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转了一圈，回来时手里提溜着一点东西。路过大门时，三大爷抽了一下鼻子，似乎嗅到了什么。等反应过来，许大茂已经离开了前院。三大爷嘴角微微抽动，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没有开口。
到家时，秦淮茹早已离开，只见秦京茹、何雨水和余海棠三人坐在桌旁，目光都聚焦在那块雷达纯陶瓷手表上。虽然这手表已经见过多次，但它的精致依然让人赞叹。
“你们仨是不饿肚子啊？过来一个人儿把这东西洗一下。”许大茂打破了沉默，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
余海棠反应最快，走过来打开袋子，小小地惊讶了一下：“这是羊肉吧？”
桌旁的两人这才反应过来，起身走了过来。
“行了，都搭把手。去拿点儿萝卜过来。”秦京茹推了一把何雨水，又指挥余海棠去屋里拿煤球炉子。一个炉子炖羊肉，一个炉子热馒头。
炖羊肉的香味渐渐弥漫开来，四个人的肚子都不约而同地咕咕叫了起来。这香味在这个年代显得格外诱人。
连汤带水都吃完后，余海棠和何雨水去洗碗。许大茂拉着秦京茹，装作不经意地问道：“跟余海棠说好了吧？”
秦京茹突然反应过来，笑着点头：“说了。”
锅碗瓢盆洗好后，许大茂站在煤球炉旁：“我帮你们把煤球炉送过去。”
何雨水的脸微微泛红，秦京茹和余海棠则憋着笑。许大茂感觉有些奇怪，但也没多想，以为何雨水只是害羞了。
两人从后院走到中院，贴着墙根走。今晚竟然有月亮，月光洒在两人身上。
进了屋子，放好东西后，许大茂心跳加速，拉着何雨水的手就往房间走。
后院，秦京茹笑着对余海棠说：“等一会儿许大茂就回来了。你俩这也真是巧了，来事儿也是一块儿来。”
余海棠心里有些酸涩，但陶瓷手表冰凉的手感让她稍稍平静下来。
屋里，许大茂搂着何雨水，起初何雨水还有些抗拒，但很快也投入了感情。气喘吁吁的何雨水推开了许大茂：“我跟海棠来事儿了。”
许大茂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低头看着自己，双手捂着脸：“我就说刚过来的时候，你们那表情咋那么怪呢。”何雨水忍不住笑出了声。
乘兴而来，败兴而归。许大茂深感挫败，但躺上床后不久便鼾声大作。白天在余莉身上的“努力”让他本就孱弱的身体更加疲惫。
第二天，本想在家好好休息的许大茂，彻底被这个年代的女人打败了。梁拉娣过来指导秦京茹用缝纫机做衣服，断断续续地来了一波又一波的女人，甚至连秦淮茹都过来看梁拉娣的操作。
“梁姐，晌午就在家里吃口饭吧。”秦京茹提议。
许大茂看着两人，想不通她们的感情为何变得这么好。
“别嘞，家里还有四个孩子呢，时候不早了，我得赶紧回去做饭。”梁拉娣推辞道。
“大茂，梁姐教我也教得辛苦，晌午就留姐在咱们家吃饭吧。”秦京茹坚持。
许大茂正准备答应，梁拉娣摆摆手：“我家还有四个孩子呢……”
秦京茹大手一挥：“没事儿，孩子能吃多少？一块儿带过来吧。”
“这多不好意思……”梁拉娣欲拒还迎，但已经被秦京茹拉着手走出去了。
许大茂坐在桌旁，感觉自己被抛弃了。本以为只有四个孩子，没想到秦京茹这一趟出去，竟然带回来一大群人。丁秋兰、梁拉娣、余海棠、何雨水……屋里顿时热闹非凡。
许大茂觉得自己在这里显得多余，便拿着烟和火柴走了出去。屋里吵吵闹闹，许大茂坐在门口抽烟，看着刘光福跑来跑去，手里每次都拿着东西。本想打个招呼，但刘光福看都没看他一眼，许大茂也就懒得问了。
冬天的阳光洒在院子里，靠在廊柱下晒太阳本是一件美妙的事，可惜许大茂家没有廊柱。屋里热闹非凡，院子却冷冷清清。许大茂靠在墙边，竟有些精神升华的感觉，懒得动弹。
不知过了多久，秦京茹的声音传来：“大茂，吃饭了。”
“嘿，差点睡着了。你们饭做好啦？”许大茂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回应道。
谁能理解，在自己家吃饭吃得有点尴尬。
虽然许大茂自认为自己脸皮比较厚。但是除了三个小屁孩以外。一屋子全是女人。而且还都有点好看的时候。
这就挺尴尬的。
另外一个就是人多的确力量大。吃完饭眨眼的功夫，锅碗瓢盆全都洗好了。
一堆女人在一起还欢声笑语的。许大茂眼疾手快趁着一个空闲的时间。拉过秦京茹。小声地说道。“刚在外面，我就有点困了。下午你们还在屋里。那我去雨水那屋眯一觉。”
“你去吧。给你新做了一件衬衫。下午就把袖口拾掇一下。等人走了你再过来。”秦京茹两只手伸过来，帮着许大茂整理了一下衣服。
许大茂用手捏了捏秦京茹的脸，“本来我还担心你自个儿在家怪没意思的。也好，你们人多。那我过去了。”
这想得挺好。去中院的路上还有一点困，还打了几个哈欠。可是进到何雨水的屋子。一股淡淡的香味。人一下精神了。躺到床上怎么睡都睡不着。
“这以后没事儿了。天气好，就去友谊商店那边转转吧。”
就这样一个难得的休息日。莫名其妙地在别人的家里躺了一天。
突然也就真正地明白了。这个年代，为什么小孩子的出生率那么高？
因为大家真的是没有事情可以做。
晚上吃完饭之后。人洗漱完了。躺上床之前。总觉得有什么事情给忘了。
眨了眨眼睛。实在想不起来。应该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上午睡懒觉。下午还休息了一下。本来以为晚上还能精神百倍。哪里知道沾上枕头基本上就睡着了。
转过天来，天气越发的不好了。基本上已经看不到太阳了。
甚至有一种错觉，比过年前还冷。进到工厂，到了自己的小仓库。不出所料的是煤球炉子已经熄灭了。煤球炉上的水壶已经冻成冰坨了。
因为今天有任务，所以也懒得处理这个事情。
看着煤球炉上的冰坨发了一会儿呆。才想起来老马不再和自己去下乡了。
这个时候许大茂才后知后觉地想了起来。老马去下乡的时候倒腾票据和粮食。是一个很有油水的机会。
老马把这个机会都给放弃了吗？
许大茂的内心受到了极大的震撼。有点想不通。
走到办公室，看到办公室里面的人聊得热火朝天。
竟然很难得地看到了余海棠。不过还是先去老马那里问一下。
“你这不下乡啦？以后去接任务，到底去找谁呀？”许大茂小声地对着老马说道，还眨了眨眼。
示意老马去外面聊一会儿。老马倒是表现得挺正常的。到了经常抽烟的地方。
老马先是递过来烟。“还是找以前的那个刘干事。不是李怀德的那个。李怀德的那个调到机修分厂去了。”
许大茂听得头皮都发麻。权力的斗争悄无声息。一个很有进步的青年，就这么样子去了一个养老的部门。
点上了烟。看着老马许大茂笑嘻嘻地问道。“真决定了，不去下乡啦？”
老马深深抽了一口烟。苦笑地对许大茂说道。“我比你都大了快一轮了。家里那个小的。站起来都跟我一般高了。我是没指望了。唉。”
这一声长叹。万般辛酸。不过这个话听听也就算了。老马这个人。退休的时候级别可不低。
很多事情都是这样的啊，只有当你真正地回头再去看那一段时间的时候，你才明白过来是人是鬼。
不过没有回头路可以走。老天爷赏了这次机会。所以这一辈子的许大茂过得极其的轻松。
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还想着去问问余海棠为什么不去播音？
不过这一会儿已经没什么心情了。“我一个普通电影放映员。跳过科长直接去找厂办公室的办事员。老马，这是真傻还是假傻呀？”
所以自从重生以来。许大茂考虑了自己的智商。完全没有想到往上爬一步的想法。
等过了人道洪流时期。碰见了人，直接用钱砸就行了。
人道洪流结束之后。别说人了，当时港城一个姓李的。老大不也是捏着鼻子认了吗？
今天是周一。不仅仅是厂里的办公室，要开会。更重要的事情是。从今天开始，轧钢厂很多人要下到一线车间。
很多部门的名单公布出来以后。有些人的脸色的确很不好看。
厂里的医务室有男有女。看着主任开会前去贴的名单。所有人都很惊讶。但是好像也没有特别的惊讶。
今年的这个时候还是延续着以前对黑五类分子的政策。以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为主。
可是这是底下的人理解的。虽然可以说是牛头不对马嘴吧。
从今年开始造成了一个很恶劣的现象。下去的干部没有再回来的。
很多人以为就是做做样子。但其实做样子做了差不多十年。
大概要十二年以后，这些人才能重新回到工作岗位。
本来根据许大茂自己的估计。今天这个会有的开。但是9点多的时候。科长就已经把门推开来了。
“就知道你在这儿。你先在这儿等着。我过去帮你把人领过来。等会儿过来一起说。”
说完也不拖泥带水的，转身就走。
等到科长再次推开门的时候。看着科长身后的两个人。许大茂的眉头都皱了一下。
丁秋兰 何雨水。
何雨水倒是好说。丁秋兰呢？
“这位是人资科的何雨水同志。主动过来帮助许大茂同志完成放映任务。这位是厂医务科的。”说到这里，科长拿起本子看了一眼。“丁秋兰同志。厂医务科。响应工农一家亲。和你们组队下乡去义务看诊的。”
“丁秋兰同志，何雨水同志。许大茂同志。你们自己再好好地沟通一下。相互帮助一下。那个许大茂你过来我领着你去一趟厂办公室。”
“好，马上过来。”
许大茂站起身。正准备往外走。科长看了，只有一张办公桌的小仓库。正准备说什么，但是看了一眼丁秋兰又没有说下去了。
出了小仓库的门口。才看到门口停着三辆自行车。大概就是科长他们三个人的。
科长没有骑自行车。头前走着。
走了，离小仓库有点远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才对许大茂说道。“何雨水我倒是知道。那个丁秋兰。是医务科那边送过来的黑五类分子。你自己多留个心眼儿。去办公室找小刘就可以了。我这还有事儿忙！”
“行，谢谢科长了。这趟下乡回来去您家找您下象棋去。”
科长听到下象棋，嘴巴抽了抽。懒得再理许大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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