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定是在想，武道九境，大宗师算不得绝顶，对吧？”
老司主闻言，摇头失笑。
旋即，却是面色肃然的道：“理论上来说，的确如此，但事实是，武道只有七境！”
“七境？”
李元寿陷入沉思。
“是的，七境。”
老司主严肃点头：“此为左司主所言，绝无虚实！”
“为何？”
李元寿不解。
“左司主并未明说，只是说，第七境已是超凡入圣的境界。”
“我大乾开朝八百七十余载，至今唯有太祖踏足那个境界，但……”
老司主迟疑了下，缓缓说道：“但太祖在突破后，于一夜间，不知所踪。”
“一夜间，不知所踪？”
李元寿瞳孔一缩，心里泛起惊涛骇浪。
堂堂第七境，超凡入圣的存在，开创大乾的武帝太祖，竟然凭空失踪了？
“老朽第一次听闻时，亦是觉得不可思议。”
老司主面露追忆，瞳孔不断收缩，心中也涌起莫名的恐慌。
他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做谈论，果断错开话柄：“所以，严格来算，武道甚至只有六境！”
“大宗师就是武道绝巅！”
“那……”
李元寿斟酌着问道：“大乾各州，各有一位大宗师？”
老司主没有直接回答。
只见他抬手朝着前方虚空一抹，淡淡荧光流淌，化作帷幕，演化出一幅山河图。
整个大乾的山河图，天下九州，纤毫毕现！
东北角为幽州，山川林立，丘陵交错，遍地是莽荒古林，几乎看不到几座城池。
幽州往下，西接寒州，南邻苍州。
寒州如一条腰带般，横亘在大乾最北方，从幽州西南，延伸到苍州北部、北州北部、再到凉州东北部。
整个如同一条长龙，护卫在大乾最北。
再看北州。
李元寿想象中的最北之地。
却是被更北边的寒州、东边的苍州、西边的凉州给包裹。
北州的正南方，连接着大乾最中心的地方，也是大乾皇都所在的乾州！
乾州是九州最大的一州，堪比三州之地。
乾州往南为海州，东、南都连接着无边海洋，西南为云州，正西为岭州。
这是完整的大乾版图。
以乾州为中心，顺时针旋转，依次为：幽州、苍州、海州、云州、岭州、凉州、寒州、北州。
整个九州将大乾勾勒成一只兔子模样！
李元寿在上面看到了清晰的地势。
只从地形来看，就能判断出哪些地方汇聚妖魔，整个大乾一圈只怕都不轻松！
“看到了吗？”
老司主指着北州，平静说道：“我们所在的北州，东西横跨数千里，南北横跨上万里，说起来好似浩瀚无边。”
“实际上，它不过是大乾九州中，处于中下的一块拼图。”
“周围各州所面临的情况，都比我们要严重得多！”
“若非万妖山那尊大宗师层次的老妖王异动，只怕朝廷都不会派来左司主这位大宗师！”
“即使那位来了。”
“最终也只能做到僵持。”
老司主叹息一声：“所以，我们要想破局，就必须诞生新的宗师，乃至是大宗师。”
“你单看北州。”
他手掌在山河图上一抹。
其他八州消失，只剩下北州，放大数倍，可以清晰看到整个北州的地形山势，更加具体鲜明。
细致到黑虎山都清晰可见！
“其他各郡也不容易，都在苦苦支撑。”
哪里有大山大泽，哪里有大江大河，哪里就是妖魔聚集的地方。
纵观北州，山河极多。
几乎只有正中间窄窄的一绺狭长平原，贯穿南北，其他地方都是山河大川。
“我北州疆域也算辽阔，有着三万万人。”
“但宗师不过十几位，平分到每个郡，各自都分不到一个半。”
“其中半数都在世家之中。”
“你现在知道我斩妖司贵为大乾最具权势的地方，为何却这般艰难了吧？”
老司主看向李元寿。
“大乾需要世家分担压力，所以，就不得不分出内司，给他们权势，但又不能任由他们掌控一切。”
“故此，要分内外两司，要单独设立监察使。”
李元寿沉吟着梳理自己的推测。
直至今日，他终于明白，为何要让世家掌控内司。
明白为何周家勾结妖魔，魏家勾结妖魔，两者有甚为亲密，而今证据确凿的灭了魏家，却还是不能轻易动周家。
临河郡还需要周家。
至少不能让周家那个宗师偏向妖魔。
不然，两个半对三个，赢面小到可以忽略！
李元寿想了想，轻声问道：“司主是想告诉我，暂时不能与周家为敌？”
“是，也不是。”
老司主点头又摇头：“老朽已经听说你与周家的恩怨。”
“今日告诉你这些。”
“首先是因为，你将晋升青袍斩妖使，作为我临河外司的顶尖高手，理应知道这些。”
“其次，才是想告诉你。”
“如果不能斩草除根、以绝后患，不要轻易招惹周家，不要轻易打破这个艰难维持的平衡。”
说到这里，他不想打击李元寿的积极性，宽慰道：“当然，你晋升青袍斩妖使，无论多大恩怨，周家也不敢轻易动你和你的家人。”
另外，他取出一块崭新的青色令牌。
“此为青云斩妖令！”
“从现在起，你就是真正的青袍斩妖使！”
老司主将令牌郑重交给李元寿：“这令牌很特殊，妙用很多，待你回去后输入真气，自会知晓！”
李元寿神色肃然，郑重接过令牌。
“老徐，你还有什么要补充吗？”
老司主看向醉眼朦胧的徐昊。
徐昊深吸一口气，弹指将一块蓝色令牌，送到李元寿面前。
“这是老齐的斩妖监察令。”
“听苏丫头说，老齐临终前，点名要你接任他的监察使一职。”
“至于要不要接，由你决定。”
他只是丢出令牌，就自顾自继续喝起闷酒。
老司主见他这般，无奈摇头，给李元寿补充道：“在我斩妖司中，监察使属于很特殊的正职。”
“执此令牌，上可监察总司，下可监察各郡。”
“对于宗师之下的武者，无论内司、外司，都有先斩后奏之权！”
“哪怕对于宗师，也有弹劾之权，可直面左司主！”
“但它也是一种束缚。”
“带着它，你就算是左司主的直系下属，与我等一样，不再是无拘无束的斩妖使！”
“你有三天时间可以考虑。”
“但老朽希望你，能在明天为齐宏监察使送行前，做出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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