏身之所，亲手斩下他的脑袋！”
“我麻仓叶今日在此立誓，不惜任何代价，定要将食人鬼肃清在这一代！不让更多无辜人类遭受伤害！”
他的声音铿锵有力，令得耀哉与天音都不由得一怔。
片刻后，产屋敷耀哉这才反应过来，温柔地点了点头：“我相信你，叶！”
“南无阿弥陀佛！”
正在此刻，屋内响起一道佛号。
随后是一阵低沉的脚步声。
麻仓叶不由得微怔。
他抬头看去，一个高大眼盲的僧侣出现在面前。
正是岩柱悲鸣屿行冥。
“行冥先生……你怎么……”
悲鸣屿行冥满脸泪水，悲恸道：“麻仓少年，你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斩杀无惨不是你一个人的责任，你无须将之尽数揽在肩头。”
“贫僧是所有柱中最年长的一个，将每一位柱都平等地视作自己的弟弟或妹妹。”
“我这个兄长要做的，自然是要保护好后辈们。”
“所以，叶，我会顶在你的前面为你开道，”
话音刚落之际，悲鸣屿行冥郑重跪在产屋敷耀哉面前。
“主公大人，还请您同意，让麻仓叶将开启斑纹的方法传授于我！”
“就算真有一天与鬼舞辻无惨交战，也该是我冲上前去。”
“在我倒下之前，我不会让任何一位柱受到任何伤害！”
麻仓叶脸色猛地一变，立即否决了悲鸣屿行冥的提议。
“这不可能！行冥先生，无论你如何要求，哪怕主公大人应允，我也绝不会同意此事。”
如今的悲鸣屿行冥已经27岁！
一旦开启斑纹，便是必死的局面。
麻仓叶不可能眼睁睁看着悲鸣屿行冥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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