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一系列惩罚，他实在不能轻易接受：
“李主任，我一直都是这么认真负责，您也知道……”
因为过于激动他说话语无伦次，最后李主任摆手安抚他并接着宣布了他的最终决定。
刚才，易忠海因震惊而猛地站了起来，这次却是因为震惊一屁股又坐回了椅子上。他隐约听到了“六级”
两个字，之后李主任的讲话便再也无法进入他的耳中。整个世界似乎在这一刻变得迷茫起来。
“六级工？”
他的心揪紧了。
这意思就是，原来的月薪将近一百元要被下调到每月七十多元，仿佛工资直接打了个七五折。虽然七十多块钱在这个时代也算不少，但比起他以前的收入以及对家庭的开支规划，这确实是个明显的缩水。更何况人们一旦习惯了较好的生活标准，再次降低就会难以接受。
不仅如此，降职带来的心理落差更加让他痛苦万分。从原本独一无二的八级技工，一下沦为六级，地位上的巨大落差让他无比难受。那些原先技术相近或略逊却更年轻、进厂时间较短的人，一直暗怀不服的情绪。如今自己被降级后，这些年轻人肯定更不尊重他了。
再加上刚才那件事连累了锻造车间所有人，未来大家的态度肯定会更冷淡，想到这一点让易忠海更加焦虑。看着苍白如纸的脸庞，他知道失去同事尊敬比少挣点钱还让人难过。
而另一个让他烦闷的是刘海中。现在身为七级技工的刘海中，以前就常抱怨被压了一头。易忠海担心，降级为六级工后的他将永远低刘海中一头，并预见到刘海中一定会以此嘲笑自己。上个月江波的事情让于主任免去了他的职务，并任命刘海中暂代其位，那时的种种不满与压制至今难忘。而如果以后长期如此，他觉得这真是无法忍受的屈辱。
易忠海胸膛隐隐作痛，“从今天开始，你的薪水、福利将会参照五级工处理……”
李主任说到这儿，突然注意到他的脸色异常苍白且表情痛苦，“老易，你怎么了？”
经过片刻调整，易忠海平复了激动的情绪，开口问李主任：“这件事情真的就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吗？为何要这样严惩？这让我将来如何在车间里待下去？无论是在工厂还是回到四合院，我都不敢想象会面对怎样的嘲讽。”
想到这里，他又感到了一股无以名状的压力。
其实，对于此次降级，李主任也有不少看法：正是易忠海的一时鲁莽导致了全车间被关禁闭，影响了生产进度不说，还牵连到了自己这位车间主任的工作评价。
如果不是易忠海在车间多年的经验和资历，再加上年龄的份上，李主任恐怕早就发作起来。
“老易，我坦白跟你说，杨厂长对你的事情非常生气。”
“就现在的情况，我还得硬着头皮为你说了好多好话。”
“老易啊，你也要换位思考一下。”
“这件事已经不再是厂里的小事了，你知道吗？厂里必须有一个正式的表态。”
尽管李主任语气温和如初，但易忠海还是察觉到了他语气中的微妙变化。一种居高临下的态度显现了出来。
曾经，易忠海是八级工，就算是厂长见到他都得客气几分。但现在被降级后，连李主任也不像从前那样礼遇他了。
“好了，你先回去吧。尽快调整情绪，不要耽误了生产工作。”
带着内心复杂的思绪，易忠海强忍着离开李主任的办公室，心情低落极了。
“易大爷，怎么了？”
沉浸在自己心事中片刻后，易忠海抬起头看到柱子：
“哦，是柱子啊，没什么。”
他知道，迟早会有人知道他降级和处罚的事情，但既然李主任选择私下来谈话，那么说明厂里还不想让这件事扩散。
所以，易忠海决定尽量不让此事公开得太快。因此没有告诉傻柱具体发生了什么。
傻柱见他面色不佳，立刻开口：“易大爷，我都听说了。那个江波真是混账透顶！”
“您放心，等有一天这小子犯错，我一定要让他好看！”
易忠海看着傻柱那愤愤不平的样子，心里倒是略感安慰。虽然这孩子行事冲动，但是重情义这一点毋庸置疑。易忠海觉得如果贾东旭不再适合的话，柱子倒是个可靠的 ** 。
“柱子，千万别这么做。”
“受点委屈没啥大不了的，千万不要因为我去找江波的麻烦。”
“你要把自己的日子过好，那比啥都强，千万别因为我的事儿给自己惹祸。”
这话虽然说得很诚恳，但也夹杂了一部分真实的心情：既然现在柱子是他养的老指望，那就要保护他。
柱子听闻这些，眼中顿时噙满感激之情：“您不用操心这事了。”
“谁跟你有仇，就是跟我有仇！”
几句话之后，终于把柱子给说服了。
……
在四合院里，贾张氏正在门前焦急地踱来踱去：
“这么久了，东旭咋还不回来呢？”
这时听到隔壁传来声响，贾张氏眼睛一亮，推了一下秦淮茹：“好像是江波回来了。你去打探下东旭那边的情况。”
秦淮茹看着外面，有些为难：
“妈，天黑了，这个时候我去孤男寡女的，万一让人看见不好啊。”
贾张氏不耐烦地瞪了她一眼，阴阳怪气道：
“哟，这时候想起别人看见不好的事来了？”
当初你和傻柱在院子里轻声交谈的时候，怎么就不懂得回避一些流言蜚语呢？”
秦淮茹有些不高兴了：
“妈，您这是什么意思？”
“好好好，算我说错话了，我去还不行吗？”
说罢，她放下手中的毛衣针，推门走出了家门。出门后，一眼看到隔壁江波家里已经亮起了灯，就知道他确实刚刚回来。快到门口的时候，她举手要敲门，却又缩了回去。对着江家的窗户，理了理自己的头发。
其实她并不排斥和江波私下见面，只是每次见到江波时，他的冷冰冰的态度，总是让她心里发毛。他看人的眼神总像是审问犯人一样，令她有点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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