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青山上的松树不少，深山里更是多得很，林羡同几个婶子一起来寻。
“哎呀，每年就靠着这些松子过活，我看今年能多打到些，马上就要猫冬了，不多弄点，过年都没滋没味的。”
春花婶子拿着两个大口袋，还弄了爬犁，以及一个小一些的篮子，正拖着爬犁在山里走。
闻言也道：“可不是，咱这松子，味道可好了，你瞧，那些个松鼠见到咱就跑，这是害怕人呢。”
对比起来，林羡的带的东西不多，主要是她没有爬犁这东西，看来回去得弄一个，正好她养的大灰也能有点儿用处……吧？
红松树高，林羡只能看着专业的把子手爬树，林羡尽可能地找一些落在地上的松果。
大家都是这样，离得那些把子手远远的，生怕松果掉下来弄到自己。
“哎哟，你们说，这柳大柱一家被抓这么久，还没被放回来，是不是真干了了不得的事儿哟？”
几个婶子开始闲聊，畅所欲言。
“肯定了，就是不知道是干了啥事儿。”
“我，我知道，听说呀，是柳三毛在黑市倒卖呢，听说还是个头头，专门干坏事，这回被抓了个正着，估计呀，是回不来了。”
“啥？成黑市头头了？那他家岂不是有很多钱？起码几百块了吧？”
几个婶子听了，震惊不已，这事儿她们还是第一次了解呢。
一个婶子鄙夷地说着：“说出来吓死你们，几百块？人一天估计就能挣到，一个月说不定都能挣几千块呢。”
“嘶——几千块？这么多啊？”
顿时，婶子们捡松果的心都没了，一个月几千块，这么多钱，他们这辈子都没见到过。
怪不是滋味的。
“别看钱多，但被抓了，那就完了，你们看柳大柱一家，这下好了，说不定连命都得丢，有这么多钱有啥用，还不是花不了。”
另一个婶子给她们泼了冷水，有命挣，得有命花才行。
春花婶子也跟着附和：“淑兰说的不错，这钱啊，咱不能挣，要真干了，就是连累子孙一辈子的事儿，你们瞧现在的柳大柱一家，一家子关着，说不定这辈子都出不来，也是造孽，都没根了。”
可不是，林羡也是这样想的，这个时候的管制还是很严的，一直到79,80年才会慢慢放开，要是全国落实，估计得再往后推两三年。
“哎，那你们说，柳大柱一家都能赚这么多钱，那他家为啥还不乐意给刘翠兰家两百块，这下好了，让大儿子去了农场改造。”
有个婶子忽然笑眯眯地说道：“柳大柱一家为啥不乐意给我不知道，但是你们知道为啥刘翠兰的两个姑娘和柳大柱家的几个小子好上不？”
“哎？你知道？”
这下子，众人来了兴趣，就连林羡，也有几分在意，当初她可是看了好几场戏呢。
虽然吧，刘翠兰生了五个姑娘，赵美丽生了五个儿子，但这两人有仇，为啥子女还搞在一起？
当初林羡是觉得，刘翠兰家的姑娘长得好，确实，除了知青，就她家的姑娘长得好看，虽然皮肤黑了一点点，但比起其她人来说，好的不只是一点半点。
说话的人正是刘翠兰的嫂子王大菊，她不屑地笑了笑：“你们呀，要说精明，还没刘翠兰精明，虽然有时候脑子有点儿问题，但不得不是，她挺会算计的。”
“说说呗，到底咋回事？难不成这里头还有刘翠兰的事儿？这不是她家妮子和人家搞在一起吗？我瞧着被发现的时候，刘翠兰恨不得撕了赵美丽呢。”刘英婶子也来了兴趣，跟着接了一嘴。
“咳咳，还真有，这事儿吧，其实是刘翠兰主动提出来的，要她家的几个妮子对着柳大柱家的几个毛勾搭，一对一，你们懂不？”
王大菊咳了咳，主动说了出来。
“你说啥？”
她们听到了什么，这事儿是刘翠兰主动让自家妮子勾搭的？
“这，这咋说？她图啥呀？赵美丽肯定不会让她家的妮子嫁过去的。”
“你们懂啥？”王大菊拿捏了话题，扬着脖子，骄傲地说：“刘翠兰就没想让赵美丽家的几个毛娶她家的妮子，她早就给自家妮子找好了人家，几乎都是在深山穷苦人家，彩礼都收一半了，你们说呢？”
“啥？！！！”
林羡也震惊了，她很快想到：“该不会，她是想让姑娘二嫁吧？”
说是二嫁，也是说个体面，其实就是卖姑娘卖两道。
王大菊深深叹气：“可不是，那刘翠兰多精明的人，没生出儿子，就想让姑娘卖个高价，她知道赵美丽家有钱，尤其和赵美丽不对付，明白她绝对不会让她家儿子娶自家妮子，就让她们去勾搭，讹上一笔钱。”
要说她这个妯娌，在算计钱这方面，简直青出于蓝胜于蓝。
有个会算计的妈名扬整个公社，生个姑娘更厉害，弄了这么一出。
“要不是柳大柱一家出事儿了，咱们后面估计还能看到柳三毛和三妮的好戏，四毛和四妮也说不准。”
这——
众人无话可说，除了沉默，还是沉默。
半晌后，春花婶子嘟囔着道：“她图啥呀？万一人赵美丽不干，就完蛋了，这不，柳大毛和大妮不就进去了。”
王大菊也不解，只能有一句话来解释：“说不准啊，这事儿她自己也没想到，赵美丽一直以她家五个儿子为荣，听说还想方设法让他们进城，最喜欢的也是大儿子，谁知道会在这头上完蛋。”
众人心中点头，可不是咋的，谁也没想到。
“王大菊你咋知道的？这事儿她不可能拿出来说吧？”
王大菊冷笑一声：“能咋？她刘翠兰说好的每年养老钱不给，我正去要呢，就听见她和人吵架，说出来被我听到的，大妮都去改造了，人家上门要回彩礼钱，她不乐意给，说是让三妮抵上，但三妮也许了人家，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消息，一起上门要说法呢。”
啊这， 更无语了，刘翠兰怕是真掉钱眼里，这事儿也能干得出来。
众人无法，只说了一句：“大菊你也不容易。”
可不是不容易，和这样的人当妯娌，幸好早分家了，否则还不知道该咋算计她家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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