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 今非昔比
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小女孩，不知从何处钻了出来。
她手脚并用，以极为怪异的姿势攀爬过来，那模样全然不似常人，倒像深山密林中的猿猴。
转瞬间，她已至灶神像前，直接将手伸进碗中，抓起面条，便往嘴里塞。
她狼吞虎咽，全然不顾面条还滚烫无比，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
片刻间，碗中的面条，已被她一扫而空，她端起碗，将汤一饮而尽。
女孩抬起头来，嘴角挂着汤汁，顺着下巴，一滴一滴，坠落在地面上。
凌虚目光扫到女孩的衣袖上，脸上满是惊愕。
女孩虽然一身衣衫褴褛，但两个衣袖却完好无损。
凌虚记得清清楚楚，上次见到女孩时，其中一条衣袖，破损得厉害。
他心中暗忖：“同样的女孩，同样的衣服，为什么之前看到的衣袖是破损的。
而现在看到的衣袖却是完好无损，难道，我现在所看到的，是从前发生的事。
果不其然，面前的女孩，身体逐渐变得透明起来，一点一点，消散无踪。
凌虚走到灶神像前，地面上，并没有汤汁。
凌虚忽听到身后传来沉重的喘息声，他猛地转身，眼前空无一人。
却见一串焦黑的脚印，从他面前，一直延伸至厨房，脚印边缘，冒着黑烟。
凌虚朝着厨房走去，待他踏入厨房，一股刺鼻的焦糊味扑面而来。
刹那间，原本还算干净的厨房，瞬间变得一片焦黑。
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沙哑低沉：“该给她做饭了。”
凌虚惊头皮发麻，忙不迭转身，见那个被烧得不成人形的厨子，不知何时，已贴脸站在他面前。
厨子向后退去，迈出第一步时，脚下骤然蹿起一簇火苗，顺着裤脚向上蔓延。
厨子却浑然不觉，神色木然，继续移步后退。
退第二步时，火苗已烧至腰间，火势陡然间变得猛烈，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第三步、第四步……厨子的身影，逐渐被烈焰吞噬，可他依旧不停地重复着：“该给她做饭了。”
语调始终平淡无奇，毫无起伏波澜，直钻人心。
待他退出第七步时，一阵狂风席卷而来，围绕着燃烧的厨子急速旋转。
火焰在风中疯狂舞动，发出尖锐刺耳的呼啸声。
眨眼间，厨子的身体，竟完全化为灰烬，在狂风中，消散得无影无踪。
不知过了多久，风声渐息，被大火烧得满目疮痍的厨房，开始发生匪夷所思的变化。
坍塌的炉灶上，焦黑的砖石，晃动起来，发出“咔咔”声。
砖石开始恢复原位，缝隙开始愈合，炉灶恢复了往昔模样。
被烧毁的房梁上，断裂焦黑的木头，一点点伸展、愈合，上面的焦痕迅速褪去。
恢复成原木的纹理，断裂处的木屑簌簌掉落，在半空中悬浮，围绕着房梁飞速旋转，再次地融入木头中。
被大火焚毁的陶罐、水桶，木材、火镰、火石、调料、碗筷也逐一恢复。
破碎的地板自动拼接，严丝合缝，焦黑的漆面，焕发光泽。
短短片刻间，从前被大火付之一炬的厨房，全然恢复如初。
凌虚冥思苦想：“厨子消失前，反复说‘该给她下面了’，难道是解开谜团的关键？
给那女孩下一碗面，便能引她现身？”
他走向墙角的陶罐，取出面粉，握住水桶提梁，轻轻一倾，清澈的水流，潺潺而出，与面粉交融。
凌虚将袍袖往上一挽，开始和面，将面团搓成粗条，分成一个个小块。
轻轻搓成细长的面条，双手握住面条两端，双臂发力，反复抻拉。
使面条变得愈发细长均匀，他取了木材，转身走向炉灶。
他俯身蹲下，拿起火镰，敲击火石，瞬间火星四溅，不多时，灶膛里便燃起了烈火。
舔入锅中的水，很快沸腾起来，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
凌虚手持长筷，将面条放入锅中，锅中泛起水花，他用长筷在锅中轻轻搅动。
片刻后，面条煮好了，凌虚将面条捞出，放入瓷碗中。
他利用调味料，制作汤汁，浇在面条上。
凌虚双手捧着这碗面，走到灶神像前，供奉在神像前的案几上。
他退到了一边，耐心等待，片刻后。
那个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小女孩，不知从何处钻了出来。
她手脚并用，以极为怪异的姿势攀爬过来，那模样全然不似常人，倒像深山密林中的猿猴。
转瞬间，她已至灶神像前，将手伸进碗中，抓起面条，便往嘴里塞。
片刻间，碗中的面条，已被她一扫而空，她端起碗，将汤一饮而尽。
女孩抬起头来，嘴角挂着汤汁，顺着下巴，一滴一滴，坠落在地面上。
凌虚目光扫到女孩的衣袖上，发现她的一条衣袖是破损的。
女孩吃完后，打了个饱嗝，开始唱道：
细面入锅翻滚，清汤添味悠扬。筷挑玉缕齿留香，饱腹舒心欢畅。
烟火寻常情暖，三餐岁月安康。人间至味是家常，此刻无忧无妄。
女孩突然攀爬到凌虚面前，凌虚心中一惊，下意识地疾退半步。
女孩面色蜡黄，毫无血色，瘦得皮包骨头的手，死死地攥着衣角：“多谢公子的面条。”
凌虚不禁一愣，眼中满是诧异：“你竟会说话？”
女孩轻轻颔首：“我只有吃饱了，才能说上几句。腹中饥饿时，是说不了话的，平日我食不果腹，所以极少说话。”
凌虚问道：“姑娘，你可是这船上唯一的活人？”
女孩缓缓摇头：“这船上确有一个活人，但并不是我。我虽然活着，却不是人类。
还有两个孩童，虽也活着，同样不是人类。”
凌虚心中的疑惑愈发浓重：“姑娘可知，这艘船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女孩抬起头，幽幽说道：“有一个名为赵清云的人，他生前记录了一些事。
后来，在甲板上淹死后，他的死灵，继续将这里发生的事，详细记录了下来。
你被那两个小孩，带到这艘船上的时候，我已经很久没有进食了，根本说不出话来。
便想着引你找到那本日记，了解其中真相。不只是我，这船上被困的所有死灵。
都在千方百计，引导你。因为只有你，才能解开生死困局，让生者安宁，死者超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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