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儒家学子闻言,周身浩然正气猛地一滞,面色由怒转青。
蔺盂这话如同当头棒喝,让他一时竟不知如何反驳。
“这……这岂能混为一谈!”儒家学子强自争辩,但气势已不如先前,“浩然正气乃是践行仁道的根基,岂是你所说的蛮力……”
“好一个根基!”蔺盂不给他喘息之机,踏前一步,声音陡然凌厉,“既然道友也承认力量是根基,那与我逆理家所言‘力量为万物之本’,又有何本质区别?不过是给力量披上了一层‘仁义’的外衣罢了!”
这话如同利剑,直刺儒家学子的道心。
他踉跄后退半步,周身浩然正气剧烈波动,显是内心受到了极大冲击。
“道友此举,倒是有些强词夺理了!”
就在此时,墨家区域传来一声反驳:“若无兼爱之心,纵有通天之力,与禽兽何异?”
蔺盂转头看向他,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讥诮:“兼爱?真是可笑。你墨家弟子行走列国,止战非攻,靠的难道是空谈兼爱?若不是你们精通守城机关、善于制造军械,且有着修为在身,那些虎狼之师会听你们讲道理?”
“你们所谓的非攻,不也是在展示力量之后,才有人愿意坐下来听你们讲兼爱吗?”
墨家弟子脸色铁青,想要反驳却无从下口。
这时,法家宁越缓缓起身,目光冷峻:“如此说来,我法家以法治国的理念,在你眼中也是建立在武力之上?”
“自然。”蔺盂坦然应道,“天地律法之所以有效,那是因为天地人三道凌驾于诸人之上,因此众生才会遵循,而你法家同样如此,如无力量守护,律法皆是空中楼阁,没有雷霆手段,哪来的雨露均沾?”
整个论道台鸦雀无声。
蔺盂环视全场,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我再说一次逆理家并非否定诸位的理念,而是指出一个事实——任何理念都需要力量来守护。没有力量支撑的道理,不过是无根浮萍!”
这番话如同重锤,狠狠敲击在每个人的道心上。
一时间,众多学子面露迷茫之色,连带着他们身后的学派星辰都明灭不定。
显然,蔺盂这番话已经动摇了不少人的信念。
很快,万年时间已过,这万年来,愣是没有人能说的过蔺盂。
他那套直指力量本质的“逆理”之说,虽不被多数人认同,但其逻辑之严密,根基之扎实,竟让百家学子轮番上阵也无可奈何。
最终,在万众瞩目之下,代表逆理家的那颗幽暗星辰大放光华,蔺盂成功守擂万年,成为继兵家狄伟之后,第二位踏入下一阶段的学子。
蔺盂的出现,彻底激发了百家学子的斗志与锐气。
毕竟这万年时间,的确短了点,他们定要在好好与蔺盂好好争辩一下,夺得胜利。
于是在蔺盂之后,一个又一个身影毅然登上了那座万众瞩目的论道高台。
其中有如狄伟、蔺盂之列,靠着扎实的学识和坚定的道心,屹立万年而不倒的存在。
法家韩铭便是其中的佼佼者。
他登台之时,身后万千律令条文如瀑布垂落,每一字都蕴含着冰冷的秩序之力。
当儒家学子以‘法不外乎人情’相质时,他岿然不动:“法者,天下之仪也。若因私情而废公义,今日可恕一罪,明日可纵一恶,长此以往,法将不法!”
其声如金铁,竟引动法家星辰投下万丈光华,将质疑者的道韵尽数压制。
墨家禽滑厘更是令人惊叹。
他立于机关玄武之上,面对各方诘难始终从容不迫。
当名家以‘兼爱实则无爱’相逼时,他朗声长笑:“爱人若爱己,何分亲疏?利人若利己,何论远近?尔等执着于分别,才是真正不懂兼爱真谛!”
话音未落,墨家星辰大放异彩,将兼爱二字映照得璀璨夺目。
然而,论道台上也不乏令人扼腕的景象。
小说家学子本以‘采撷民间智慧’为傲,却在法家‘街谈巷语可会治国?’的质问下节节败退。
不过百年光阴,那颗本就微弱的小说家星辰便彻底黯淡。
更有医家秦越,虽精通药理,却在道家‘可能医治人心’的诘问下道心失守。
不过千年,便呕血离场,令人不忍。
这万年间,论道台上演着一幕幕道心交锋的悲喜剧。
有人道基稳固,越辩越明。
有人根基虚浮,不堪一击。
端坐云端的洪渊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含笑道:“大浪淘沙,方见真金。”
直到最后一名学子被人辩退,至此,这一阶段的论道辩证已然彻底结束。
诸多学子,能进去二阶段的人,不多。
只有寥寥数百人。
但这数百人,无一不是气运与实力兼备的绝代新秀,是诸子百家在这个时代最为耀眼的后起之秀。
说他们代表了整个诸子百家也不为过。
兵家狄伟、逆理家蔺盂、道家庄周,墨家禽滑厘、名家公孙素……
这数百颗冉冉升起的新星,代表着百家学说最鲜活、最强大的生命力。
他们身后的学派星辰,在星空中交相辉映,璀璨的足够吓人。
洪渊俯瞰着这汇聚了当代百家最杰出英才的数百人,开口说道:“第二阶段的规则有所调整。首先,接下来的论道不再以个人为单位,而是以学派为单位进行对抗。”
“由双方商定一个具体的辩论题目。”
说到这,洪渊有些幸灾乐祸:“但如果某个学派在场之人只有一个的话,那……”
他故意顿了顿,看着台下某些学派代表瞬间变得难看的脸色。
“那么这个学派在接下来的论道中,便只能独自面对其他学派的轮番轰炸了。”
这番话顿时在台下引起一阵骚动。
兵家区域,狄伟看着身边十余位同门,神色还算从容。
儒家区域,颜回与三十余位同门相视点头。
法家韩铭身后也站着二十多位学子。
然而像逆理家这样,仅有蔺盂一人晋级的学派,处境就显得格外艰难。
还有农家、小说家等小众学派,也都只有一两人晋级。
蔺盂却依旧神色平静,仿佛这个规则早在他的预料之中。
他独自站在一角区域,周身魔气流转,不但没有显露出丝毫怯意,嘴角反而泛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逆理家有我一人足矣。”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之际,洪渊的声音再次响起:“既然规则已定,那么现在就开始第二阶段的论道。有哪两家学派,愿意率先登场?”
话音未落,只见兵家区域,狄伟率先起身:“既然此前是我第一个,那这次便还由我兵家打这个头阵吧!”
几乎同时,法家韩铭也站了起来:“法家愿与兵家论道!”
两人相视一眼,狄伟朗声道:“我兵家欲与法家论一论:乱世之中,当以武力定乾坤,还是以法治安天下?”
韩铭毫不犹豫地回应:“正合我意!就让天下人看看,究竟是兵家的武力更胜一筹,还是我法家的律法更能安定天下!”
洪渊满意地点头:“好!兵家与法家,登台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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