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两个敢拦我?” 贾东旭很恼火。
拦住他的两个小伙子，都是半年前刚进场的学徒。
贾东旭看两人是新来的，不像有后台的样子，就撞着老员工的身份欺负人，三天两头找麻烦。 现在。
两人就敢拦着他。
他决定好好收拾两人一顿。
“贾东旭，你是不是忘了你什么身份?”
“昨天，你考试作弊，杨厂长当场宣布把你罚去后勤，你还来车间干什么?” “你不是车间的人了，赶快滚!”
贾东旭被阻拦的时候。
有一些人过来看热闹，对他一阵冷嘲热讽。 贾东旭一愣，反应过来了。
他来错地方了。
这不能怪他。
他刚进轧钢厂，就在第一时间工作，一直在第一车间，这么多年了，早就形成了一种本能。 一进厂。
不用思考，不用看路。
就算闭着眼睛，也能直接走到车间门口。 贾东旭脸上火辣辣的，转身就走。
去后勤报道。 车间里。
易中海看到车间门口的骚动了，也看到贾东旭了。 “唉，东旭去后勤，要过一段苦日子了。”
“作弊是一个污点，就算过几个月把他调回车间，恐怕也不能恢复原来的等级，要从学徒工开始。” “我还能指望他养老吗?”
“他自己不争气，贾张氏更是一个泼妇，我是不是该重新考虑养老人选了?” 易中海动摇了。
以前聋老太太劝他，他不放在心上，又舍不得在贾家的投入。 现在
他不得不重新考虑了。
易中海愁眉苦脸的时候。 闫解成却很兴奋。
他和另外五百九十九人，作为第一批技术员培训学员，上午参加思想教育会议，下午开学。 刚开完会。
和其他工人一起走出大会议室。
“你说，我们以后会不会像万部长一样厉害?” 有一个工人憧憬。
厂里人都知道，技术部部长万兴邦是一个牛人。 从他来到轧钢厂就新发明不断。
从新型吊扇开始，到后来的自行车，摩托车，甚至是防弹轿车，一次一次刷新他们的三观。
厂里的技术工人，都把万兴邦当成偶像了。
“你就别做梦了，我希望，我能学到万不长的十分之一，或者百分之一，我就心满意足了。” 另一个学员泼了一盆冷水。
闫解成微微点头。 说得有道理。
想成为下一个万兴邦太难了! 难于上青天!
不是勤学苦干就能行的，还要有足够的天分!
“解成，我听说你和万部长是一个大院的，他没给你透露点什么?” 有一个和闫解成关系不错的，悄悄把他拉到一旁。
“是住一个院，可万部长工作太忙，经常好几天也见不到一面，说不上一句话，能透露什么?” 闫解成想起闫福贵早上的叮嘱。
厂里的人，知道他和万兴邦住在一个大院后，一定会有人找他，想通过他和万兴邦搭上关系。 闫福贵警告他，不管谁，只要问关于万兴邦的事儿，必须一问三不知!
关系再好，也不能透露万兴邦任何信息。 下午。
闫解成等人，来到一个大型车间，是为了技术员培训，专门划分出来的车间，能容纳六百人。
车间里用的机床，都是刚下线的高精度机床。 没有一台旧机床。
“快看，杨厂长也来了，他是来视察的吗?”
“你消息落后了，我告诉你，杨厂长也是来学习的，他和我们一样，都要参加技术员学习。” “不会吧?”
“当然会，但他和我们的要求不一样。”
“他有他的工作，他参加学习，只是为了解，为以后工作提供方便，而我们必须熟悉掌握。” 闫解成等人都很惊讶，没想到能和杨厂长成为同学。
出去有的吹了! 上课时间到。
万兴邦走进车间。
“老师好!” 学员们问好。
只是没有统一的指挥，有人先喊，有人迟了一点，声音有些乱，但还能听出来。 “同学们好!”
万兴邦点点头。
这六百人，经过他的培(abeh)训，不知道有多少人能成为真正的技术员? 但成为技术员的人，都会成为他的班底。
择优选拔到他的技术研究所。 当然是优中选优。
大部分人，通过技术人员考核之后，还会留在轧钢厂，只是岗位会重新分配。
“首先，恭喜你们，我们原来都是工人，现在参加技术人员培训，有了一次改变命运的机会。” “其次，参加培训，不等于你们一定会成为技术员。”
“教学的时候，我会毫无保留，绝不会藏着掖着，考核的时候，我也绝对不会给你们放水!” “我要的是合格的人才，要的是精英。”
“想混日子的，我给你们一个机会，现在走，没有任何惩罚，厂领导也不会追究你们的责任。” 万兴邦神色严肃。
审视现场的众人。
六百正式学员，还有一些技术口的厂领导，他们不算是正式学员，但要参加整个学习流程。 没有人退出。
万兴邦点点头。
“我是搞技术的，喜欢直来直去。”
“你们留下了，就证明你没有好好学习的决心，现在就开始上课。”
“这台机床你们都应该认识，我研发出来的高精度机床，但我要告诉你们，它只是半成品。” “等着!”
万兴邦对门口招招手。
孙工程师拎着箱子过来，和万兴邦一起，忙碌了一刻钟，把众人看不懂的设备安装在机床上。
包括一个小型显示器。
下面还有很多操作按钮。
实际上是一台简单的机床程控电脑。
“这才是完整的，不过不叫高精度机床，叫数控机床!”
“我们厂，乃至全国，在一段不短的时间内，会逐步换成数控机床，实现数字程序化控制。”
“知道什么是程序化控制吗?” “我给你们演示一下!”
万兴邦转身编程。 十分钟编程完成。
“我现在要给你们演示的，是不用任何人工参与，数控机床独立加工一件八级难度的零件。” 万兴邦说着，拿着一块钢锭，放入投料口。
移动加工程序。
数控机床开始运转，自动固定，自动切削，自动钻口，自动打磨，自动矫正，直到加工完成。 前后不过三分钟时间。
万兴邦投入的钢锭，就变成一件零件。 众人目瞪口呆。
除了最初的人工编程，人工投料，加工过程没有任何人工干预! 学员中，有八级工。
看着数控机床加工零件，他们都满脸的苦涩，有了数控机床，还需要他们这些八级技工吗? 很显然。
他们即将被淘汰。
同时心中庆幸，幸亏他们报名技术员培训了，只要通过培训，他们以后就是技术员了。 会从事新工作。
技术员培训，就是给他们一次转型的机会。
抓住的。
前途光明。
抓不住的，就像易中海、刘海中等人。
注定了被淘汰!
“我看有些人脸色很不好看，你们肯定担心，有了数控机床，是不是就不再需要你们了?” “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们，有了数控机床，依旧需要你们。”
“只是你们的工作变了，以前你们的工作，是一件一件手工加工各种零件，磨炼自己的技术。” “以后，你们的工作是编程，基本不需要手动加工。”
“你们也大概意识到了，这一次技术员培训，就是给你们一次转型的机会!” 万兴邦直言不讳。
众人点头。 接下来。
万兴邦开始教学。
众人卖力学习的时候，贾东旭也开始了他的新工作，他到后勤报到后，安排他当一名搬运工。
搬运工，是劳动强度最大的工种。 这是一个坏消息。
同时也是一个好消息，搬运工劳动强度大，消耗大，粮食配额高，工资也有二十二块五毛钱! 比原来以为的十五块多了很多。
贾东旭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他以前是钳工，也是体力劳动者，但劳动强度并不大，毕竟钳工也是一个技术工种。 搬运工就不一样了。
纯体力劳动者。
劳动强度非常大，只干了一会儿，贾东旭就腰酸腿疼，一下摔倒，连带着把零件也狠狠摔了。 “贾东旭，你是怎么回事儿?”
“我可告诉你，要是把零件摔坏了，你就得吃不了兜着走。” 小组长走过来。
看都没看贾东旭一眼，先检查地上的零件。 检查完了。
松了一口气。
幸好没有被摔坏的。
“贾东旭，这次算你走运，没摔坏零件，要是真摔坏了，你赔得起吗?”
小组长指着贾东旭的鼻子训斥。 “我...
贾东旭脸红脖子粗。 是羞臊的。
也是被气的。
他在钳工车间的时候，仗着是八级钳工的徒弟，谁敢这么说他? 谁敢这么不给他面子?
“你还敢生气?” 组长冷笑。
甩手就是一个大耳光，当场把贾东旭打趴下。 “你敢打我，我.. ”
贾东旭爬起来，就想还手。 “你敢打吗?”
“贾东旭，你是被罚过来的，你身上背着处分。”
“你敢动我一根手指头，我马上就上报，你不认真劳动改造，还打人，后果你承担得起吗?” 小组长冷笑，把脸伸过去。
贾东旭高高举起的巴掌，迟迟没敢落下去。 他是生气，可他还有理智。
他非常清楚，他现在是戴罪之身，被罚到后勤劳动改造。
要是真打人，事情闹大了。 厂里就可以开除他。
“你，你，你欺人太甚!” 贾东旭眼圈红了。
放下手，转身跑出去，他不想让别人看到他流泪。 哈哈哈!
众人一阵哄笑。
“贾东旭，我只给你一个小时，找个没人的地方好好哭一场，哭完了，回来给我继续干活!” 小组长冲着贾东旭的背影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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