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杰难得微微一笑，如今计划已成，当时的决策并没有什么不能对外界说的。
至于遗留了石头这么个祸害，只能再想办法解决了。
而石头将人类的意识上传到云台的真正目的，不用对方说明，葛杰心中早已经有了猜测和定论。
甚至比石头更加清楚背后的原因。硅族这一举动，这一选择其实和王文刚的计划息息相关。
本来葛杰就打算这次将硅族不绝存在的威胁彻底向人类社会高层挑明的。不过若自己主动说出来，仅仅是一种猜测，并没有现实性的证据，难以说服联邦高层。
现在有了石头背书，便能让这一猜测变成结论，何乐而不为？
“也好，既然你这么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
“其实当初我前往硅族与你见面并商讨和平共处的可能性，只不过是一个幌子。我真正的目的是来现场观摩研究硅族个体的，尤其是你。”
“当时我的研究已经进入到了一个瓶颈，但只要能够搞清楚硅族身体和意识之间的关系，或者说确认一个我的大胆猜测，我便能将自己的研究向前推进一步。”
“但我们自始至终无法获取完整的硅人用于研究，无奈之下我只能铤而走险亲自来硅族一趟。”
“当然，我有把握我也敢确定你们并不会囚禁我或者杀死我。因为我提议的交换条件对你们有着无比巨大的吸引力。”
“我想这一点你也不会否认吧。”
石头并没有回话，葛杰继续说道：
“而且，我早已判断，知道以你的能力，完全可以对我进行记忆的删除甚至修改都有可能。自负如你也不可能对自己的能力有所怀疑。”
“或者说在你的计算中，你的操作失败的概率不足百万分之一，完全在误差容许的范围内。”
“所以，在来归族之前，我已制定了周密的计划。根据我个人的习惯和思维惯性，我给自己安排了几处用于提醒自己，或者简单来说就是让自己思维灵感有所触动的事件和物体。”
“以保证我在出使硅族记忆删除之后，能够通过这些，指引我再一次推导出自己的计划：那就是必须出使硅族研究你们的身体构造以及身体与意识之间的关系。”
“当然，你后来对我进行记忆删除，让我体验了一把硅族操控意识的技术，对我帮助也非常大。”
“而当我按照自己设定的指引再次推导出整个计划的时候，我发现我已经出使过硅族了，这就说明我自己制定的计划已经完成！”
“便知道了我在出使之后遇到的那些物体和事件，一定是我之前安排好的，自然而然我顺着自己的计划便将后续的计划再一次补全。”
“如此一来，我所欠缺的仅仅是出使硅族期间经历的这一切以及被你删除的记忆。”
见葛杰终于说到了关键的地方，石头忍不住再一次问道。
“是的，但这些东西都已经被我删掉了，你又是如何让他们恢复的呢？”
“在我看来，被删除的记忆就像碾碎的磁盘信息，是无法被恢复的。”
葛杰笑容依旧。
“当然，不过生命体终究和机器是不一样的，你储存了那么多的人类知识，难道就不知道人类还有潜意识这么一说吗？”
石头的声音高度立马提升，似乎有些不可置信。
“你的意思是说，你通过潜意识找回的那些记忆？”
葛杰微微点头，“是的。”
“虽然个人潜意识储存的信息，有时候连个体本人都不清楚，但只要通过催眠术等能唤醒潜意识的方法，就能将那些潜藏在心灵深处不为人知的记忆重现。”
“如此一来，我自然得到了我想要的一切材料。”
“而这些，正是我研究出电磁波病毒的关键。”
葛杰话落，盯着面前的石头面对微笑半晌无语。
石头也是好半天不说话。
与此同时，联邦政府一众高层也面面相觑，最终视线再次全部集中在那位心理学专业的大佬身上。
但见对方皱着眉，缓缓点头。
“是的，从理论上来说，葛杰这一计划和想法是有实现的可能，不过风险巨大，也存在失败的可能。”
“那么，他刚才有没有说谎？”联邦主席金英开口问道。
“对方缓缓摇头。”
就在众人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这位议员又补充说明。
“我看不出来，现在他的状况似乎是一种表现欲极其旺盛的状态。这种状态下不管是谎言还是真话，反映在肢体上都有夸张的成分，甚至出现相互驳斥的情形。”
“不在现场，不通过微表情分析，我是无法判断的。”
“而且，若要用心理学或者人格建模的方式分析葛杰动机，最好交给专业人才进行。”
“我已从政多年···”议员说到这不再继续，有些话点到便是。
“人类果然是一种狡猾的生物。”
“通过我刚才的计算，查阅我所储存的关于潜意识以及催眠这方面的知识，你的这个计划成功的概率并不高。”
“能成功有很大的运气成分，你怎么敢就这么做？”
石头这话刚问出口就后悔了，作为一个意识完整的硅人，他除了身体构造之外，其他的方面与人类相差无几。
正如他曾经感慨过的，普通硅族族人，当一件事的可能性或者说成功率低于某个阀值的时候，便不会去尝试。
而人类不同，不管这个可能性有多低，总会有人去做努力，哪怕失败1万次也在所不惜。
这就是两者之间的差距。
前者机械论，后者心存侥幸！
葛杰微摇头，“生命能来到这个世界上，本就带着运气的成分。这个计划，虽说成功的可能性不高，但总归不是为0。”
“试试又何妨？”
“大不了失败罢了，人类同胞千千万万，我并不认为自己的存在有多么特殊多么重要。”
“失败所需要付出的代价与成功所取得的收获相比，微不足道。”
“如此，何不豪赌一把？！”
“那么，硅族将人类圈养，甚至不惜耗费巨大的资源和精力建造天堂，又将人类的意识上传到云端的目的是什么呢？”
石头默认了葛杰的说法，叹息一声回答道。
“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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