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大的房车以与其宽大的体积不符的速度在道路上飞快行驶。
吱~
轮胎与地面的基础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一缕烟尘缓缓升起，房车丝毫没有减速地急转，将路边扑过来的丧尸一击拍飞。
“慢一点，开慢一点。”许朝看着坐在主驾驶的孙涟，声音颤抖地说道。
孙涟是许朝在路上发现的，他本来以为孙涟已经在直升机的坠毁中死掉，没想到居然还活着，理所当然的，现在这里的主导权属于孙涟。
孙涟没有理会许朝的叫嚷，而是专心的开着车。
他已经从许朝的口中得知车队全军覆没的事情，事后也看到现场被血色的触丝覆盖，也没有想着回去，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带着剩下的幸存者回到庇护所，也将发生的事情告知上面。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感觉这一路上的丧尸数量越来越少，虽然他特意挑选的都是丧尸少的方向，当数量少的过头了。
刚刚撞的丧尸是他近半个小时遇到的唯一一只丧尸。
丧尸少是好事，但孙涟的内心越来越不安。
“长……长官，前面那是什么？”许朝结巴的声音从一旁传来。
汽车缓缓停止，孙涟也看到了。
前面的位置是一片十字路口，路口并没有被堵住，但是整个地面仿佛都布满了一层肉色的薄膜，不止是地面，周围的建筑与设施都充满了这样的薄膜。
一眼过去望不到尽头。
无数与之前类似的触手从地面或者高楼的薄膜中长出，如同海草一般在空中轻轻摆动。
孙涟终于明白了这条路的丧尸为什么这么少了。
这片街道，是活的。
这一定是资料中代表灭亡的超限丧尸。
这个消息，必须带回去。
……
黑暗中传来窸窸窣窣的杂声，一束光线在尽头胡乱舞动，随后，灯光照亮了整个大堂。
“这家酒店是我家的，二楼有很多房间都改成了仓库，我之前一直就住在这里。”凌晶轻声介绍着，眼睛时不时嫖向苏延。
在充足的光线下，苏延黑袍下蠕动的躯体异常瘆人，但经过一路上的谈话，凌晶知道对方有着理智，没有之前那么恐惧。
“你一个人？”苏延问道。
“之前还有一些人，不过现在都死了。”凌晶的语气有些愤懑。
苏延撇了凌晶一眼，没有接话，默默跟在凌晶的身后。
控制着全身的血肉缓缓蠕动，按照之前的模样勾勒出面孔与肌肉线条，眼窝的位置深陷下去，填补好两颗漆黑的瞳孔。
完成后，苏延慢慢适应着久违的躯体感官。
“嗯？怎么不走了？”
苏延问道，声音不再是凭空响起，而是通过声带的震动传进了凌晶的耳中。
凌晶微张着嘴，难以置信道：“你是人！”
“姑且，是。”
经历过短暂的震惊后，凌晶的心中充满了喜悦。
如果是人的话，那么她现在的情况并没有想象的那么糟，自己并没有卖身给恶魔，而是多了一个可以保护她的人。
然而，这只是她和幻想。
苏延之后并没有答应保护她去南国庇护所，甚至还威胁地说着自己的生命属于他，即使苏延当时的语气只是简单的陈述，但凌晶依旧被吓住了。
早上，凌晶打开了隔壁的房间。
苏延和往常一样正坐在电脑桌前翻着书，凌晶之前看过，都是一些关于细胞组织之类的。
她没有去打扰苏延，而是先拿着扫帚扫除一些几乎看不见的灰尘，然后叠好被褥床单，离开前，还重新给鱼缸补充了食物。
这就是苏延给她的工作。
说实话，这样的待遇比起之前她预想的好了太多太多，但苏延并不是丧尸，而是和他一样的人，同样是人，对方凭什么可以这样对她。
她不是佣人。
想到这里，刚刚走出房间的凌晶死死攥起拳头，眼中散发着寒光，冰冷的雾气在她的四周汇集。
这是她刚刚发现的秘密。
有了这个能力，她不需要苏延的帮助也能自己活下去。
“早餐准备好了吗？”门后传来了苏延的声音。
“马上好。”
凌晶连忙弯腰回答道，当反应过来苏延并看不到她现在的样子后，连忙站直身体，恼羞成怒地离开。
做饭，洗衣服，打扫房间。
这些工作并不算难，让凌晶气愤的是苏延的态度，对方的眼中并没有她的存在，自己仿佛就是一件可有可无的工具。
时间接近晌午。
“你，过来一下。”
凌晶正在弹动鱼缸的手指止住，看向了苏延，对方此时并没有看书，而是站在落地窗前看着楼下的残垣废墟。
凌晶慢慢踱步过去。
“你现在是进化者，想离开了吗？”
“什么进化者？我不知道。”凌晶强装镇定道。
苏延伸出右手，无数的血丝纠缠扭动，将外面的衣物吞噬，在凌晶的注视下，苏延的右臂渐渐变成了一柄闪着冷光的利刃。
外表光滑，在前后两端分别汇集形成尖齿。
在凌晶还没反应过来时，苏延整个人已经挥舞着利刃闪现道了她的面前，利刃顺着她的脖颈直劈而下。
会死的，一定会死，她不能死。
刺眼的寒光从凌晶的眼中逸散而出，朝着苏延直射而去，途中空气都因为急降的温度迅速凝结雾气，这是她全部的能力。
射中了！
寒光成功命中了苏延的侧脸，然后迅速弥漫，飞快布满了苏延的全身，形成了一座逼真的冰雕。
凌晶连连后退，两腿一软跌坐在地上，摸着脖颈上不断溢出的血液大喘着粗气。
她差点以为自己真的就要死了。
就差一点。
能力透支的虚弱让凌晶的眼前有些发黑，但现在不是休息的时间，她想起了自己放在房间里面的匕首。
趁这个机会，要补刀！
“你的这个能力……让我想起了一个朋友。”
凌晶恐惧地抬起头，只见苏延变成的冰雕毫不停滞地朝她走来，对方身上的冰块不但没有影响对方的行动，反而慢慢融入对方身体，成为了对方的一部分。
当凌晶回过神来以后，苏延已经站在了她的面前。
冰块消失了，胳膊的利刃重新变成了手臂，就连覆盖手臂的衣服也完好如初。
“起来，我们好好聊聊。”
对于凌晶成为进化着，苏延其实早有预料。
无论是丧尸还是进化者，他们都是丧尸病毒的产物，当一个人被丧尸抓伤感染，病毒则会在短时间内破坏所有的免疫系统，将人类变成丧尸。
而进化者对于丧尸病毒有着强大的抗性，很难被感染。
但如果一个普通人类被感染之后没有变成丧尸呢？
对于其他人而言，这是一个不成立的假命题，人被杀就会死，人被感染就会变成丧尸。
然而苏延的系统带来了意外。
风厌的自我毁灭被系统复活，而系统出品的血清也给了凌晶新的生命。
凌晶活了下来，与此同时，那本来应该将她转化成丧尸的病毒在血清的抑制下也变成了进化的源泉。
病毒血清不止是血清，同时还是一条通往进化的途径。
可惜，这对他的离开没有丝毫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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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拒花香语，笑纳玄成意。
--懿沉微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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