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一让!”
杏奈护士碰了碰守在病房门口、正在打盹的便衣竹中。
竹中被铃木英夫开枪打伤小腿,此时已基本痊愈,便被牧野智久派来“保护”姜夔。
竹中醒过来,连忙挪开身子。
杏奈护士把竹中的座椅移开,推开病房门,让跟在后面的宋春萍走了进去。
看护姜夔的千惠子连忙站起来。
“早上好!”杏奈护士微笑着对千惠子打招呼。
“早上好。”千惠子回应道。眼睛却看向戴着大口罩的宋春萍。
宋春萍瞥了千惠子一眼,走到姜夔床前,轻轻抹开姜夔的眼睑,用电筒照了照,又用听诊器听了听姜夔的心跳。
“伊藤医生,竹井他什么时候能醒啊?”千惠子问道。
“随时都会醒。”宋春萍说。
“太好了!谢谢医生!”千惠子说。
“你的手好些了吗?”宋春萍问。
“感觉好多了。”千惠子说。
“杏奈,带千惠子去换药室!”宋春萍说。
“竹井太太,跟我来吧!”
杏奈护士把千惠子带到换药室,宋春萍跟着走了进来。
“请坐,竹井太太!”
千惠子在凳子上坐下,让宋春萍慢慢解开缠着伤口上的纱布。
“好多了。”宋春萍说,“不会留下疤!”
宋春萍为千惠子的手臂消了毒,涂上药粉,盖上纱布。千惠子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宋春萍。
“竹井太太,你敢挡枪子儿,换我可不敢!你真的是很勇敢,我很崇拜你!”杏奈说。
“等你真心爱上一个人,你也会做到的。”宋春萍对杏奈说。
“我可做不到。”杏奈摇着头说。
宋春萍为千惠子处置完伤口,站起身来。
“一晚没睡吧,你可以先回家休息。”宋春萍说,“竹井教授醒了,杏奈护士会通知你的。”
“竹井没醒,我不想离开。”千惠子说,“我不累。”
“伊藤医生!”
小西医生突然推门走了进来。
“什么事?”宋春萍习惯的摘下口罩。
“有个病人要会诊,院长请你参加!”小西医生说。
“什么病人?”宋春萍问。
“肺病。”小西医生说。“评估能不能手术。”
“我马上过去!”宋春萍说。
小西医生走了出去。
宋春萍转头看向千惠子,发现千惠子一双眼睛,正一动不动地看着自己,满脸惊异。
宋春萍意识到自己出了大错!她忘记了自己曾经冒充过姜夔的母亲,眼前这位千惠子,当过她的“儿媳妇”!
“怎么啦?”
宋春萍很快镇定下来。
“你……没什么。”千惠子说。“我回病房了!”
说完,千惠子快步走了出去。
宋春萍意识到,千惠子可能已经认出了自己!如果千惠子把这件事告诉给“保护”姜夔的便衣,那么,一切都完了!
当初拟定让姜夔脱嫌方案的时候,特工组的人都意识到了这种危险,主张不让宋春萍跟千惠子照面。但宋春萍坚持要亲自为姜夔手术。
一时之间,宋春萍心急如热锅蚂蚁。
“杏奈护士,我去会诊,你把千惠子带到医生休息室,让她在我的床上睡一觉。”
“是!”
杏奈走了出去。
宋春萍回到诊室,拿起话筒想给李香香打个电话,小西医生却推门走了进来。
“走吧!”小西医生说,“三楼会诊室。”
宋春萍只好放下电话,跟着小西医生走了出去。路过姜夔病房的时候,宋春萍停下了脚步。
“你没有必要守在这里!”宋春萍对守在姜夔病房门口的竹中说。
“是啊!你不能呆在这儿!”小西医生说。
“我在执行命令,保护竹中教授。”竹中说。
“人都还没救回来,你保护个啥?”小西医生一把拉起竹中,“快走开!”
竹中只好无奈地朝楼梯口走去。
姜夔的病房门打开了,杏奈护士走了出来。
“伊藤医生,竹井太太她不想去睡觉。”杏奈护士对宋春萍说。
“随他吧!”小西医生说。一拉宋春萍,朝会诊室走去。
“杏奈护士!”千惠子突然从病房里走了出来。
“什么事?”杏奈微笑着问。
“我想回家一趟。”千惠子说。
“你去吧,这儿有我。”杏奈说。
“谢谢!”
不等等杏奈反应过来,千惠子已经跑向楼梯口,穿过门诊大堂,叫停了一辆计程车坐了上去。
“快,去dG大学!”千惠子说。
“你是千惠子?”司机问。
“是。”千惠子说。
“竹井教授死了?”司机问。
“你才死了呢!”千惠子不悦地说,“快开车呀!”
司机把车加速朝东京dG大学开去,一路再也不敢多说一句话。千惠子心里想着宋春萍的样子,也一路沉默不语,直到计程车路过家门前的小树林,才突然大喊:“停车!”
司机吓了一跳,下意识地紧急刹车,“嘎吱”一声,惊得几个路人慌忙避让。
“你就在这儿等我!”
千惠子推门下车,小跑穿过树林,进屋直奔卧室,从柜子里找出一本影集,将一张照片从影集里抽出来揣在身上,又飞快跑向计程车。
“回医院!”千惠子坐进车里,舒了一口气说。
司机不敢怠慢,连忙发动引擎,开车回往医院。千惠子付了车钱,道声谢谢,又是一阵小跑,推开姜夔病房,发现一个男子正面向姜夔而坐。
“你是谁?快走开!”千惠子大声喊道。
男子缓缓回过头来,是周沪森!
“父亲?”千惠子一下子愣住了,眼泪忍不住地哗哗流下。
“千惠子……”周沪森说。“我昨晚得到消息……竹井他……”
“竹井帮宪兵司令部做事,一个中国女人想要杀他……”千惠子带着哭腔说。“我当时……”
“竹井他幸亏有你……”
“父亲,您是怎么知道竹井君……”
“我从广播里听到的。”周沪森说,“昨晚一听到消息,我就往这儿赶……”
“妈妈呢?”千惠子问。
“在家,她离不开。”周沪森说。
千惠子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周沪森。
“怎么了?”周沪森问。
“没什么。”千惠子说。隔了一会儿,千惠子又问:“妈妈她当过医生?”
周沪森摇头。
“姜夔的妈妈,就上过几年小学,能当什么医生?”周沪森说。
“我跟竹井君举办婚礼的时候,您穿的也是这件衣服。”千惠子说。
周沪森看了一眼身上的和服。
“你记性真好。”周沪森说。
“这件衣服,还跟新的一样。”千惠子说。
“我特意穿上了这件衣服,平时可舍不得穿。”周沪森说。
“我跟竹井君说了好几次,让他带我去看望你们,竹井君他总说忙,真是不好意思……”
“没……没关系。”周沪森说。
“父……父亲……”姜夔醒了过来。
千惠子一惊,扑到姜夔窗前喜极而泣,“竹井君,你……你醒了?”
姜夔微笑着。“千惠子!”
“快去叫医生!”周沪森提醒说。
千惠子站起身,快步走了出去。
“姜夔,你醒得恰到好处。”周沪森说。
千惠子出医院不久,周沪森就化妆赶到医院,再次冒充姜夔父亲的角色。随后,又把姜夔唤醒,按照刘简之的吩咐,如此这般这般地把注意事项,一一告诉给了姜夔。
隔了一会儿,千惠子领着宋春萍和杏奈走了进来,睁大眼睛,看着宋春萍的一举一动。
宋春萍俯下身,拿着听诊器听了听姜夔的心肺,然后站直身体,长长地舒了口气。
“没事了。”宋春萍说,“竹井教授,你现在可以吃一点流食,注意休息。”转身看见站在一旁的周沪森,问道:“你是谁?”
“我是姜夔的父亲。”周沪森说。
“病房里只允许一个人在这儿陪伴。”宋春萍看看手表说。“五分钟以后,你应该离开这儿。”又转身对千惠子说,“或者,让竹井君的父亲在这儿看着,你回去休息!”
说完,宋春萍领着杏奈走出病房。
千惠子看着宋春萍的背影,一时手足无措,回不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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