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线昏暗的房间内，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息。顾乘风大马金刀地坐在一张宽大的皮质椅上，椅背高耸，仿佛象征着他不可动摇的权威。他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发出沉闷的声响，仿佛在无声地催促着什么。对面站着一排人，个个低垂着头，不敢直视他的目光。高禧楠站在其中，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手指不自觉地绞在一起，显然心中忐忑不安。
顾乘风的目光如刀锋般扫过众人，声音低沉而冰冷：“你们每个人都拉来多少投资，说一下吧。”
房间里一片死寂，只有呼吸声此起彼伏。众人的沉默像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在每个人的心头。顾乘风冷笑一声道：“不说话，这就相当于回答了。要么一分钱没拉到，要么拉到的投资少得可怜，你们不好意思说出口，对吧？”
他缓缓站起身，活动着手腕，骨骼发出轻微的“咔咔”声，仿佛在无声地威胁着每一个人。他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压迫感：
“假公司的网站，我做的；各大平台上假公司的信息，也是我做的；项目介绍和投资合同，还是我做的。我知道兄弟们能力有限，这种专业性很强的任务你们帮不上忙，所以我只让你们动动嘴皮子，到处拉一下投资，为咱们的行动筹集资金。但这个结果……还是让我有些始料未及。”
众人羞愧地低下头，仿佛被无形的重压压弯了腰。顾乘风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缓缓扫过每一个人，最后停留在高禧楠身上。他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虽然有些出乎预料，但我不怪你们。毕竟，就连我也没成功。失败就是失败，说什么都是借口。”
他顿了顿，目光如刀般刺向高禧楠：“所以……高先生，你还有其他筹钱的方案吗？”
高禧楠额头上冷汗直冒，他能感觉到死亡正在向自己逼近，若是回答得不好，这个房间就是自己的葬身之地了。
没错，这个假借投资的名义进行诈骗的方案又是高禧楠提出来的，或者说至少明面上是他提出来的。
搞项目诈骗最困难的地方是让对方相信他们真有能力将吹出去的牛变成现实，他老早就想到这个方案了，就是因为想不到怎么解决这个最大的麻烦所以一直没提出来，直到他知道了顾乘风真的很有本事，数字技术强到没边，这才让他有信心提出这个计划。
但是他万万没想到顾乘风的这群手下这么菜，最困难的地方都已经解决了，他们居然在拉投资的步骤上拉胯了，一个个口才基本等于没有，商业方面的基础知识也几乎为零，台词倒是背得挺溜，但和对方交谈两句全都露馅了。
虽然高禧楠自认计划失败错不在他，但是只要失败了就需要有人背锅，其他人都是顾乘风的老部下，就自己这个提出计划的是外人，这背锅人选除了自己还能有别人吗？
现在顾乘风问自己还有没有其他想法，估计是他也要脸，知道不是自己的错，不好意思直接迁怒自己，打算再给自己一个机会。如果自己能提出好计划，那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如果自己提不出来，那他就有理由收拾自己了！
高禧楠大脑飞速运转，人类在面临生死危机时往往能突破自身极限，不光是体能，智商也是同理，在顾乘风巨大的压力下，还真让他想到了个办法。
“死硬分子！”高禧楠突然大喊一声，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却透着一股决绝。
顾乘风眉头微挑，语气中带着一丝玩味：“什么意思？”
高禧楠连忙解释道：“老大，咱们收拢的那些中小企业中，不是有不少不老实的吗？被咱们换了个傀儡上去后，那些死硬分子有些被处理掉了，还有一些暂时放过他们了。原本是希望他们过段时间能看清形势，为咱们效力。”
“但就结果看来，他们这群死硬分子直到现在还不知悔改，依旧顽固。他们手上还藏着不少钱和资源。既然他们顽固不化，那咱们也没必要继续留着他们了。直接上点狠手段，逼他们把钱吐出来，等到他们没有利用价值了再清理掉。这样咱们既得到了钱，又不用为如何教化这群死硬分子而操心，一举两得！”
顾乘风思考片刻，缓缓点头道：“嗯，也是个方法，那你觉得谁来做这件事比较好？”
高禧楠连忙道：“我来吧！一事不烦二主，我提出来的方案我亲自执行！”
他可信不过这群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武夫了，这次的计划绝不容许失败，他也必须亲自执行才能放心。
当然，这里面还有油水可以捞，这是最关键的。
顾乘风微微一笑，说道：“那就这么定了，我要尽快看到成果，还请高先生动作快一些。”
高禧楠拍着胸脯保证道：“您放心！我这就去办，一定给您办妥！那我就先下去了？”
顾乘风摆摆手，示意众人退下。待到房间里只剩下他和心腹时，心腹忍不住低声问道：“老大，让这个高禧楠办这么重要的事，真的靠谱吗？这家伙很不老实，之前他给您出的损招已经让您名声受损了，后来又用您的名义做了不少事，捞了不少好处。这次您又让他处理那些死硬分子，我担心他会将您的名声彻底搞臭啊！”
顾乘风淡淡一笑，眼中闪过一丝阴冷的光芒：“我知道他的招数很损，也知道他很不老实。但你不得不承认，这种损招捞钱确实很快。我之所以让他来亲自执行这些损招，就是为了让他不老实的。”
“等他搞得下面民怨沸腾了，那时候估计他也捞了不少好处了。这时候我再处理掉他，把他捞的好处拿出来一小部分还给底下那群蝼蚁，对没能及时发现他的所作所为，导致大部分钱没追回来向大家道歉，并把他树为典型，说些‘再有发现必严惩不贷’之类的场面话，我的名声不就回来了吗？”
心腹恍然大悟，竖起大拇指称赞道：“老大，您这招真是高啊！”
顾乘风摆摆手，嘴角的笑意却怎么也压不下去。他的目光透过窗户，望向远处的夜色，眼中闪烁着阴冷的光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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