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杰说着，朝四周望了一眼，又问道：“刚刚，那个鬼……姑娘……
跟你们一起的，叫鲁潇潇的那个姑娘，真的是被她的姑姑，鲁六小姐害死的？”
随着沈大杰的话，鲁潇潇突然出现在站在他身边的陈三三身后。
目光幽幽的盯着他。
“那个，鲁姑娘，我并没有别的意思……”
沈大杰脸色微微白了白，对鲁潇潇说道：“那个……我只是……”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被姑姑杀死的。”
鲁潇潇幽幽的回答道：“但是三三他们说帮我查。”
“鲁小姐跟你们也是自己人吗？”
沈大杰有些好奇的问道。
陈三三跟林洁对视了一眼，陈三三刚要说话，却被朱小红打断。
“这个你没必要知道。
以后，你只要好好帮我们做事就行。
对了，说说吧，你在这之前都做过些什么事？
还杀过什么人？
现在可以告诉我们了吧。”
“嗯嗯，我说，我都说。”
沈大杰连连点头。
“知道我为什么要问你这个吗？”
朱小红突然扭头，盯着沈大杰问道。
后者茫然的摇了摇头。
“如果你是那种没有底线的穷凶极恶之徒，即使你的确是为了你的两个兄弟挣钱，也不配替我们做事。
别想着对我们说谎，真话假话，我听得出来。”
朱小红面无表情的开口。
“我出来之后，杀过两个人。”
沈大杰回答道：“不过，他们都是该死之人。”
“说说看。”
朱小红转身，一边顺着来时的路朝外走去，一边说道。
“我是半年前出来的。
第一个因我而死的是个年轻男人。”
沈大杰说道：“我跟赖猴儿和阿辉是同一天放出来的。
阿辉说他的账户里还有些钱，是之前帮人做游戏得到的分红，我们三个可以用那笔钱租一套房子，以后就住在一起。
跟我们一起出来的，还有另外一个狱友，因为强 - 奸犯进去的。
那天我们四个一起上的公交车。
在里头我们仨就挺瞧不起那个家伙的，平时不怎么说话，那家伙畏惧我的拳头，也从来都不敢主动招惹我们几个。
虽然彼此都有些看不惯，但也没有什么起过冲突。
那天本来还没什么事。
谁知公交车快进市区的时候，上来一个年轻姑娘，长得还挺漂亮的。
那小子竟然老毛病复发，上去就调戏那个姑娘。
我当时就想上去阻止，赖猴儿拦着我，跟我说我们刚出来，最好别惹事。
回头为了不相干的人再进去不划算。
我就忍了。
谁知道那小子见一车人全都没什么反应，连司机也像没见到一样，胆子竟然越来越大。
当着一车乘客的面，对那姑娘动手动脚。
那姑娘哭着哀求，站在一边的那些人不仅没人出面阻止，甚至还全都朝后面躲。
你说我这脾气，哪儿还能忍得住。
不顾赖猴儿和阿辉的阻止，就准备冲上去揍那小子。
哪里知道那小子怂得一批，怕我揍他，竟吓得直接从车窗跳了出去。
好巧不巧的，对面正好来了一辆货车，直接将他给撞死了。
后来这事儿按交通事故处理的，全车人都替我作证，说那小子的死跟我无关。”
陈三三嘴角抽了抽，问道：
“大杰哥，你觉得那个人是你杀的？”
“算是我杀的吧。”
沈大杰抬手挠了挠头道：“如果不是因为我在里头揍过他两次，他也不会那么怕我。
如果我当时跟其他人一样当没看见，他也不会从车窗跳出去。
而且，他跳窗的时候我其实可以拉住他的，但是我没有。
我就那么看着他跳出去了。
所以怎么说，虽然是意外，其实我确实有责任。”
“那如果现在再让你回到过去，你知道你会吓得他跳窗，然后被车撞，你是会跟其他人一样当没看见，还是过去揍他？”
陈三三接着问道。
“这……”
沈大杰被陈三三的话问得一愣，垂头想了想道：“我肯定还是会过去的。
说实话，我见到那小子欺负那个姑娘的时候，就好像看到了我姐在学校被人欺负的样子。
不过，我会伸手拦住他，不让他跳窗。
那家伙再怎么可恶，但也罪不至死吧。”
朱小红冷嗤了一声，没吭声。
“另外一个因我而死的，是个中年男人。”
沈大杰不明白朱小红冷嗤那一声是什么意思，小心的看了她一眼，接着道：
“那天我跟赖猴儿和阿辉找了一天工作，依旧没找到，晚上在街边找了个烧烤摊吃烧烤。
一对夫妻就坐我们隔壁桌。
那女的突然非要看男的手机，然后两人就吵了起来。
女的跑过去抢那男的手机，男的突然站起来，直接将自己的手机重重摔到地上，还用脚踩了几下，直到手机彻底报废后，才停下来。
那女的对那男的举动特别生气，冲上去推了那个男的一把。
谁知道那男的揪住女的头发就开始那拳头往那女的头上砸。
女的打得趴在地上之后，那男的还不放过，用大脚踹。
一边踹还一边骂。
我这人是真见不得这样的事儿，赖猴儿和阿辉拦都拦不住。
我冲过去就跟那男的对打了起来。”
坐在陈三三肩膀上的黄四清眼睛亮了亮，追问道：“你给那男的打死了？”
“他也不是被我直接打死的。”
沈大杰摇了摇头。
黄四清翻了个白眼，“切”了一声，“该不会又是出了车祸什么的吧？”
“的确是又出车祸了。”
沈大杰苦笑道：“别看那男的在他老婆面前凶得像条疯狗。
其实根本不经打。
我几下子就将他打得趴地上嗷嗷跟我求饶了。
那女的也过来拉我，所以我就打算放过他了。”
“我去，这么贱吗？”
黄四清再次忍不住接口道：“都那么揍她了，那女的还能来拉你？”
“萍萍不是你说的那样。”
沈大杰连忙摇头道：“萍萍拉住我，悄悄告诉我，她老公是混道上的，她怕我因为帮她惹麻烦。
我松手了之后，那男的骑上一辆摩托车就跑，连他媳妇也不要了。
一边跑还一边回头冲我和萍萍叫嚣着。
说什么回去后要打死萍萍，还要找人弄死我。
我当时真恨不得再追上去揍那混蛋一顿。
可惜还没等我抬脚，那混蛋就骑着摩托车直接钻进了一辆停在路边的小货车上。
那辆小货车的车斗里装着的钢板还没卸下来。
那家伙的脑袋都直接被钢板给切掉了。
我以为我死定了，没想到，这事儿最后也判定与我无关。
那家伙喝了酒，骑的还是别人停在夜宵摊边的摩托。”
“就这？”
黄四清睁着两只绿豆小眼瞪着沈大杰，“这就是你说的杀了两个人？
不过，说起来，你这根骨，比我三三小兄弟还要奇特。
谁惹谁死。
鲁六小姐现在招惹了你，估计也没两天好活了。”
沈大杰嘿嘿笑了两声，接着道：
“我们兄弟仨一直找不到工作，阿辉有一天突然跟我说，他找到了一个挣钱的办法。
我问他什么办法，他说咱们可以在暗网上接单子，替人做报仇之类的事。
也相当于传说中的杀手，但并不需要真的杀人，最多只是断人一条胳膊一条腿什么的。
他还打开他说的那个什么暗网给我看了，果然，里头好多悬赏报仇的帖子。
每一单都是大几千的酬金。
我想着自己手上反正已经沾了两条人命，以后还要找姓李的报仇，就答应了。
不过在你们这事儿之前，我是真没有接过那种找女人和孩子麻烦的单子。
今天晚上如果不是姓鲁的那娘们找到我，开口就给十万酬金，而且还先给七万定金，将你们带到这里再给三万尾款。
还说不用打你们也不用重伤你们，把你们打晕了带过来就行，我真不会找你们麻烦的。”
“鲁小姑姑也是在暗网上找到你们的吗？”
陈三三突然插嘴问道。
“不是。”
沈大杰摇头道：“她直接给我打电话的。
我们之前去她的公司应聘过保安，她们公司应该有我的履历和联系电话。”
“你在撒谎！”
陈三三突然几步走到沈大杰面前，盯着他的眼睛说道。
所有人全都停了下来，扭头望着沈大杰。
“啊？”
沈大杰一愣，连忙摇头道：“小兄弟，我没有撒谎啊，我说的都是实话，我真的只杀过那两个人。
我也真的没再做过其他什么伤害女人和孩子的事情。
今天其实连我也没想到阿辉身上会带了刀，我真没打算杀你们的。
只是我没想到姓鲁的那个娘们儿那么狠，竟然还想杀我们灭口。”
“我说的不是这个！”
陈三三盯着沈大杰的眼睛说道：
“你不是第一次替鲁小姑姑办事，你们之前就来过这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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