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雪兆丰年。
自从回了沈府，楚清鸢就没有出去过。
一来，是天气寒冷，二来，是在酝酿她的后续计划，三来嘛，当然是因为沈溪亭回来了。
在不知不觉间，她与沈家的羁绊越来越深，这就是所谓的真心换真心吧，当然，也是利益深度结合的结果。
从她第一次在书房里和沈承的那番对话后，她知道，沈承已经基本下了决定。
从此，一向不偏不倚的沈家，偏向支持的皇室血脉，是棣华公主楚清鸢。
这两年来，沈承一直在观察她，看她的能力到底可不可以匹配她的野心，能不能在未来给沈家带来巨大的利益。
这是沈承作为沈家家主的责任。
不然，收留一个公主，并帮她隐姓埋名，这种犯诛九族大罪的事情，沈家会做？商瑶当初的恩情显然与此并不匹配。
也许有人会说掺杂利益的真心算不得什么真心，这话确实是正确的，但楚清鸢要的不是意义上的正确，她要的是真正的正确。
思绪收回，今晚，楚清鸢要和沈家四口一起用晚膳。
出于礼貌，她提前了一些时间过去，刚好只有沈溪亭一个人在那里。
楚清鸢唇角弯了弯，上次的事情，还要感谢他呢。
“溪亭哥，好久不见。”
沈溪亭一直在看雪，倒是被她的声音惊了，他转身，看着来人，眉眼舒展，“阿清倒是来得早。”
“那也没有溪亭哥早。”
经过两年的相处，尤其是上次鹿临书院的相处过后，两人之间熟络了不少。
楚清鸢没有扭捏，快步上前，坐在他的对面。
“对了，溪亭哥，你还要在鹿临书院待多久？我还挺好奇的”
沈溪亭给楚清鸢倒温水时，抬头看了她一眼，回答道：“也许还有四五年，也许两三年。怎么，阿清想去书院？”
鹿临书院没有学制要求，只要那里的大儒或者学士一致认为你可以离开，那你基本就能入朝为官。
楚清鸢诚实地摇了摇头，“不想去。”她读了好多年的书，都读累了，如果不是因为皇帝的旨意，她连弘文馆都懒去。
“溪亭哥，你知道的，我最是不喜欢那些个文绉绉的文章。”说完，她狡黠地一笑，抬手喝下了倒好的温水。
沈溪亭略显宠溺地笑了笑，真是拿她没办法。
两人又一起聊了些其他的话题，比如琴曲、朝中的局势。
雪越来越小，到最后暂时停了下来。
这时，沈承携夫人傅意诗一同走了进来。
沈溪亭和楚清鸢两人纷纷起身，朝着进门的两人行礼。
“父亲，母亲。”
“老师，师娘。”
傅意诗看着站在一起的两人，越看越顺眼，笑意盈盈地伸手扶起楚清鸢。
“都起身吧，家宴而已。”
两人起身，纷纷落座，菜马上就上齐了。
楚清鸢看了看门口，不是说沈沉知今日会回来吗？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师娘，沉知哥还没回来吗？”
傅意诗颇为惋惜地点点头，“嗯，本来应该是今日回来的，但最近雪下得大了，应该是阻了路，不过，两三天过后应该就能回来。”
楚清鸢回了声“哦”，然后左手拿起筷子，开始动筷。
她挑了些偏辣的菜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也许是前些日子顿顿吃火锅，她的口味重了些，饭桌上的菜淡了些，她有些吃不惯。
最后，她喝了半勺汤就放下了碗。
傅意诗放下汤勺，蹙了蹙眉，“清儿，怎么吃得这样少？是饭菜不合口味吗？”
楚清鸢赶紧摇摇头，她可不想给府里的厨子找麻烦，“师娘，没有的事，我只是来时吃糕点吃多了。”
傅意诗半信半疑地问道：“真的吗？”
楚清鸢赶紧点了点头。
沈溪亭看了眼楚清鸢夹过的菜，原来是偏辣的口味吗？
这次晚膳自然延续了沈家的传统，沈承和傅意诗分别问了楚清鸢和沈溪亭不少问题，有些关于学业，有些关于生活。
饭后，楚清鸢跟着沈承到书房，而沈溪亭跟着傅意诗回了翠微院，母子两人还有贴心话要讲。
书房，沈承坐下，“清儿，坐。”
楚清鸢依言坐在沈承旁边。
“老师，您找我，是是不是查到了什么？”
沈承叹了口气，将案上的东西递给了楚清鸢。
沈溪亭疑惑地接过。
“这是查到的证据。”
拆开，看到里面的内容，楚清鸢面露嘲讽，也不知道她那位好父皇知道他一直疼着的妹妹是谁时，会是什么表情。
“老师，多谢。”楚清鸢真诚地道。
沈承没说什么，楚清鸢起身告辞。
“对了，今日的饭菜不合胃口，记得让厨房做些爱吃的。”
楚清鸢笑着，说了声“好”。
此刻，无论什么语言都苍白无力。
回到清栖阁后，楚清鸢开始考虑几日后的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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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末将近，六公主奉旨出宫探望外祖父，得以出宫一趟。
从冯府出来后，楚应晚并没有着急回宫，而是在宣城的街道上逛着。
作为一个皇族公主，她很少有机会出宫，趁着现在这个时候，她也想自由自在地呼吸，感受这人间烟火。
楚应晚让自己的大宫女换上她的装束留在茶楼，而她自己，则换上一身便装，摆脱了身边的护卫和乳嬷嬷，只带了一个宫女榴儿。
雪哗哗地下着，宣城的街道略有些冷清，但仍旧有不少的小摊子。
楚应晚身着一身素色男子长袍，轻盈地穿梭在这些小摊间，榴儿的手里已经拿满了一堆零嘴。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已经有人盯上了她。
与楚清鸢的女扮男装不同，楚应晚的这身衣服虽是男装，但她举手投足间都是一股女子的气质，街上的人很容易就能知道她是女儿身。
楚应晚和榴儿路过一个街角时，左边一条狭窄的巷子里突然出现了一群衣着邋遢的大汉。
榴儿手上的零嘴瞬间从她的手中脱落。
他们贪婪地盯着楚应晚，眼神满是露骨与黏腻。
“两位小娘子，这是要去哪呀！哥几个带你们去呀！啊？哈哈哈。”为首的大汉视线色眯眯地凝在楚应晚的身上，调笑着开口，他边说，他周围的男子也开始淫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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