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弟接过烟怯懦开口:“兄弟手头紧,你看不行先把那几只羊拉走,剩下的我爹去贷款了回来还你!”
男人呵呵一笑点着火,深深吸了一口意味深长的看着三弟:“哥哥知道你不容易,我也不容易,如果都欠着不还兄弟们吃什么?”
“我还,按时还!”三弟伸手发誓。
男人放下他的手,掏出打火机给他点着烟,“这样,你去贷别人的也是贷,不如直接就从哥哥这贷。羊抵了本金剩下多少你付三厘三的利息给我就行,一个季度我来一次,这样谁都合适!”
“三厘三?”惠春瞪大眼睛拍着大腿:“你这是高利贷吧!你这是杀人喝血呀!”
胖男人看着惠春眼神闪过一丝杀气,他转念乐呵:“弟妹,要不你就给牛,要不就三厘三,你自己选!”
惠春哑口无言。
三弟叹息:‘三厘三!’
“对!三厘三,你好我好大家好!”男人拿出借条和红泥放在炕上。
“哥。。。等等爹!”三妹弱弱开口,她知道这一贷上高利贷怕是以后就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三弟没有理会,他伸出大拇指狠狠的摁了红泥盖在自己的签名上。红了一片。
“艹你妈的!老娘不跟你过了!”惠春扔了手里鸡毛掸子,起身扒拉开门口的两个打手往外走。
她一边抹泪一边哭,转眼消失不见。
三弟摸摸脑袋笑呵呵的对男人说:“还要摁不了?“
男人吹着印泥乐呵:“不用了,足够!”
三弟擦了擦手指头上的红泥:“要不要喝点?锅里有班次鸟!刚今儿打的!”
男人叼着烟满意的收起欠条摇摇头:“不了,羊就先拉走了,记得一个季度来收一次!”
“行,好嘞!”三弟应和。
说罢男人起身下炕,他抬眼看了看三妹嘴角勾起一抹淫笑。
门口一个黄头发打手扭身对着三妹打口哨。
三妹心头淤堵,狠狠瞪了他一眼。
院子里,几个人拿绳子套着羊使劲往外拽。
三弟双手抱着膝盖傻乐呵:“这你看这几个傻蛋,羊又不是牛。这么拽肯定不给走啊,你要拿点草料惑倒它呀!”
三妹听到哥哥这话想死的心都有了。
今天她彻底确定一件事————那就是哥哥是个大傻逼。
人群散去,喧闹声停了,绵羊凄惨的哀嚎声渐行渐远。
三弟摸摸脑袋,不小心碰到伤口龇牙咧嘴。
事情告一段落,三弟感觉浑身疼痛。伸手从壁龛掏出消炎药止疼药掺合一口白酒下咽。
他一边哼唧一边慢慢躺下,肋骨疼,腿骨疼,屁股脑袋没有一处不疼的。
他用右边没伤的脸躺在枕头上,双手环抱蜷缩成一团静静感受着身体的蚀骨之痛。
二英看到人走了,她带着孩子站在堂屋对着屋里三妹使眼色。
三妹怯怯开口:“哥哥,你这事也解决了,我这几天腿疼的厉害,药也没有了,我们回呀!还得去上班赚钱呢!”
三弟抬头淤青着肿脸:“通车了吗?”
“通了吧,这都好几天了,不通人们都咋出去打工呀!”三妹急中生智回答。
“那行,你们回吧,哥现在给你借马车送你们去镇上!”三弟挣扎着要起来。
“不用,不用!”三妹不忍心,眼角湿润。
二英赶紧进屋接话:“不用,天这么冷你还要挨冻,我们看村里谁的车去镇上搭个顺风车就行!”
三弟想想也是:“行吧,有车就搭,没车说一声我送你们!大头儿子,希希明年再回来过年!”三弟挤出一丝笑容。
“好,好!”二英满口答应。
三弟闭眼重新躺好:“凉屋有年糕,麻花你们拿点回去吃!”
“不用,不用!”二英一直重复这句话。
三妹和二英穿好外套,二英慌张的收拾东西,叮叮当当的。
三弟听着叮叮当当的声音心烦皱眉头突然开口:“哎,这是嫌弃我丢人呢!都急着要走啊!”
三妹刚想开口解释,二英拉住她狠狠瞪了一眼:“赶紧走!”
三妹这才欲言又止。
几人逃荒般一边拿着衣服帽子一边穿戴,脚底生烟踉跄疾走。
希希和白一鸣更是表情惊恐往前跑,恨不得腾云驾雾逃离。
三妹一瘸一拐心跳不止的对二英说:“哥哥这下可是完蛋了,这么高的利息这辈子都难还清,要是爹知道了该气死了!”
二英毫不同情,小碎步迈着:“活该,自找的,他们这辈子是过不起来,永远在烂泥坑里打滚,谁沾上谁倒霉,要不是娘死我这辈子都不想回来!我告诉你,少回来!”
三妹感觉就这么走了有些不妥当:“我去跟招娣说一声,总不能咱们就这么悄咪咪的走了吧?”
二英回头呵斥:“你老实点吧,这家有你五八没你四十,现在都成了这个样子还不是怪你给三弟钱去赌了?”
三妹被二英说的心情不好,她黑了脸,自己现在咋就成了里外不是人,谁想骂谁骂!
姐妹两个走到井边正好一辆去镇上换粮食的拖拉机停在那。一堆想乘车的人正窝在那等着顺风车。
车开了。一路上寒风冷冽,吹的人脑瓜子疼,高低不平坑坑洼洼的路颠簸的心肝肺错位。
三妹说不出的酸楚,这个家风雨飘摇,遇到了史无前例的灾难。
她不禁后悔当初不该返回来过年,即使无法改变结果最起码不是因为自己而起。
也不会被二姐责骂诟病。
付英爹从小金子家出来,人家锁门不在家。
他顾不得回去拿件皮袄就着急忙慌的爬山抄小路去白土村找五弟借钱。
三妹一行人到了镇上。
不出意外还是没有通车。
二英这次打死也不回去了,她开口对三妹讲“你给那个小苏打电话吧!让他来接咱们!”
“啧!人家能来吗?我都不好意思开口!”三妹犹豫的拿出手机,她不太想麻烦人家,这钱也收了再去找人家多没面子。
正在三妹犹豫之际,手机响了。
“谁?”二英斜眼观瞧。
“小苏!”三妹不可置信,手机在掌心颤动!
“嘿,说曹操曹操到!赶紧接吧!”二英吸了吸鼻涕跺着脚高兴的催促。
“喂!小苏?”三妹呼出一团热气尽量保持语气平和。
“姐,你家在哪啊?我给你送点东西过来!”小苏兴奋的开口。
哦,我还没回北县呢,正在我们镇上等车呢,结果大雪封路还是不通车!”三妹看着二英用手指头擦了擦鼻尖。
“那你等着,我去接你!”小苏挂了电话,一脸兴奋的从床上跳起来,他刚完成了一个重要项目昏睡了一天一夜,如今精神抖擞。
“咋样?”二英看三妹挂了电话一脸愁容。
“说是过来接!”三妹心里就是烦闷,她不想再倒腾别人,可是如今却事事不如意。
“那不就行了,我刚才看你表情吓一跳,还以为他不来了呢!”二英瞅了店里有烤红薯。
她拽着希希和白一鸣进屋里取暖。
剥开烤红薯,两人吃的香甜。嘴唇边黑漆漆的。
窗台边的光变成橘黄色,慢慢的太阳西斜看不见影子。
窗外开始飘雪,三妹和二英等的心焦。
白土村。
付英爹精疲力尽到了村口,他裤子湿了半截。手脚冰凉。
他加快脚步,想着马上能喝口热水,这半截断臂已经麻木没了知觉。
刚拐弯便看到五弟家铁将军把门。
付英爹心情一落千丈。
他周围一番打听才知道五弟和弟媳妇被儿子接到北京看病去了。
付英爹心衰,他饥肠辘辘垂头丧气的坐在石头上眼角泛着泪花。
村里谁也不认识,连口热水都喝不上。
眼看太阳西斜要变天,他不得已站起身,今天无功而返了。
雪山上,付英爹一脚深一脚浅迎着寒风踉跄前行。
风雪敲击他黑红色的脸,胡子上凝结着冰霜。
为了儿子,他不敢松懈,也不敢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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