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六扇门的人。”
“别看了，小心他砍死你。”
六扇门的到来让行人充满畏惧，窃窃私语着向两旁靠去，一副不想跟六扇门接触的模样，宛如看见了猛虎野兽。
官玄云对他们的视线并不陌生，在江湖上，六扇门有着绝对的恶名。
他并不在乎，六扇门的人也不在乎名声。
他们是皇帝手中最锋利的刀，皇帝下令，他们就会去做。
正如今日，皇帝说：“江湖是武朝的江湖，攻克北原，也当由他们出一份力。”
于是他们来了，在临城通告全城，这里将成为江湖侠客跟军队的驻扎地。
一行人速度飞快，仅是一刻钟就来到城主府门口。
守在门口的下人五大三粗，看上去凶神恶煞的，在看见官玄云的瞬间却变得唯唯诺诺：“统领大人，城主正在办公，小的这就去通报，请您稍等片刻。”
官玄云有着一张清秀温和的脸，目光也如同月光般温柔，落在下人身上时却莫名让他感觉恐慌。
官玄云道：“不必麻烦了，本统领自己进去便好。”
“这，不符合……”看着官玄云温和的笑容，下人将后半句话咽了回去，干脆利落地让开路。
武朝境内，六扇门管得了江湖一切事务，若是事情危急，统领还有对知府以下官员先斩后奏的权力。
别说一个下人，就连城主都不敢对六扇门统领不敬。
放他们进去，可能只会挨一顿打，不放他们进去，可能丢的是命。
下人还是想得很清楚的。
官玄云下马，带着人直接来到书房，见到了正在审批文书的城主。
临城城主是个面容苍老的老者，看见官玄云的时候，手颤抖了一下，墨水滴在纸上，污染了签名的地方。
城主站起身来，颤颤巍巍地向官玄云行礼：“下官见过官统领，不知官大人可有什么事要吩咐？”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给他鞠躬，官玄云却看也不看，直接坐在边上放着的椅子上，声音轻柔道：“董城主，陛下有令，临城将作为江湖武者驻扎的前线，希望你能配合。”
“是，下官定当全力配合，不会让侠士们在临城待得不舒服。”城主偏过身子，微微挺直了腰。
官玄云纤长的手指摆弄着金章，道：“我来的时候听到有人说，今日城里来了个宗师？”
城主藏入衣袖的手微抖，声音沉稳：“临城是出关的最后一站，常有宗师高人经过，下官也不好派人监视。”
“就是说，你不知道。”官玄云平静说话，他的属下看向城主的目光却多出一丝同情。
“下官确实不知。”城主道，“宗师高人想要隐藏踪迹，并非我区区临城能查到的。”
官玄云轻笑道：“你说得对。”
他站起身，走到门口：“董城主，我不希望等江湖人到了，你对临城还是一问三不知。”
“下官记住了。”
等官玄云走了，城主疲软地瘫在椅子上，惊觉后背出了一身冷汗。
他在心里叹息：太恐怖了。
官玄云领着人来到酒楼，店里的客人一看到官玄云的装扮，连忙结账走人，就连刚点了单的人也走了。
官玄云没有理会他们，目光落在颤巍巍来到他面前的掌柜身上：“这里有宗师？”
掌柜不说话，只是抬眼向楼上看去。
官玄云瞥他一眼，道：“守在门口。”
“是。”几名六扇门千户将掌柜赶出去，排成一排站在门口，目光如虎扫过围观的人。
围观者心中一寒，快步走开。
掌柜笑容苦涩，默默走到对街，看着酒楼。
官玄云艺高人胆大，直接上至三楼。
他耳朵微动，楼内轻微的呼吸声跟说话声都进入他耳中。
官玄云迅速分析出楼上客人的实力，目光直挺挺落在一号房上。
只有这间房里的人，让他听不出武功强弱。
官玄云靠近房门，张口想要说话，就见房门自动打开，像是在欢迎他。
官玄云脸色不变，眼中却多出几分忌惮，犹豫再三后还是走了进去。
楚辞坐在床上，淡淡道：“贵姓？”
“官玄云。”
“官统领，不请自来，可有要事？”
官玄云微笑道：“不知阁下是哪位宗师当面？”
“我不是很清楚你的意思。”楚辞道。
“武朝武林中有六十九位宗师，六扇门皆有记录，但我不记得有你的模样。你是新晋宗师，还是从北原来的，”官玄云一字一顿，“魔，教，妖，人。”
“我来自中原。”
四目相对，两人沉默片刻，官玄云笑道：“那就好。不知阁下贵姓？”
“楚。”
“楚宗师也是为了抵御北原而来？”
“路过而已。”
“那你可要注意些，北原将迎来动乱。”官玄云意味深长地道。
楚辞笑道：“没关系。”
官玄云离开了，转身的瞬间嘴角变成直线，脸色冷得可怕。
“大人。”一名千户看见官玄云，喊了一声。
“回去。”官玄云说着，当先向城主府走去。
几人对视一眼，皆是抬腿跟上，默契地没有问在酒楼里发生了什么。
楚辞从窗户里看到官玄云离开，一手支着脑袋，一手把玩着从官玄云身上偷来的小刀：“这就来了一名统领，也不知道会来多少宗师，值得一看。”
官玄云回到城主府，让城主给他们腾了几间屋子。
“孙淼，传信给总督，鬼面人在临城。”官玄云摸着胸口，眼神阴沉。
身为宗师，身体的每一处变化都他一清二楚，在胸口小刀消失不见的瞬间，他就知道是楚辞拿走了他。
但是他一点也没有察觉，这让他久违地感到后怕。
能无声无息拿走放在胸口的小刀，也能无声无息取他性命。
官玄云长吐出一口气，问道：“万俟将军还要多久才能到临城？”
“还需要四日。”
“四日。”官玄云重复一句，那就再等四日。
谢正渊三人甚至不知道官玄云来过一次，还是在晚饭的时候听周围人讨论，才猜到官玄云是来找楚辞的。
面对三人好奇的目光，楚辞随意道：“看我干什么？”
“官玄云是个什么样的人？那可是六扇门排行第二的统领，一定很强吧？”谢正渟忍不住问道。
楚辞回想着中午短暂的交锋，道：“是个虚伪的豺狼，看着和善，实则始终在琢磨着如何将你一击致命。至于实力，还算不错，能打四个汪叔。”
三人对视一眼，哑然失笑：“这是什么形容词？师傅要是知道你拿他当计量单位，肯定会很生气。”
“怎么会呢，我这可是在认同汪叔，汪叔就是最标准的宗师啊。”
各方面都极为普通的宗师。楚辞在心底暗暗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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