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张沫重新回到自助餐厅的时候，时间已经过了40分钟。
欧阳远忠果然没有走。
而且正是因为他没有走，所以即使早餐的时间已经结束了，自助餐厅的员工们也依然不敢走。只三三两两的站在一起，低声交流着什么。
欧阳远忠原本在焦急地抖着腿，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看到她回来了，瞬间又摆出一副霸总的沉稳模样，用一种挑剔的语气说道：“我刚刚明确告诉你了，我只给你三分钟，你没听到吗？”
张沫不紧不慢地坐下玩手机，连眼角的余光都未曾施舍给他：“那你倒是走呀。不是也没走吗？”
陶源飘飘荡荡地回到了欧阳远忠的身后，他看着这个男人，知道他的末日即将来到，满脸都是复仇的快意。
欧阳远忠自然是不知道自己的身后有什么，他单纯被张沫的态度哽了一下，他这种家世财力，早就习惯性的被所有人捧着，极少遇到这种敢当面怼他的人。
他本来打算下意识的甩袖子走人，但是又看了一眼张沫那漂亮的脸蛋，多少还是有些不舍得，强行挽尊：“我这是再给你一次机会，记住，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了。我这种身家、这种长相、这种背景，这样的机会你这辈子大概也只能遇到一次了。”而且他还要靠着这个女人去说服韩潇。
张沫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目光中带着一丝玩味：“你这样的是挺少见的，1000个里面也就4个吧。”
至少，在这4个250中，他是贱得最出类拔萃的。
不过，可能是数学不行，又或者单纯只是脑子不太行，欧阳远忠压根就没有听懂张沫的讽刺，还以为在夸奖自己，不由得扬起一点笑意：“那这么说，你是答应我了？”
张沫没有接话，而是伸手去摸了一下自己面前的碗，形状漂亮的唇角微微一弯：“我的面冷了，欧阳少爷能帮我再打一份吗？”
张沫那张脸，不笑的时候就已经非常动人，笑起来更是格外勾人。
而这句“欧阳少爷”简直听得欧阳远忠浑身酥麻，觉得她向自己提出这种要求，就是在主动示好。
他就知道，不过是一个女人罢了，不管看起来多么的强势，最后的结果还是臣服于他罢了。
于是，欧阳少爷纡尊降贵地站起来，姿态优雅的竖起一根手指：“行吧，我就帮你打这么一次。但是你记住，以后不许这么娇惯，我不喜欢娇纵的女人。”
张沫忍住了想要把那根手指掰断的冲动：“呵。”
巧了，欧阳远忠不喜欢娇纵的女人，张沫不喜欢会呼吸的男人。
幸亏自助餐厅的员工们没走，两分钟之后，欧阳远忠端着一碗撒满了香葱的牛肉面回来了，摆到了张沫的面前，用一种恩赐的语气说道：“我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吃葱，但是因为我挺喜欢的，就给你多加了一些。”
这话说的，一点逻辑关系都没有。
张沫挑剔地看了一眼：“我不吃葱。”
欧阳远忠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悦：“那你得改，我吃什么，你就得吃什么。”不管处于什么关系，他都习惯旁人的绝对臣服。
张沫轻叹了口气：“随便吧，你爱放多少放多少吧，本来我也没打算吃。”
欧阳远忠一愣，怒了：“那你为什么还让我重新打一份？！你耍本少爷？”
下一秒，张沫突然站起身，动作迅速而果断，直接就把一整碗滚烫的牛肉面掀到了他的脸上！
在欧阳远忠痛苦的尖叫中，自助餐厅的员工们的惊呼中，张沫淡淡道：“当然是因为，刚才那碗，不够烫。”
.
再次来到派出所，一时间张沫还有点感慨。
她活了25岁，前面二十几年从来没来过这地方，结果这短短的一个星期已经来了两次，还是因为不同的原因。
不过，市区的派出所条件就是好一些，连凳子都是真皮的。
派出所的正气太重了，陶源的鬼魂进不来，只能在外面蹲着。
调解室里面，欧阳远忠已经重新换了一套衣服，也重新洗了澡，但是似乎那碗红油牛肉面的红油实在是太过给力，导致他现在眼睛还火辣辣的疼。他一边揉着眼睛，一边拍着桌子愤怒叫嚣着：“我告诉你，你死定了，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随你。”张沫低头玩手机，最高难度的数独[1]，正好用来打发时间。
欧阳远忠隔着一张红木大桌，对着张沫指指戳戳：“你不知道我背后有多少人吗？你敢跟我斗？！你！韩潇！还有你那个小破公司，全都完了！”
张沫继续玩手机：“哦。那我真是好害怕哦。”
不一会儿，进来一个负责调解的短发女警：“都给我坐下！”女警瞪了欧阳远忠，然后视线落到张沫身上的时候，明显愣了一下，但是很快调整过来，“你们来这里是为了解决问题，不是激化矛盾！”
欧阳远忠冷哼一声，忿忿不平地坐了下来，金属的椅子腿在地面上摩擦出巨大的噪音。
张沫笑了，这真是巧了，竟然又是上次那位赵警官。只是这一次，赵警官身后没有跟着她爹的鬼魂，也不知道是投胎去了，还是上哪儿玩去了。
一看到张沫，赵警官内心也是十分无语，今天是她从下面调到市局的第1天，没想到在这里也能遇到熟人。
特别是上一次，在调解完的当天晚上，郑家那个大儿子就莫名其妙在医院摔成了植物人，虽然调查的结果是医院的偷工减料导致的意外，但是赵警官总觉得不可能这么巧。
张沫倒是对赵警官的印象很好，她对所有在“男多女少”环境下努力工作的女性都抱有敬意和好感。
赵警官轻轻呼出一口气，看看向张沫：“张小姐，你知道你这种行为可能会构成寻衅滋事吗？”
张沫掀起眼皮：“他x骚扰我，我只是自卫反击而已。”
欧阳远忠再一次腾的一下站起来，怒声道：“胡说！你有证据吗？！我跟你无冤无仇，今天第1次见面，在此之前我根本就不认识你，我怎么可能骚扰你！”
赵警官再次：“坐下！”虽然感觉这里面应该还有别的纠葛，但是看两人的状态，已经是信了大半，“这些话不能乱说的，张小姐，请问你有证据吗？”
欧阳远忠指天发誓：“我愿意协助警方去调取当时餐厅的监控。我保证，从头到尾我连张小姐的一根头发丝都没有碰过！”
赵警官看张沫：“是这样吗？”
张沫点头：“他确实和我没有肢体上的接触，他只是言语上想要包养我，并邀请我今天晚上和他一起去参加yin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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