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空弹，但灼热的枪口还是把商锦宴的下颚烫出了一个明显的红痕。
手背轻轻划过，刺痛让原本平静无波澜的凤眸中闪过一丝戏谑。
“谢谢夸奖。”
【系统：你赢了！】
商锦宴并没有因为系统的话而开心多少，她淡然的收回枪，随后起身朝室内的储物柜走去，边走还边解开外衣的扣子。
在没有头痛困扰后，此时的商锦宴最难忍受的就是这一身几乎全湿的装扮。
打开柜门，里面清一色的西装让商锦宴选择的手一顿。
罢了，繁琐紧身的西装好过湿透的军服。
商锦宴也仅是犹豫了片刻，便选择了衣柜中最为低调的黑色款。
【系统：我们只是三年不见吧，为什么你的头发都白了？】
商锦宴没有回答，只是淡淡的在穿衣服前，取下了特制的假发。
系统看得目瞪口呆，如果它有脸的话。
【系统：你这是玩的哪一出？】
“行了。”
商锦宴里三层外三层的穿好西服后，开口制止了系统想要打马虎眼的行为，“别装糊涂，我知道这三年你一直都在。现在，我们该好好聊聊了。”
【系统：……你想知道什么？】
“我想知道什么？”
商锦宴坐在另一张没有被打湿的床边，嘴角含着一抹冷笑，“不是应该，是你把全部的都告诉我吗？”
【系统：……我们可以在脑内交流吗？船上的隔音很差嘞，你说出来，不怕被其他人听到？】
“这是我的脑子，不是你的。”
商锦宴眼底闪过一丝厌恶，“更不会是‘我们的’。”
【系统：好吧……但是我还是得提醒一下，你的情绪波动很大，已经影响你的正常思维，建议你冷静一下。】
商锦宴指尖穿过额前的碎发，将光洁饱满的额头露出，随即她深吸一口气，最后重重的呼出，精致眉眼间的疲惫之意转瞬即逝，“好，接下来，我问你答。如果你不说或者让我知道你在骗我，那我有各种自杀的方法。别逼我。”
【系统：……好。】
“我是不是……”
商锦宴突然止语。
随后她神情淡漠的侧头，安静的聆听着铁铜墙外，宛如警告的雷鸣。
虽然知道答案，但她还是问出了口：“我是不是——离开不了？”
【系统：是的。在原文里，你不仅没有出过海，甚至连琥城都没有出去过。由于你的戏份从始至终都在城内，所以你一旦离开，那么书中‘法则’就会用尽各种手段来制止你。】
“就比如——这场大雨。”
【系统：是的。这场大雨会让海面掀起巨浪，迫使船只无法离港。】
“雨，终归会有停的时候。”
商锦宴神色淡淡，语气平和，说出的话似在陈述，但眸底却冷意森然。
【系统：很抱歉，书中世界并没有自然法则，一切将为剧情服务。所以，这场雨——会下到你离开港口为止。】
“剧情？”
商锦宴冷笑出声，“都这个时候了，还有哪门子的剧情！”
脑中系统的声音突然出现异样的波动：【……虽然剧情已经全面崩坏……但你终归是&…所以很抱歉，你无法离开。】
商锦宴瞬间拧眉，“你说清楚点，我终归是什么？”
【系统：书…角……嗞——】
一股电流毫无征兆的席卷大脑，商锦宴的脸色骤然变得难看起来。
不过好在，这次的疼痛并没有持续多久。
【系统：抱歉！这不是我……】
“是书中法则？”
【嗞——】
疼痛再次袭来，但又转瞬即逝。
似在证明，又似在——警告。
没有想到，和系统斗了二十年，在自己最接近真相时才被告知，对方的身后还有一个更大的麻烦。
商锦宴身形后仰，重重的倒在床上，她沉默的盯着天花板。
半晌后，她缓缓地再次开口问道：“小德子，你能告诉我什么？”
【系统：……，能说的我都说了，其他的我说不出来。】
商锦宴眼眸微眯，抓住了关键信息，“是‘说不出来’，而不是‘不能说’？”
【系统：是的。本来是‘不能说’的，但是现在没有了绝对。应该是‘剧情崩坏’的原因。】
“这好办。”
商锦宴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原本蹙起的眉头也在此刻舒展开。
只需要旁敲侧击的问，想要的答案不就出来了？
【系统：……，可以试试。】
和宿主共用一个脑海的系统在第一时间便知道了对方的想法。
而这次，它没有制止，甚至还表明了支持。
这让商锦宴感到意外，对系统的敌意也就少了些。
她肃然的脸色变得有所缓和，只是说出的话依旧带着不容置疑：“小德子，关闭与我的精神共联。别窥看我的想法。下不为例。”
虽然觉得此时的系统顺眼了点，但该要有的隐私，还是得有。
【系统：……，是。已关闭精神共联。】
商锦宴满意的嗯了一声，随后开始细想自己接下来要问的问题。
也就在这时，毫无起伏的系统音有些不合时宜的响起：【你确定要继续下去吗？真相——并不是你想知道的。】
“哦。”商锦宴再次躺回床上，顺势睡出个舒服的姿势，“那又怎么样？”
她回答的随意，但眸中闪烁的却是无法压制的坚毅之色。
“糊涂了这么久，我也该知道我是谁了。”
闻言，系统开始沉默，并没有接话。
片刻后，脑海之中响起一阵异样的波动。
系统的声音夹杂其中，断断续续、异常模糊：
【…是…商……宴……】
商锦宴有些不明所以，“你发什么神经？”
【……】
接下来的话，系统没有了断断续续的卡顿，就仿佛一直都是正常的：【你不是想知道你是谁吗？】
一句无头无尾的话引起一阵雷鸣，同样也让商锦宴面色一凝。
而，系统的话还在继续：【还记得你一直问我的问题吗？——为什么选择你做‘商锦宴’。嗞——】
痛苦席卷全身，但这次，商锦宴没有做出任何反应，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她平静的看着天花板，一字一句道：“继续。”
系统出现短暂的沉默，似乎是在抵御着什么。
【……此次的疼痛已经超过你身体能够承受的范围。你确定……】
“放心，它不会让我死的。”
商锦宴缓缓坐起身，眸中情绪依旧毫无波澜。
若不是此时精致的凤眸正流下血泪，她这淡然自若的模样，系统还真要以为是自己的数据出了问题。
听系统没了声音，身体的疼痛也正在减弱，商锦宴终于有了表情。
她开始不满的蹙眉，训斥道：“我说继续没有听到吗？它不会让我死的，这种疼痛我可以忍，你不说我还白痛了！你个人工智障系统！”
【……】
又是一阵沉默后，身体的疼痛完全消失。
也就在疼痛消失的下一秒，系统的声音缓缓响起。
这次，依旧断断续续。
虽有些卡壳，但每个字都很清晰。
商锦宴知道，系统接下来的话，是她一直想要的答案——
【你……就是……商锦宴。
自始……至……终，从未……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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