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夫人，老夫人，靖国公府和成安伯府的队伍都到一里外了！”管家进来通报道。
“好！”永昌侯满脸笑容。
等今日下了定礼交换了庚帖，两个女儿的婚事就算是彻底定下，之后就安心等待出嫁了。
管家的脸色略显纠结，可还是继续说道：“侯爷，靖国公府那边来人说世子今日有事要做没办法亲自过来，便让府内二爷过来替兄下定。”
这话一出，满堂寂静。
有什么事能比下定更重要，就算是当朝皇子娶正妃，下定的时候也要亲自过去送聘礼。
这话说得再好听，也无法掩饰靖司辰对这门亲事的不重视。
永昌侯的笑脸顿时就挂不住了。
李氏的脸色也顿时变得难看了些。
蒋老太太的眼里划过一抹嘲弄，她斜眼看了盛装打扮的柳芙一眼，就算打扮得跟朵花一样又如何，还不是没人欣赏。
柳钰垂下眼眸藏住眼底的复杂情绪。
她记得梦中的这一天，靖司辰也同样没亲自过来。
当时的她应该觉得被羞辱了吧，可她却不记得具体感受了，因为这与她嫁给靖司辰之后几年里受到的屈辱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想起梦中自己的痛苦，还有二妹妹的得意。
她心想——这辈子也该让二妹妹尝尝她当时的滋味了。
然而柳芙却完全没受到半分影响，依旧笑得没心没肺，就仿佛这话中的主角不是她一样。
柳芙是真没什么感觉，人贵在有自知之明。
她又不是人见人爱的小仙女，没道理人家连见都没见过她，就要对她又敬又爱。
柳芙对靖司辰的要求很简单，只要不打她骂她，哪怕是冷暴力，她都能接受。
这要是靖司辰对她热情如火，她还不见得愿意嫁呢。
柳芙暗自在心里窃喜，看来靖司辰与她想象中的一样。
也许日后嫁过去的生活，也能如她所想一样，那就太好了！
原本脸色有些不好的李氏，看着柳芙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差点笑出声的样子，心中的担忧莫名就消失了。
傻人有傻福，就像柳芙说的一样，不要去担忧没发生的事。
正所谓车到山前必有路，柳芙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能让自己活得更好。
永昌侯抿抿唇，略带歉意地看向李氏。
若非柳钰闹得这一出不得不姐妹换亲，世子也不会如此不给柳芙脸面。
李氏却面容平静大方得体地说道：“世子有要事自然耽搁不得，以后就是一家人了，自然要多体贴一些。”
永昌侯见李氏如此说话不由得感到一丝诧异，可紧接着就是欣慰，欣慰他们永昌侯府有李氏这样一位主母，真的是他的幸事。
没过多久两送礼家的队伍就都到了。
成安伯府其实不愿与靖国公府碰在一起，可送聘礼的时间都是固定的，不想错过好时辰就只能一起过来。
紧接着便开始唱礼。
靖国公府与成安伯府送来的聘礼虽然都是一百二十八抬，可礼单上的东西却差别极大。
越往后听，蒋老太太和柳钰的脸色越差。
梦中的柳钰根本没在意柳芙的聘礼有多少，那时候的她满心欢喜于自己要成为未来的国公夫人，对于这个低嫁的嫡妹根本没太多在意。
现在听到成安伯府送来的聘礼单子，就算时间紧迫，可也太寒碜。
柳钰紧紧攥着手中的手帕，生怕自己忍不住当场失色。
替兄送礼的靖国公府二爷靖司礼没忍住悄悄打量了一下未来大嫂。
他得知永昌侯府临时换人的消息后非常不爽，他认为永昌侯这是欺负他大哥没有父亲撑腰，竟然将大哥的未婚妻从永昌侯府向来名声远扬的大姑娘换成了名不见经传的二姑娘。
他知道后，就想让大哥退亲，他们才不受这种窝囊气。
可大哥却只是用冷冰冰的眼神看着他，让他别管闲事。
他从小就怕大哥，见状什么都不敢说，只能乖乖地替大哥来送聘礼。
然而就这一眼，却令他惊艳万分。
靖司礼这辈子从来没见过如此漂亮的姑娘！
这一瞬间，他甚至产生了一股惋惜，来之前的所有情绪全部消失。
这样漂亮的姑娘配他大哥，着实可惜了。
他大哥才不是个会怜香惜玉的人。
真是可惜了……
……
繁杂的一系列礼节结束后，靖司礼礼貌告辞，永昌侯客气几句便送客了。
裴清垣一家人则留了下来。
为了避免尴尬，永昌侯直接让柳钰带着裴清垣在府内转一转。
柳钰和裴清垣走后，面对裴老夫人和成安伯夫人，李氏的态度不复往常的热络。
她心里憋着气。
虽然是他们这头换人在先，可成安伯府痛快答应的举动还是令她不爽。
嘴上跟她说着芙儿多好多好，可转眼间就一口一句能娶到大姑娘是他们成安伯府的福气。
李氏心里犯膈应，尤其成安伯府还是柳钰未来的婆家。
她不想与他们交情过深，也不想给柳钰撑脸面。
“真是不好意思，我最近身子不舒服，不能陪你们了，请见谅。”
说了句抱歉的话，李氏就带着柳芙离开了。
被突然留下的裴老夫人和成安伯夫人面面相觑，脸色都不算太好。
谁都能感受到李氏的怠慢。
她们不明白其中原因，明明先换人的是永昌侯府，李氏怎么看起来一副对他们不满意的样子？
这时李氏身边的丫鬟略带歉意地说：“不好意思，我们夫人确实身体不适，前几日刚诊出有孕，大夫让夫人好好休息，今日已经操劳很久了。”
说完，她对着众人行了一礼后匆匆追赶李氏的脚步。
还未离开的蒋老太太暗暗地咬了咬后槽牙。
好一个李氏，这是打定主意不给柳钰面子了，否则就算身体不舒服也不会如此怠慢柳钰未来的婆家。
其实她也不愿意搭理裴老夫人和成安伯夫人，这种破落户的夫人还不配跟她搭话。
可她就算不情愿，为了柳钰，也只能耐着性子为李氏的行为做解释。
“夫人这胎怀相不好，事关侯府嫡子，夫人不得不小心些。”蒋老太太努力笑着说道。
成安伯夫人和裴老夫人互相看了彼此一眼，也跟着称是。
也许是她们和蒋老太太实在没有共同语言，还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两人便提出告辞，匆匆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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