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勇敢啊!”张笑语鼓掌。
“太感人了!”孙颖也跟着鼓掌。
“袁经理,对不起。”陈家俊的声音很低,带着一丝歉意,“我一直把你当好朋友、好同事,从来没想过其他的。”
“为什么?”袁芸予的眼泪掉了下来,“是我哪里不好吗?”
“不是你的问题,是我的问题。”陈家俊打断她,“我现在不想谈感情,只想好好工作,而且我们做同事真的很好,没必要搞得那么复杂。”
“做同事?”袁芸予苦笑了一声,拿起桌上的酒瓶,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仰头就喝了下去,不知道为啥,刚才还麦香四溢、醇厚绵长的啤酒突然变得如此辛辣刺喉?、涩如生柿,呛得她直咳嗽,眼泪掉得更凶了,“我喜欢你那么久,你就只把我当同事?”
张笑语看不下去了,递了张纸巾给她:“袁经理,你别这样,陈经理可能只是还没准备好。”
“他不是没准备好,他是根本不喜欢我。”袁芸予接过纸巾,擦了擦眼泪,又看向陈家俊,楚楚可怜,“陈经理,你再考虑考虑好不好?我真的很喜欢你,我可以等你,不管等多久都可以。”
陈家俊摇摇头,斩钉截铁,当机立断:“袁经理,对不起,我不能给你任何承诺,我们做同事,真的挺好的。”
他知道自己这样很残忍,但长痛不如短痛,与其让她抱有希望,不如早点说清楚。
袁芸予呆呆地看着他,过了好大一会儿,突然拿起酒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刚要喝,就被孙颖抢了下来:“袁经理,别喝了,喝多了伤身体。”
“让我喝!”袁芸予苦苦挣扎,?声泪俱下,“我心里难受,让我再喝一杯行吗?”
张笑语拉着她的胳膊:“袁经理,还是别喝了,喝多影响判断,容易走极端,我们送你回去。”
“我不回去,我还没问清楚,他为什么不喜欢我……”袁芸予还想说什么,却被张笑语和孙颖一左一右架了起来。
“好了好了,有什么话儿明天再说,现在先回去休息,不能影响明天的工作。”孙颖朝陈家俊使了个眼色,“陈经理,我们送袁经理回去,你和白平再坐会儿。”
陈家俊机械地点点头,心里五味杂陈,表情怅然若失:“路上小心点,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张笑语和孙颖架着袁芸予走出了帐篷,袁芸予的哭声还断断续续地传来:“陈经理,你再想想……我真的很喜欢你……”
桌上只剩下陈家俊和白平,气氛尴尬到了极点。
碳锅鸡还在咕嘟着,碳锅鱼下的木炭已经燃尽,鱼肉苟延残喘冒着热气。
白平拿起酒瓶,给陈家俊倒了杯酒:“陈经理,喝点吧,解解闷。”
陈家俊端起杯子,一饮而尽,辛辣微苦的液体滑过喉咙,抵达肠胃,风尘仆仆,全程麻痹,一点都没让他觉得舒服:“我是不是太残忍了?”
“不是残忍,是负责。”白平肯定了陈家俊的做法,“长痛不如短痛,你要是不清不楚地拖着,才是真的害了她。”
陈家俊叹了口气,看着桌上没怎么动的菜肴,心里乱糟糟的:“我真没想到她会喜欢我,平时我们就没有过交叉点。”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白平笑了笑,“袁经理对你的心思,全公司都快知道完了,就你自己还蒙在鼓里。”
陈家俊愣了一下:“有这么回事?我怎么一点都没感觉到。”
“所以说,你啊,就是个木头。”白平拿起筷子,夹了块鱼,“不过也好,你拒绝得干脆,省得以后麻烦。”
陈家俊没再说话,木然地端起杯子,又喝了一杯酒。
窗外的夜色越来越浓,帐篷里取暖炉的炭火慢慢变小,偌大的空间只剩下两个人沉默地坐着,空气里还残留着淡淡的酒香和一丝说不出的伤感。
第二天上午九点,公司大会议室座无虚席,红色的横幅悬挂在主席台正中央上方,写着“表彰先进,致敬担当”八个金色大字。
台下坐得满满登登,都是公司各个职能部门、分公司、分厂的代表,个个神情激昂,充满期待。
陈家俊穿戴整齐,坐在第一排,泰然自若,毕竟这种场合,他参加得太多了。
身边穿着护士服的朱洁则不同,她双手放在膝盖上,紧张得双腿发抖:“陈经理,我还是第一次作为受奖嘉宾参加这么大的会,有点害怕。”
“怕啥?当时你在山体滑坡现场,形势那么危险,还毅然决然迎难而上,救出了许多人,你怎么不怕?”
“此一时彼一时,救死扶伤是医护人员的天职,越是危险的时候,我们的胆子越大。”
“你值得这份荣耀,别紧张。”陈家俊侧过头,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笑容。
舞台上,副总经理郭昌硕精神抖擞地站在话筒前,声音透过音响传遍整个大会议室。
简单的开场白后,他宣布:“会议第一项,我们要表彰一群英雄,华中区经销商江耀阳、林淑慧、雅雅一家在赶往静江参加公司举办年会的高速路上,遭遇不测,车辆侧翻在高速公路上,危难时刻,他们临危不惧,挺身而出,齐心协力把车辆移动至安全地带,避免了二次事故的发生,挽救了江耀阳一家的生命和财产安全,用实际行动诠释了‘责任’二字,有请参加年会二号车的全体成员上台领奖。”
郭昌硕的话音刚落,二号车的全体成员立刻齐刷刷地站起来,在陈家俊的引导下,浩浩荡荡走上舞台,足足站满了三排,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董事长王建国依次给大家颁发了“乐于助人”荣誉证书和奖金,其中带头人陈家俊个人奖金为两万元,区别于其他每人的一万元。
陈家俊作为代表还发了言。
掌声雷动。
台下的袁芸予欣喜若狂,瞪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陈家俊的脸,生怕漏看一个镜头,原本平静的脸颊慢慢泛起淡淡的红晕,原来陈家俊这么优秀。
好久没有看到陈家俊的赵洁,握着矿泉水瓶的手指猛地收紧,瓶身被捏出几道白痕,目光像被钉死在台上那个穿着笔挺西装的身影上,眼底翻涌着欣喜、惊讶、思念,还有一丝连自己都没察觉到的酸涩。
二号车的全体成员按序下台,刚刚落座。
郭昌硕又宣布:“会议进行第二项,有请‘见义勇为’奖的获得者——朱洁、陈家俊、李明辉、李宏光、白平上台领奖!”
掌声如潮,陈家俊和朱洁等人起身走上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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