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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瑾。”一道声音从背后叫住了阿瑾，那冷冰冰的口气并不比三九时的天气温暖些。
阿瑾一听那声音便被吓了一哆嗦，甚至连回头看过去的勇气都没有，又拖沓了一会儿，才低头转过身去，面向那刚刚叫住自己的人。
-“妈妈。”阿瑾对老鸨行了个礼，也没敢抬起头来。
“你在门口看到了什么？”
-“一个女娃子。”
“女娃子？”
那浓妆艳抹打扮着的老鸨转身朝外面看了一眼，此时禾儿已经走远，因此她并没有看到什么女娃子。
-“正是。”
“不是当初芸见的那外人？”
-“不是。”
阿瑾知道那老鸨问的是良，禾儿是良带的小娃子，但没敢说二者的联系。
“最好不是。”
那老鸨说罢，便看向别处去了，阿瑾这才松下一口气，便打算往楼上走。
“你去二楼干什么？”
-“我...”
阿瑾原本既是想上楼找芸，又想着离这老鸨远一些，一时间也支支吾吾起来。
“你今天不准去二楼。”
那鸨妈的一句话，又让阿瑾心中凉了半截。
-“是。”
正当阿瑾遵从那老鸨的安排，再次转过身来时，身后又有声音响起。
“阿瑾？”
那声音也吸引住了刚刚与阿瑾说话的老鸨。
“芸？你怎么下来了？”
-“妈妈莫不是忘了？今日我要带几位姊妹习舞呢。”
芸依旧是如往常一般，一下楼便走到那老鸨身旁，挽住了她的胳膊。
那老鸨的脸色也显然好了许多，甚至有了几分暖意，但却暖不到一旁的阿瑾。
“你先走开。”那老鸨对阿瑾依旧用冷冰冰的语气说。
阿瑾行了个礼，便连忙转身要离开。
-“妈妈，是我叫阿瑾来的。”
“你叫她来的？”老鸨有些疑问的看了看芸，又看了看一旁胆战心惊的阿瑾。
-“嗯。”芸点了点头，无比清晰的颌线框住了她如画的眉目，天天都能见到她的老鸨也忍不住多看一眼。
“你叫她来做什么？”那老鸨望着芸，一脸狐疑的看着她。
-“你说。”芸尴尬的笑了笑，然后看向了阿瑾说。
“你行了。”那老鸨用胳膊顶了一下芸，打断了阿瑾的开口。“要走的人也在这护着。”说着，她又白了阿瑾一眼。
-“你先去我的房间等着。”芸立刻招呼起了阿瑾先离开，可阿瑾却想起了那老鸨刚说的话——
“不准去二楼。”
她犯了难，转身要上楼，可又回头看向了说话的二人。
“看什么看，叫你去就去。”
那老鸨看着阿瑾纠结的样子，曾经跟随从商丈夫的她自然也能读懂不少人情世故，便立刻指使着阿瑾离开。
阿瑾听了那鸨母的话，这才如释重负的尽可能大步迈开的上了楼。
“阿瑾这样，你还惯着她，以后怕是要吃尽苦头。”
-“唉，还能怎么办呢？”芸看着阿瑾上楼的背影，满脸忧愁的说着。
“要我说，就得狠下心来驯一驯，谁在这里一开始都不好过。”那老鸨说着，便拉着芸往门口去，看着有没有需要招呼的客人。
“你看你，当时被送到烟月楼时一连睡了好几天，我还奇怪他为什么要送你来，后来才听说是你来之前的几天遭了不少罪...
你看，你吃了这些苦头，后面才能做的这么风生水起...
人这生下来，就是来吃苦的。”
那老鸨认真的对芸讲着自认为的道理，芸只是笑了笑。
“只是运气好罢了。
...谁不知道，做我们这行的，只要有客人照顾，做什么就都是对的。
我也只是运气好，遇到了楚公子他们。”
芸淡淡的说着，到了最后，才看向那老鸨的眼睛。
-“那些客人又不瞎。”那老鸨脸拉了下来，倒不是对芸生气的样子，只是一种严肃。“他们是见你好，才照顾你生意的。”
芸想着在烟月楼的前几年，虽说被推了上去做了清倌人，但日子也并不好过。
直到后面遇到了几个贵客，才有了些名声。
芸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那老鸨倒是看着身旁的芸，继续说着。
-“你也别怪我管的多，外面的人，身上挂着些什么事情，咱们都不知道。
你现在的客人们，身份也不简单，若是出了什么事情，要被别人怀疑的。”
“我知道了，妈妈。”
芸在一旁十分有礼的说着。
-“我也拿你没办法，可若是出了什么事情，你要赶紧跟我说。”那鸨母将手搭在了芸的手上，关切的说。“去忙你的吧。”
说着，她便转身离开。
芸便上了楼，又叫上了刚刚上楼的阿瑾，去指教几位烟月楼的姑娘跳舞。
“芸姐，我看到了那个小女娃了！”阿瑾一见到芸，便立刻对她说。
-“真的？”芸先是有些惊讶，便立刻转过身去要走，“你跟我来。”
阿瑾也不敢怠慢，连忙跟了上去。
-“时间不能再耽搁了，她们要等急了。”芸边下楼边对阿瑾说，“你去找妈妈，让二哥去找找她。”
“我？”
阿瑾面露难色，刚刚她自己也是到，之所以被那老鸨为难，都是因为老鸨担心她影响到芸。
若是此时再找那老鸨说芸要找人的事，那肯定要把她的不满全发泄到自己头上。
毕竟这些事情，都是阿瑾自己对芸说的。
-“嗯。
到时候，你就对二哥说，那个女娃长得和穗儿几乎一模一样。”
“穗儿？”
-“对，就是穗儿。”
芸确认着，又看了阿瑾一眼，眼神却是温暖。
“就拜托你了。”
芸说着，便加快了脚步，以至于忙着思索对策的阿瑾都没来得及跟上。
芸看起来也没打算再等阿瑾，一溜眼的穿过了大堂，引得刚进门的客人注目，那客人甚至还追了几步，歪着头多看了两眼芸的背影，最后摇了摇头表达自己的遗憾。
阿瑾看着芸，一时有些羡慕。
-如果我也能像芸姐姐那样就好了...-阿瑾也一直盯着那芸的背影一直看着，直到她在某个拐角处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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