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兰英也怕，怕闺女这么一折腾，到手的工作又要没了。
家里没钱没势的，能有一份工作不容易。
哪有讨价还价的份儿？
张二梅被她妈这么一训斥，瞬间就闭嘴了。
犹豫了一会儿，才开口道谢：“谢谢王主任。”
王主任看张二梅不再提换人的事儿，这才重新眉开眼笑起来：“这就对了。”
“明天你就去轧钢厂报到吧。”
“好好干，有了这铁饭碗，你们家的日子，也就能好起来了。”
事情传达到位，她也就不多待了，起身告辞。
马兰英和张二梅母女俩，一起把人亲自送出四合院。
“行了，别送了，关于张胜利当知青回来的就业问题，街道办也会多留意一下的。”
王主任说了一句客套话，就骑上自行车，扬长而去。
剩下马兰英，毫不客气的用手戳了闺女的额头一下：“你啊，没看王主任都不乐意吗？还说？！”
张二梅也有些委屈：“妈，我那不是想再争取一下吗？”
“万一王主任同意，能把工作给胜利，也算我这个当姐姐的对得起他。”
“不然没有胜利，要我去下乡，那谁也不知道会出什么事儿。”
“我可听说，不少女知青，被当地人半夜给霍霍，有的莫名其妙就死了。”
“胜利心疼我，自己那么小就下乡去了。”
“到头来，我在城里享福，还有了工作，他什么都没有，你让我这心里，怎么过意的去？”
其实当初张胜利被棒梗改了年龄，报名当知青这事儿，还是有机会挽回的。
可为了不让张二梅去下乡被霍霍，张胜利就将错就错，毅然决然的下乡去了。
这一去，就是六年。
张二梅怎么可能不内疚？
马兰英叹了口气：“唉，当初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儿，谁让咱们家穷呢？”
“你也不用心里过意不去，都是命。”
“这六年来，为了胜利在乡下过的好，你没白天没黑夜的糊纸盒，眼睛都要熬瞎了。”
“为了多寄点儿粮票过去，你这丫头还饿昏过去好几次。”
“这些胜利不知道，可我这个当妈的，却看在眼里。”
“要说欠，你们姐弟谁也不欠谁。”
“这工作，是你应得的。”
她能怎么说？
如果工作能换人，其实她也想把工作给儿子。
可是，看王主任的意思，明显就是行不通。
所以，就这样吧。
“走吧，回家。”马兰英重新振作起来。
“不管怎么说，你有了工作是好事儿。”
“以后就算你嫁人了，那也能稍微帮衬一下胜利。”
有工作的姐姐，就算嫁出去，就比没有工作的要好。
张二梅撇撇嘴，说：“我才不嫁人。”
“以后一辈子在家，赚钱给胜利娶媳妇儿成家。”
她不能带着工作名额，去别人家过日子。
到时候，亲妈怎么办？弟弟怎么办？
马兰英闻言戳了闺女一下：“净说傻话，你不嫁人留着当老姑娘吗？”
“那还不一辈子被人说风凉话，戳脊梁骨？”
她并没有把闺女的话当真。
女人哪能不嫁人？
更何况，因为儿子下乡，闺女照顾家里，已经耽误成了大龄青年。
如今儿子回来，给闺女找对象这事儿，就属于迫在眉睫的头等大事儿。
不过好在，闺女虽然年龄偏大，可是有了工作，倒也不愁嫁。
母女两个，回到四合院。
原本聚集在前院的三大妈等人，立刻围拢上来。
“二梅这是有工作了？是真的吗？”
“可太好了，二梅啊，我早就说，你是个有福气的。”
“是啊，二梅跟我家解旷还是同学，我就看二梅这孩子，打小就聪明又能干。”
“二梅妈，你家胜利也当知青回来了，二梅也该找婆家了吧？要不，我给介绍一个？”
原本看不起张家的这些人，现在却个个凑上来套近乎。
四合院里，原本就有阶层划分。
有工作的，天生有优越感，看不起没工作的人家。
就像张胜利家，以前因为全家人都没工作，穷的叮当响，就被人看不起，觉得活该受欺负。
可现在呢？
就因为张二梅有了工作，这些人的态度，瞬间就转变了。
马兰英还有些不适应这种这种变化。
倒是张二梅，对众人的态度变化，心知肚明。
她直接拒绝了给她说媒的提议：“不用给我介绍，我一两年之内，并不打算嫁人。”
“几位大妈，你们聊着，我妈腿脚不好，刚才出来累着了，要回家好好歇一会儿。”
说着，就搀扶着马兰英，径直回家去了。
剩下几个大妈，面面相觑。
“不是，二梅说一两年不打算嫁人是什么意思？难道她想在家当老姑娘？”
“这是觉得有工作了，就鼻子里插大葱——装象（相）起来了。”
“就是，还不用我们给她介绍，真要再过两年，都成老姑娘了，想要让人给介绍，都没人肯要她。”
平时被欺负的小可怜，这么直白的拒绝她们，让她们如何不恼羞成怒？
所以，各种议论，甚嚣尘上。
甚至，在看到张胜利回来的时候，几个大妈，又齐齐凑了上来：“胜利，你回来了？”
“你可回来了，我跟你说，王主任今天来了，本来要给你安排工作，结果愣是让你姐给要去了。”
“是啊，这事儿也太不像话了。你姐一个丫头，以后就是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工作哪能给她？”
“没错儿，胜利，你可是你家唯一的男丁，以后家里的顶梁柱，这工作，你必须要过来，给你姐算怎么回事儿？”
这几个人，表现的义愤填膺，像是为张胜利抱打不平。
要不是这是张胜利安排好的，还真就信了。
这些人，还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说谎都不打草稿。
用意不言自明，自然是挑拨离间。
张胜利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是吗？那我回家问问。”
说完，迈步往家就走。
二大妈三大妈等人，则都跟在他身后，想要跟着去看热闹。
毕竟张胜利当知青回来，可是不太好惹的样子。
他要跟他二姐抢工作，那还不闹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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