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敬胜胡同的时候。远远的就看到一堆的小孩在那里扯着小鞭炮玩。
这一路上骑过来被鞭炮声吓了好几次。
但是为了赶时间，硬着头皮就骑。
这都到了胡同口了。还是赶快把车子停了下来，准备走进去。
这要是被小孩的鞭炮吓到了，摔一跤。未来一年都是这帮大爷大妈聊天的话题了。
果然没给我猜错。这帮倒霉孩子。见到了陌生人。十分开心的就给陌生人脚底下扔鞭炮。
被吓了几次，秦京茹一溜烟的就往前跑了。
这帮倒霉孩子开心的笑声挺大的。
等到了门口，远远的就看到秦京茹和自己的妹妹已经站到了一起。
“哥，你怎么才过来，我和妈两个人轮流的在门口等你们呢。从七点多一直等到现在！”许小玲见到许大茂第一句话就是这么说的。
“今儿厂里有点事儿耽搁了！你这没眼力见的，过来帮你哥抬一下车啊！”看着自己妹妹冻得脸都红了。看样子真的是等了好久。就招呼着自己妹妹下来，帮着自己把自行车抬上门槛。
秦京茹本来下来的。但是妹妹提前了一步。就笑着看着我们俩。
抬完自行车妹妹拉着秦京茹的手就往里面走。
不知道怎么形容。就这么几步路，突然一下子人整个都安心下来了。
刚停好自行车，一抬头就看到老妈从屋里出来了。
“怎么回事？拖了这么久！我刚还和你爸说。要不要去你们院子里看一下！”老妈看到许大茂第一句话就埋怨上了。
“厂里有点事儿给耽搁了。我也是刚回我们院！”
“行了，赶快进来吧。你爸正好也买了一点羊肉。进来喝点羊肉汤，暖暖身子！”老妈伸手拍了拍许大茂身上的雪花。
其实这个时候基本上没怎么下雪了。只是这一路骑过来。风刮起来路面上的雪。或者又是鞭炮炸的，屋顶上的雪掉了下来。骑车经过的时候落了一身。
一进客厅就暖烘烘的。今天家里也是舍了本。煤球炉子一直敞开着烧。
只是一走进客厅，就一股羊肉的那个腥膻味。
爱羊肉的人就觉得很香。但是许大茂闻到以后难受的要死。
“爸你这行啊，羊肉都给你买来了！”进来第一句许大茂就夸了自己老爸一下。
这个时候很多地方的肉。还有用鱼肉充数的。能买到羊肉是真的不错。
“哼哼，行了，快一点，全家都等着你们了！”
老妈先是端了一碗羊肉汤上的。示意许大茂先喝一点。
“先喝点暖暖身子。”
接过羊肉汤，试了一下温度。并不是特别烫嘴。因为味道实在忍受不了。强忍着咚咚咚的，马上喝了下去。
喝完之后正准备歇一会儿。就听到老爸在那里说道。“咱家鞭炮还没打，你先去把鞭炮打了！”
听到这个话。许小玲一下子站了起来。拉着秦京茹也准备到门口去看着去。
点上一支烟。抽了一口就朝门口走了过去。
“爸，咱要不要出去放。”
“行了，就在过道这里放吧。前面几家都在这里放的！”
老妈听到老爸这么说，笑笑也不说话。
这等于是在四合院里面放鞭炮。鞭炮一响加上墙壁的回音。
就见到屋顶飘飘落落已经落下来一点灰了。
老妈站在桌子旁边，不停的用手挥着。
笑着对许大茂说道。“隔壁那几家都是在那里放的。当时屋里就落灰了，惹的你爸老大不痛快的！憋着一口气呢！”
行了不干不净，吃了没病当看不见吧。只要不抬头就见不着了。
饭菜早都准备好了。所有的菜最中间的是一条鱼。不过这条鱼是不能吃的，甚至筷子都不能伸。纯粹是一道看着的菜。
想吃就得过了今晚十二点之后才能吃。
其他的菜倒是没什么讲究。
“以前家里都是有个火锅炉子的。吃点热乎的，就在火锅里面吃！煮几个水饺也方便！前几年闹了个大炼钢铁。就把咱家的火锅给练了。心疼死我了！”老妈看着一桌子都有点凉的菜。想起了这件事儿，就絮絮叨叨的说起来了。
“行了行了，把酒拿出来吧。不是还买了汽水吗？把汽水也拿出来！”听不得老妈念叨。老爸把话头给打断了。
汽水和酒都拉过来了。汽水就是大名鼎鼎的北冰洋。酒是西凤。
至于茅台。和二锅头。茅台这个时候老百姓不认。二锅头是下大力的人喝的。稍微讲究点的人家，没人会在吃席的时候喝二锅头。
广东的玉冰烧还能出口。这二锅头也不知道是怎么一下子火起来的。反正那个味道是真不好喝。
先是我们三个小的站起来敬了爸妈一杯酒。
吃了两口菜，把嘴里的酒味压住之后。三个人都眼巴巴的看着父母。
老爸自顾自的喝起来酒，完全不看我们。老妈从口袋里掏出来了三个红纸袋。“来来来，都给你们准备好了。这是你的。这是你的。这是我儿媳妇儿的！”
老妹当场就打开来了。棕色的炼钢工人。
“谢谢爸，谢谢妈！”说完之后又把红纸包还给了老妈。
许大茂也拆开自己的看了一眼。也是炼钢工人。就瞅了一眼自己媳妇儿。发现是一张大团结。也学着自己妹妹那个样。“谢谢爸爸，谢谢妈妈！”
然后就见到自己的妹妹，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许大茂。
秦京茹看的一乐！从口袋里也掏出一个红包。
老妹打开一看还是炼钢工人。更加喜笑颜开了。“谢谢哥，谢谢嫂子！”
老爸看着我们表演完了之后。没有说啥。抬了一下杯子，对着许大茂晃了一下。
赶紧也把自己的杯子抬起来。一口喝干。
吃饭的过程很温馨。但是因为菜都冷了，真的吃不了几口。最后还是老妈拉着妹妹和秦京茹去煮饺子。
看到老妈走了之后。老爸这才问起来。
“出什么事儿了？怎么耽搁这么久！”
“没啥事儿！真有事了，我也回不来了！”
听到许大茂这么说，许富贵的手哆嗦了一下。看了一眼许大茂倒也没说什么。
饺子端上来之后。吃了一点，不知道因为吃到冷菜的原因还是喝了酒的原因。没啥胃口。
在某一次，秦京茹和许小玲两个人去厨房煮饺子。老妈忍了半天还是说道。“也不知道娄晓娥怎么样了。这大过年的。还大着个肚子！”
“放心，妈应该没事儿。她好几个哥哥嫂子都在那边。怎么的，也不会让小娥没饭吃的。”
算算时间。七八月份孩子就应该出来了。将来一定让自己的孩子平安喜乐。
一开始许小玲和秦京茹两个人还有说有笑。可是没一会儿的功夫。坐在床边两个人都打起了瞌睡。
虽然外面不时的有鞭炮声响。
但是依然睡得很香。
根本吵不醒。
老妈过来把桌子上的那一盘鱼。端到厨房。在煤球炉子上过了一下。
然后又给放到了桌子上。絮絮叨叨的又说了几句。大致的意思就是。以前还得给灶王爷上个香什么的。
因为特殊的原因，不能给灶王爷上香了。所以请灶王爷原谅了。
11点多，马上12点的时候。老妈和老爸两个人进了房间。
“去把门给关上！”老爸回头小声的对许大茂说道。
没一会儿的功夫，把窗和门都关好。把祖宗牌位请出来了。
没办法，特殊时期。只好委屈祖宗一下了。
老妈过去又把睡得正香的，秦京茹和许小玲叫起来。
五个人点上香，小声的向祖宗说了一番好话。
拜完祖宗之后，这个年好像才是真正的过了。
香烧完之前贡品撤不下来。一家人就在客厅那里坐了下来。
“爸，你说说我们以前是哪里人！”妹妹，许小玲倒是好奇地问起来了。
“我小时候见过我们家的族谱，咱们祖上应该是安庆人。耕福堂！不过肯定不是嫡长那一支的。当年唱戏的进北京城。跟着过来的。应该是后来发达了！才有了一个进族谱的机会！不过后来闹长毛。老家那边就彻底断了！当时把你爷爷还气得够呛！还给官府捐了钱呢！”
呃，上一辈子到死许大茂都不知道自己的祖宗是谁。这会儿听了之后，莫名其妙的觉得自己就是安徽人了。于是笑着就问自己老爸。
“那咱们现在是安徽人！”
“我们是安庆的！人家是徽州府的！都不是一个地方！”许富贵有点生气的说道。
许小玲听到这个话。赶忙站起来。跑到房间里把地理课本翻了出来。
然后一家人就看着地理课本。果然相距比较远。
就这么样子的瞎聊了一通。老爸不时的还看着手表。
时间到了之后就喊上许大茂。一起到院子里放鞭炮。
刚走出去就碰上了这个院子里的管事大爷。姓哈，叫哈大爷。
听名字就是一个满人。看着老许家也出来了。哈大爷赶忙喊着。
“刚刚那个肖所长过来了，咱们后边，以前的钱串子胡同。有孩子放鞭炮蹦着房子了！好歹是让人看住了。街道办也来人了，让咱们放鞭炮出去放！”
“行，知道了！”老许也没说什么，就领着许大茂往外多走了几步。
外面已经有好几家的人在备着了。看到老许两父子过来也是点头。
有老爸在就没有许大茂什么事情。许富贵就给散着烟。一人一支，谁都没落下。
这时候整个院子的大门口。里三层外三层，全围的是人。靠近大人的全是小孩。妇女和老人全在门洞子里躲着。
看到时间到了，给许大茂使了个眼色。
许大茂也是，点着烟就走了过去。自己的烟还没有碰到自己家的鞭炮。旁边的已经炸了起来。
这个时候的耳朵。前后左右。全是鞭炮和烟花的声音。
点着了自己家的鞭炮之后，一蹦一跳的也赶快回来了。的确够吓人的。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许大茂就想到了。放个鞭炮就把自己吓成这样。我们的战士在战场上顶着敌人的炮火是真的勇猛啊。
回来之后基本上听不到人说什么。耳朵里全部是嗡嗡的声音。
说来话长。其实就十几二十秒的功夫。家门口的鞭炮就没了。
然后就是小孩子一窝蜂的冲出去。到处在找没有响的鞭炮。
然后就是各家的女人。大声的招呼着自己家的小孩。防止给没有响的鞭炮给绷着。
就这也阻挡不了小孩的热情。大的小的男孩女孩一窝蜂的冲了出去。
整个四九城里。到处都是鞭炮的响声。
这一天这一刻。平常在大杂院里面鸡毛蒜皮吵的脸红脖子粗的人。都相互拱着手。互相道着好。
所以很多人怀念小时候过年左邻右舍在一起。
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是真的很难理解。平常恨不得抽刀子的人。为什么等你遇到困难的时候，还是能帮就帮一把的？
中国人讲的香火情香火情。这一刻真的完美体现了。
等到孩子们在鞭炮堆里扒拉完了。然后各自领回家。
就好像突然一下子。整个城市又安静下去了。
这一下的安静。不知道是人的生物钟作用还是怎么的。人会非常的困。
先顶不住的就是妹妹和秦京茹。老妈让她俩在床上躺着去了。
再没一会儿，许大茂也扛不住了。哈欠连天的。
不过看了一眼香炉里的香。还没有烧完。只好等着。
差不多凌晨一点多了。香烧完了。
把祖宗的牌位又给藏了起来。老妈才说道。
“你也趴在那里眯瞪一会儿吧！过一会儿天就亮了！听说你们今天还得去乡下！唉，也是够累的！”
许大茂点头如捣蒜。嗯嗯了两声。就往父母的床上一躺。没一会儿的功夫也就睡着了。
感觉就是睁眼闭眼的功夫。就被老妈又给摇醒来了。
“几点啊！我再睡一会儿吧！”
“快起来，你爸让你去门口放鞭炮！”
头都是晕的。就下意识的反应。穿上鞋，手里拎着鞭炮，嘴里叼着烟，就往院子门口走。
以为自己起来了就够早了。还没走出院子就已经听到门口响起了噼里啪啦的鞭炮声。
一下子就把人给搞精神了。
再加上又冷。也就紧走几步到大门口把鞭炮点着了，直接一扔出去。
旁边有几个小孩见许大茂这样。还高声的叫着好。
还没等许大茂反应过来呢。几个小一点的就已经跑过来了。
“哥哥新年好！”
完了，被抓了个现场。这一下自己老许家可亏了。现在没孩子呀。
也就笑着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毛票。凡是叫着的，一人给一毛。
也就八九毛钱。
好消息是大部分孩子这个时候在赖床。
算是躲过一劫。
人清醒了，回到家里就刷牙洗脸。刷牙洗脸的时候。心里都是暖呼呼的。
因为自己爸妈永远给自己备着牙刷和牙膏。
这个时候天已经有点亮了。吃完东西之后。老爸老妈还有妹妹要去大钟寺那边。听说那边今年有庙会。
想去看看。
就领着秦京茹往四合院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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