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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5章 皂荚影:古观夜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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皂荚影:古观夜啼

入秋的深山总裹着化不开的雾,清虚观的灰瓦上积着层薄霜,檐角的铜铃锈得发不出声,唯有后院那棵百年皂荚树还透着点活气——枝桠像干枯的鬼爪抓向天空,深褐色的树干上爬满青苔,风一吹,荚果碰撞的“嗒嗒”声,在空荡的山谷里听着像人在磨牙。

李承道推开观门时,裤脚还沾着山泥,他那张素来苍白的脸,在雾里更显青白,颔下的山羊胡沾着细碎的霜花。他左手拎着个布包,里面裹着半卷泛黄的《道藏》残卷,右手牵着徒弟林婉儿,小姑娘穿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衫,袖口磨破了边,怀里紧紧抱着个木盒,盒里是师父叮嘱过的“正午皂荚”——荚果饱满,泛着浅绿,闻着有股清苦的药香。

“师父,这观里……怎么连个人影都没有?”跟在后面的赵阳忍不住开口,他性子毛躁,说话时还在搓手,粗布褂子上沾着几片枯叶。赵阳自小没了爹娘,是李承道从乱葬岗捡回来的,身上总带着股天不怕地不怕的野气,可此刻望着观里落满灰尘的神像,也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李承道没回头,只是用手指了指后院的皂荚树:“这树沾了‘阴脉’,观里前几任道士都走了,咱们能在这儿落脚,已是幸事。”他顿了顿,又从布包里掏出个罗盘,指针在盘里乱转,最后颤巍巍指向皂荚树的方向,“记住,皂荚果只能正午摘,沾了夜露或人气,就是‘阴荚’,碰不得。”

林婉儿轻轻“嗯”了声,她比赵阳早入门三年,性子沉静,总爱抱着《道藏》残卷看。她记得师父说过,自己小时候住在山下村落,五岁那年村里闹“痰邪”,爹娘咳着咳着就没了气,是路过的李承道救了她,还教她认药材——皂荚能通窍涤痰,是治咳的良药,可一旦用错,就会引邪上身。

三人收拾完东厢房,天已经擦黑。赵阳去灶房生火,刚点着柴禾,就听见院外传来“呜呜”的哭声,像女人在哭,又像风吹过树洞的响。他探头往外看,雾里的皂荚树影晃得厉害,枝桠在地上投下的影子,活像个弯腰哭的人。

“谁啊?大晚上的哭什么!”赵阳捡起块石头扔过去,石头砸在树干上,“咚”的一声,哭声突然停了。可没过一会儿,哭声又响了起来,这次更近了,像是贴在窗纸上哭,还带着股潮湿的皂荚味。

赵阳心里发毛,刚要喊师父,就见林婉儿端着碗水走进来,脸色比白天更白:“别喊,师父在打坐。”她把碗递给赵阳,“师父说这水加了正午皂荚的粉末,喝了能定惊。”赵阳接过碗,水凉得像冰,喝下去喉咙里却泛着点苦香,那哭声果然弱了些。

可到了后半夜,赵阳突然被咳醒了。他蜷在炕上,喉咙里像堵了团烂棉絮,咳得撕心裂肺,连气都喘不上来。他想喊人,却只能发出“嗬嗬”的声响,眼角瞥见窗纸上有个黑影,正贴着窗户往屋里看,黑影的手垂在下面,指缝里滴着黏腻的东西,落在地上,发出“嗒嗒”的声——像皂荚果落地的响。

“咳咳……救……救命……”赵阳伸手去抓枕边的油灯,刚碰到灯盏,就听见门外传来脚步声。是林婉儿,她举着盏油灯,灯光映着她的脸,连嘴唇都是白的:“我听见你咳,师父让我来给你送药。”她从怀里掏出个纸包,里面是黄色的药粉,“这是正午皂荚磨的粉,用温水冲了喝。”

赵阳接过药碗,手抖得厉害,药汁洒了些在手上,凉得刺骨。他刚喝了两口,就听见院外传来李承道的声音,带着点急促:“婉儿,快把赵阳带出来!别让他碰屋里的东西!”

林婉儿赶紧扶着赵阳往外走,刚踏出房门,就看见李承道站在院子里,手里拿着罗盘,指针疯转,而东厢房的窗纸上,那个黑影还贴在上面,正慢慢往下滑,留下一道黏腻的黑印——像皂荚汁干了的颜色。

“师父,那是什么?”林婉儿的声音发颤,紧紧抓着赵阳的胳膊。

李承道盯着黑影,脸色铁青:“是‘阴邪’。”他指了指赵阳的手,赵阳低头一看,刚才洒了药汁的地方,起了片青黑色的疹子,还在慢慢往上爬,“你是不是碰了夜里的皂荚果?”

赵阳这才想起,傍晚收拾院子时,见皂荚树下落了不少熟荚,他觉得扔了可惜,就捡了些放在灶房的窗台上,想着明天给师父炮制药材。他刚要开口,就听见山下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还夹杂着呼喊:“李道长!救救我们家娃!”

李承道抬头望向山下,雾里隐约能看见两个人影,一老一小,正深一脚浅一脚地往观里跑。而后院的皂荚树,枝桠又晃了起来,“嗒嗒”的荚果落地声,在夜里听着,像无数只手在拍打着地面,还伴着那若有若无的哭声,缠在每个人的耳边,甩都甩不掉。

山下赶来的是村长和他的孙子小石头。老村长穿着件打补丁的蓝布棉袄,袖口磨得发亮,怀里抱着的小石头脸色蜡黄,嘴唇干裂,双眼紧闭,呼吸时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痰鸣声,像有团烂棉絮堵在里面。

“李道长,您快救救这娃!”老村长刚跨进观门就跪了下来,膝盖砸在青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响,“昨天夜里,娃说听见窗外有人哭,我没当回事,今早起来就成这样了,咳得连水都喝不进!”

李承道赶紧扶起老村长,手指搭在小石头的腕脉上。指腹下的脉象虚浮无力,像风中摇曳的烛火,他又掀开小石头的眼皮,眼底泛着淡淡的青黑,和赵阳手上的疹子颜色有些相似。“是‘阴邪’侵体,”李承道沉声道,“他是不是碰过什么东西?比如……皂荚果?”

老村长愣了愣,随即拍了下大腿:“您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了!前天傍晚,娃说去后山捡皂荚,回来还拿了几颗给我看,说是能玩。我当时没在意,现在想来,那果子好像是黑的!”

林婉儿心里一紧,她想起师父说的“阴荚”——沾了夜露或人气的皂荚果,会染“阴邪”,常人碰了轻则咳嗽,重则丧命。她转头看向赵阳,赵阳的脸瞬间白了,他早上捡的皂荚果,也是黑的,此刻还在灶房的窗台上放着。

“师父,我……”赵阳刚要开口认错,就听见灶房传来“哐当”一声,像是碗摔碎的声音。众人赶紧跑过去,只见灶房的窗台上,那几颗黑皂荚果散落在地上,旁边的碗碎成了几片,而窗纸上,又多了道黏腻的黑印,比刚才在东厢房看到的更粗,像是有什么东西从窗外伸进来,碰到了碗。

李承道弯腰捡起一颗黑皂荚果,果壳上沾着些透明的黏液,闻着有股腥甜的皂荚味。他眉头皱得更紧了:“这果子已经吸了‘阴邪’,再放着会出事。”他转头对林婉儿说,“去取正午晒好的皂荚,熬水给小石头喝,记得用砂锅,别碰铁器。”

林婉儿应声去了西厢房,那里放着他们白天采摘的皂荚果,饱满的浅绿色果实在油灯下泛着光,和地上的黑皂荚果形成鲜明对比。她刚把皂荚果放进砂锅,就听见外面传来赵阳的喊声:“婉儿姐,快来!师父让你看这个!”

林婉儿赶紧跑出去,只见李承道正拿着那卷《道藏》残卷,手指点在其中一页上。残卷的纸页已经泛黄发脆,上面用毛笔写着几行字:“皂荚树生阴脉上,下埋锁魂盒,盒藏痰邪,阴荚落盒,邪祟外泄。”字迹有些模糊,像是被水浸过,末尾还画着个简单的盒子图案,上面刻着奇怪的纹路。

“锁魂盒?”林婉儿轻声念道,她想起小时候听村里老人说过,前朝有个道士,为了炼化村里的痰邪,做了个锁魂盒,埋在皂荚树下,后来那道士就失踪了,再也没人提起过锁魂盒的事。

就在这时,小石头突然咳了起来,比刚才更厉害,脸涨得通红,嘴里还吐出些黑色的黏液,落在地上,像融化的墨汁。老村长吓得腿都软了:“道长,这……这是怎么了?”

李承道赶紧走过去,用手指沾了点黑色黏液,放在鼻尖闻了闻,脸色瞬间变了:“是锁魂盒的封印松了,痰邪已经外泄。”他转头对赵阳说,“你去山下打听,最近有没有人动过皂荚树,尤其是树下的土。”

赵阳不敢耽搁,抓起件外套就往外跑。雾比刚才更浓了,夜里的哭声又响了起来,这次更清晰,像是就在耳边哭,还带着股腥甜的味,让人喉咙发痒。林婉儿扶着老村长坐在台阶上,又给小石头喂了些刚熬好的皂荚水,小石头的咳嗽渐渐轻了些,可脸色依旧苍白。

过了约莫一个时辰,赵阳才跑回来,身上沾了不少泥,脸色白得像纸:“师父,我打听清楚了,村里的刘老栓,前几天夜里去皂荚树下挖过土,说是想给老伴挖点‘神土’治病,结果老伴的病没好,刘老栓自己反倒疯了,天天抱着皂荚树喊‘别找我’,还说什么‘盒子开了’。”

“盒子开了?”李承道的声音发颤,他猛地站起身,看向后院的皂荚树。月光从雾里透出来,照在树干上,那些青苔像是活了一样,慢慢往上爬,而树影在地上晃得厉害,活像个张牙舞爪的鬼。

林婉儿心里咯噔一下,她想起刚才在《道藏》残卷里看到的那句话——“阴荚落盒,邪祟外泄”。刘老栓挖开了树下的土,说不定已经碰到了锁魂盒,而赵阳捡的阴荚,又落在了盒子附近,这么一来,邪祟不就全跑出来了?

就在这时,小石头突然睁开了眼睛,眼神空洞,直勾勾地盯着皂荚树的方向,嘴里发出“嗬嗬”的声,像是在学那夜里的哭声。老村长吓得抱住小石头:“娃,你怎么了?别吓爹啊!”

李承道赶紧走过去,用手指按在小石头的眉心,嘴里念着口诀。过了一会儿,小石头才闭上眼睛,又睡了过去。李承道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还好,只是被邪祟缠上了,没入体。”他转头对林婉儿说,“今晚咱们得去皂荚树下看看,要是真有锁魂盒,得赶紧重新封印,不然明天还会有人遭殃。”

林婉儿点点头,心里却有些害怕。夜里的哭声还在响,皂荚树的影子在地上晃得厉害,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树里钻出来。她握紧了手里的《道藏》残卷,纸页粗糙的触感让她稍微安心了些——她知道,这次能不能守住村子,守住清虚观,就看今晚了。

夜色沉得像墨,清虚观后院的雾更浓了,连月光都穿不透,只能看见皂荚树黑黢黢的轮廓,枝桠在风里晃着,影子投在地上,活像无数只爪子在抓挠。李承道拎着盏油灯走在最前面,灯芯“噼啪”炸着火星,昏黄的光只能照见脚下三尺地,空气中除了潮湿的土味,还混着股若有若无的腥甜——和小石头吐出的黏液味一模一样。

林婉儿跟在后面,怀里抱着《道藏》残卷,另一只手攥着把青铜匕首,是师父给她的,说能驱邪。她的蓝布衫下摆沾了露水,凉得贴在腿上,每走一步都能听见草叶摩擦的“沙沙”声,总觉得身后有人跟着,回头看却只有浓得化不开的雾。

“师父,锁魂盒……真的在这树下吗?”赵阳的声音发颤,他手里拿着把铁铲,铲头在油灯下泛着冷光。白天那股天不怕地不怕的野气早没了,此刻他紧挨着林婉儿,眼睛盯着皂荚树的树干,生怕从树后窜出什么东西来。

李承道没说话,只是蹲下身,用手指扒开树下的土。土是湿的,还带着股腐味,扒了没几下,指尖就碰到个硬东西,冰凉凉的,像是金属。他眼睛一亮,示意赵阳过来挖:“轻点,别碰坏了盒子。”

赵阳赶紧蹲下来,铁铲小心翼翼地铲着土。雾里的哭声又响了起来,这次更近了,像是从地底下传出来的,还带着“咚咚”的闷响,像是有人在土里敲打着什么。林婉儿突然抓住李承道的袖子,声音发紧:“师父,你听,那是什么声音?”

李承道侧耳听了听,脸色瞬间变了:“是锁魂盒里的痰邪在动,快挖!”

赵阳手忙脚乱地加快速度,没过一会儿,一个布满铜锈的盒子就露了出来。盒子有半尺见方,上面刻着奇怪的纹路,像是道家的符咒,可纹路里渗着黑色的黏液,顺着盒缝往下滴,落在土里,发出“滋滋”的响,土面上还冒起了细小的白烟。

“这就是锁魂盒?”林婉儿凑过去看,油灯的光映在盒子上,铜锈的颜色看着像干涸的血。她突然想起《道藏》残卷里的话,“阴荚落盒,邪祟外泄”,现在盒子上的黏液,会不会就是阴荚引出来的痰邪?

李承道刚要伸手去碰盒子,就听见观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还夹杂着疯疯癫癫的呼喊:“我的盒!我的盒!老伴要它治病!”

众人回头一看,只见个衣衫褴褛的汉子跌跌撞撞地跑进来,头发乱得像鸡窝,脸上沾着泥和血,正是赵阳说的疯汉刘老栓。他眼睛通红,直勾勾地盯着地上的锁魂盒,像饿狼盯着猎物,嘴里还不停念叨:“盒里有药,能治咳嗽,老伴等着呢……”

“拦住他!”李承道大喊一声,刚要起身,刘老栓已经扑了过来,一把抱住锁魂盒,转身就往外跑。赵阳赶紧追上去,伸手去拽刘老栓的胳膊,却被他甩开,刘老栓脚下一绊,摔在地上,锁魂盒“啪”的一声掉在地上,盒盖被摔开了条缝。

一股黑色的黏液瞬间从缝里涌出来,像活蛇一样缠上刘老栓的腿。刘老栓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想要爬起来,可黏液已经顺着他的裤腿往上爬,很快就裹住了他的腰。他咳得撕心裂肺,嘴里吐出大团黑色的黏液,落在地上,黏液里还掺着些破碎的皂荚果——正是他夜里去摘的阴荚。

“救……救我……”刘老栓伸出手,朝着李承道的方向,可他的手指很快就被黏液裹住,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青黑,像被水泡烂的木头。没一会儿,他的哭声就停了,身体软软地倒在地上,被黑色的黏液完全裹住,只剩下个模糊的轮廓,而黏液还在慢慢往四周蔓延,朝着皂荚树的方向爬去。

林婉儿吓得捂住嘴,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她见过村民咳死的样子,却没见过这么恐怖的死法,那黑色的黏液像有生命一样,吞噬着活人的气息,让人心头发寒。

李承道脸色铁青,蹲下身想把锁魂盒的盖子合上,可刚碰到盒子,就被一股寒气逼得缩回手——盒里传来“咚咚”的闷响,像是有什么东西要撞开盒子出来。他赶紧从怀里掏出张黄色的符纸,贴在盒盖上,符纸刚贴上,就“滋啦”一声冒起黑烟,很快就烧成了灰。

“不行,符纸镇不住它!”李承道站起身,看着地上蔓延的黏液,“这痰邪已经吸了阴荚和人的生气,比残卷里写的更厉害。”他转头对林婉儿说,“你赶紧回房把正午晒的皂荚果都拿过来,皂荚能通窍涤痰,或许能暂时挡住黏液蔓延。”

林婉儿点点头,转身就往厢房跑。雾里的哭声更响了,像是有无数个人在哭,还夹杂着刘老栓最后的惨叫声,在山谷里回荡。赵阳站在原地,脸色苍白,手里的铁铲“当啷”一声掉在地上,他看着刘老栓被黏液裹住的轮廓,突然蹲下身,剧烈地咳嗽起来,像是要把肺都咳出来。

李承道赶紧走过去,拍了拍赵阳的背,却发现他的后背上,也起了片青黑色的疹子,和之前手上的一模一样。“你也沾了痰邪?”李承道的声音发颤,他知道,要是不尽快找到封印的法子,赵阳和林婉儿,还有山下的村民,都会像刘老栓一样,被痰邪吞噬。

就在这时,林婉儿抱着一筐皂荚果跑了回来,筐里的皂荚果泛着浅绿色的光,在雾里看着像团微弱的火。“师父,皂荚果都在这了,怎么用?”

李承道深吸一口气,指了指地上的黏液:“把皂荚果砸烂,汁水滴在黏液上,能暂时挡住它。”他抬头看向皂荚树,树干上的青苔已经爬满了大半,枝桠晃得更厉害了,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树里钻出来,“我们得尽快找到彻底封印的法子,不然等天亮,就来不及了。”

林婉儿赶紧把皂荚果倒进石臼,拿起石杵用力砸。浅绿色的果实在石臼里裂开,流出黏腻的汁液,清苦的药香混着雾里的腥甜,形成一种诡异的味道。她一边砸一边看向外围,黑色黏液已经爬过刘老栓的尸体,离皂荚树只有几步远,触碰到树根时,还发出“滋滋”的声响,像是在啃咬泥土。

“快,把汁水滴在黏液边缘!”李承道伸手接过林婉儿递来的木勺,舀起皂荚汁往黏液上倒。汁液落在黑色黏液上,瞬间冒出白烟,黏液像是被烫到一样,往后缩了缩,在地上留下一道湿漉漉的黑痕。可没过多久,黏液又慢慢往前爬,皂荚汁的效果越来越弱。

赵阳扶着树干站起来,咳得胸口发疼,后背上的青黑疹子已经蔓延到脖颈,摸上去冰凉一片。他看着地上不断蔓延的黏液,突然想起什么,声音沙哑地说:“师父,残卷里……是不是写了封印的法子?”

李承道眼睛一亮,赶紧让林婉儿把《道藏》残卷拿过来。油灯下,残卷上的字迹模糊难辨,林婉儿用手指沾了点皂荚汁,轻轻擦在纸页上,字迹才渐渐清晰:“锁魂盒需百年皂荚树芯,混三名纯阳命者之血,方可重封。”

“百年皂荚树芯……”李承道抬头看向身后的皂荚树,树干粗壮,要两人合抱才能围住,“这树刚好百年,可树芯难取,得用斧凿,还得小心别伤了树干,不然邪祟更容易外泄。”他顿了顿,又看向赵阳和林婉儿,“更难的是纯阳命,咱们三个得先算一算。”

林婉儿赶紧拿出师父教的八字推算法,在地上画起卦象。赵阳的八字是“丙午、甲午、丙寅、壬辰”,火属性极旺,林婉儿一边画一边念:“子午冲,寅午合,这是纯阳命!”可轮到她自己时,八字里带着“癸水”,是阴命;李承道的八字更偏阴,早年还受过邪祟侵体,也是阴命。

“只有赵阳一个纯阳命……”李承道的脸色沉了下来,手里的木勺差点掉在地上,“三名纯阳命,少一个都不行,这可怎么办?”

就在这时,观前突然传来“哐当”一声,像是大门被撞开的响。林婉儿转头一看,雾里的黑影越来越多,都是山下村民的样子,一个个脸色青白,眼神空洞,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咳嗽声,正朝着后院走来——是被痰邪缠上的村民,被邪祟引到观里来了!

“不好,他们被邪祟控制了!”李承道赶紧把赵阳和林婉儿往皂荚树后拉,“别让他们碰到黏液,不然会被直接吸走生气!”

最前面的是个老妇人,正是刘老栓的老伴,她穿着件破棉袄,手里还抱着个空药碗,一步步朝着黏液走去。林婉儿心里一紧,想起刘老栓刚才的惨状,赶紧喊:“大娘,别过去!危险!”

可老妇人像是没听见,依旧往前挪,脚刚碰到黏液的边缘,就发出一声惨叫,整个人被黏液往回拽。李承道赶紧扔过去一把皂荚果,砸在老妇人脚边,黏液缩了缩,老妇人才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眼神渐渐恢复了些清明。

“快,把村民都往观里引,用皂荚汁洒在门口,挡住黏液!”李承道一边喊一边推赵阳,“你去灶房烧热水,用正午皂荚煮水,给村民喝,能暂时压制邪祟!”

赵阳刚要转身,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一口黑血吐在地上,溅起细小的血珠。他扶着墙,脸色白得像纸:“师父,我……我撑不住了……”

林婉儿赶紧跑过去扶住他,发现他的嘴唇已经开始发青,脖颈上的疹子已经连成一片。“师父,赵阳他……”

李承道走过来,摸了摸赵阳的脉搏,脉象微弱得几乎摸不到。他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个小瓷瓶,倒出一粒红色的药丸,塞进赵阳嘴里:“这是‘定魂丹’,能撑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内找不到另外两个纯阳命,就……”

话没说完,观里突然传来“咔嚓”一声,像是房梁断了的响。林婉儿抬头一看,东厢房的屋顶已经被黑色黏液缠上,房梁在黏液的腐蚀下,慢慢断裂,瓦片“哗啦啦”地掉下来,砸在地上碎成一片。

“黏液已经进观了!”林婉儿的声音发颤,她看着后院的皂荚树,树干上的青苔已经变成黑色,枝桠上的荚果开始往下掉,落在地上就变成黑色的阴荚,“师父,树……树也被邪祟侵了!”

李承道抬头看向皂荚树,树干上裂开一道缝,黑色黏液从缝里渗出来,顺着树干往下流,像是树在流血。他突然想起什么,转身对林婉儿说:“你再看看残卷,有没有别的封印法子?比如用别的东西代替纯阳血?”

林婉儿赶紧翻开残卷,手指在纸页上快速滑动,终于在最后一页找到几行小字,字迹潦草,像是仓促写下的:“若寻不到纯阳命,可寻‘邪祟之源’之泪,混树芯使用,然源泪难寻,且需以命换命……”

“邪祟之源……”李承道皱起眉头,“邪祟是从锁魂盒里出来的,源泪难道是……”他突然看向瘫坐在地上的刘老栓老伴,“刘老栓挖了锁魂盒,他老伴是第一个被邪祟缠上的人,会不会她的眼泪就是源泪?”

林婉儿眼睛一亮,赶紧跑过去,蹲在老妇人面前:“大娘,您还记得刘老栓吗?您想想他,能不能哭出来?”

老妇人茫然地看着她,过了一会儿,眼里慢慢泛起泪光,两行浑浊的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流,落在地上,竟然是黑色的——和小石头吐出的黏液颜色一模一样!

“是源泪!”林婉儿赶紧用瓷碗接住眼泪,黑色的眼泪落在碗里,发出“滴答”的声,像墨汁一样浓稠。

就在这时,赵阳突然倒在地上,浑身抽搐起来,嘴里吐出黑色的黏液。林婉儿赶紧跑过去,发现他的瞳孔已经开始涣散。“师父,赵阳他快不行了!”

李承道拿着刚凿下来的树芯,树芯是浅黄色的,带着淡淡的药香。他看了看碗里的源泪,又看了看抽搐的赵阳,咬了咬牙:“只能赌一把了!用源泪混树芯,试试能不能封印!”

说着,他接过瓷碗,把树芯磨成粉末,倒进碗里,黑色的源泪和浅黄色的树芯粉混合在一起,变成一种深褐色的糊状。他拿着碗,快步走向锁魂盒,黑色黏液已经爬满了盒子,盒盖在“咚咚”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要撞开盒子出来。

“师父,小心!”林婉儿大喊一声,只见一道黑色黏液突然从盒子里窜出来,朝着李承道的脸飞去。

黑色黏液像条毒蛇,直扑李承道面门。他下意识侧身躲避,黏液擦着他的袖口飞过,落在地上“滋滋”作响,袖口瞬间被腐蚀出个黑洞,露出里面青黑的皮肤——刚才碰过黏液的地方,邪祟早已渗进皮肉。

“师父!”林婉儿惊呼着扑过来,却被李承道挥手拦住。他攥着盛着源泪与树芯糊的瓷碗,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别过来,我没事。”

此刻锁魂盒的盒盖已被撞得松动,里面“咚咚”的声响越来越急,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破盒而出。李承道深吸一口气,将瓷碗里的糊状混合物猛地倒在盒盖上。深褐色的糊状物刚接触到黑色黏液,就发出“滋啦”的刺耳声响,冒出浓密的白烟,白烟里还裹着股清苦的皂荚香,竟压过了邪祟的腥甜。

黑色黏液像是被烈火灼烧,疯狂地往后缩,顺着盒缝往盒里退去。盒盖“咔嗒”一声,竟自己慢慢合上了,盒身刻着的符咒纹路渐渐亮起微弱的金光,将最后一丝黏液彻底逼回盒内。

林婉儿看得目瞪口呆,刚要松口气,却见李承道身子一晃,扶着皂荚树慢慢蹲了下来。他捂着胸口剧烈咳嗽,每咳一声,嘴角就溢出一丝黑血,落在地上的黑血很快就凝固成了皂荚果的形状。

“师父!”林婉儿和刚缓过劲的赵阳赶紧跑过去,扶住李承道。赵阳看着师父袖口的黑洞,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师父,是我不好,我不该捡阴荚,不该……”

李承道摆了摆手,虚弱地笑了笑:“不怪你,是我没早告诉你锁魂盒的厉害。”他抬起手,指了指皂荚树,树干上的黑苔正慢慢褪去,恢复成原本的青绿色,枝桠晃得也轻了,夜里的哭声不知何时已经停了,“邪祟……封印住了。”

他从怀里掏出那卷《道藏》残卷,递给林婉儿,残卷上还沾着些皂荚汁:“这残卷……你收好,以后好好教赵阳识药、辨邪,记住,皂荚正午采,阴荚碰不得,守好规矩,才能守住自己,守住村民。”

林婉儿接过残卷,指尖触到师父的手,冰凉得像块冰。她突然发现,李承道的手臂正慢慢变得僵硬,皮肤的颜色也越来越深,竟和皂荚树的树干颜色渐渐重合。“师父,你……你的手!”

李承道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臂,轻轻叹了口气:“我早些时候碰过黏液,邪祟已经入体,能撑到现在,全靠这口气吊着。现在锁魂盒封了,我也该走了。”他抬头望向皂荚树,眼神里满是释然,“这树护了观里这么多年,我就留在这,陪着它,也陪着你们。”

话音刚落,李承道的身体就开始往皂荚树的方向靠,树干上裂开一道缝,正好将他的身体裹了进去。林婉儿和赵阳想拉,却只摸到一片冰凉的树皮,刚才李承道站立的地方,只剩下他常穿的那件青布道袍,叠放在树根下,袍角还沾着些皂荚汁。

皂荚树的枝桠轻轻晃了晃,像是在安抚哭泣的两人,枝桠间还传来一阵清苦的皂荚香,和李承道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第二天清晨,雾散了,阳光透过皂荚树的枝叶,洒在清虚观的院子里。山下被邪祟缠上的村民都醒了,喉咙里的痰堵也消了,刘老栓的老伴抱着那件青布道袍,坐在皂荚树下,轻轻摩挲着,嘴里念叨着:“多谢道长,多谢道长……”

林婉儿和赵阳收拾了观里的狼藉,将锁魂盒重新埋回皂荚树下,还在周围种上了几株新的皂荚苗。赵阳的疹子渐渐消退了,只是后背上还留着淡淡的印记,像是在提醒他那天的恐怖经历。

日子一天天过去,清虚观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林婉儿每天正午都会去摘皂荚果,熬水给有咳嗽的村民喝,赵阳则跟着她学识药、辨邪,再也不敢毛躁行事。

只是每到夜里,风吹过皂荚树的枝桠,总会传来一阵轻轻的咳嗽声,像李承道在提醒他们:别碰夜里的皂荚。有时林婉儿坐在树下看书,还会感觉到树干上传来一丝温暖,像是师父的手在轻轻拍她的肩膀。

有人说,李承道变成了皂荚树的一部分,守护着清虚观,守护着山下的村落;也有人说,他只是去云游了,总有一天会回来。可林婉儿和赵阳知道,师父一直都在,就在那棵百年皂荚树里,在每一片随风摆动的叶子里,在每一颗正午采摘的皂荚果里,从未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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