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丨按兵不动
「此为0197年11月24日，戒严来得比我想象的要早许多……」
他从不知道什么地方翻出一沓厚重的标准A4，将两张餐桌拼合到一起，做成合格的游戏桌，然后把纸片在其上展开。也许是因为过久的卷曲已经让分子层面发生变化的缘故，想要它服服帖帖的展示出画布，似乎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啪——！
一个水杯被放置在桌面的一角，与此同时，三张A4仿佛立刻认清了命运一般，跪服于神秘力量的面前，变得平坦：
“魔法很难将不可能的事情变为可能，但随着技术的发展，所谓「不可能」的壁垒终将被攻破。”
他的语气颇为平淡，眼睛里却闪着灼热的光，一只手拂过桌面，缓缓地俯下了身子：“在我二十岁的时候，名不见经传的留级魔导学徒张，在对液压等效与水锤效应的观测中，写出【将压力均匀分布的魔法】，此后被广泛运用在制造业领域……
“只可惜张本人不太懂得「契约」与「合同」，最终忙于在各种嘉奖之间奔波时，专利注册的保护期已经过去，若不是他的老师比较精明的同时还比较善良，怕是连一成收益都难以拿到。”
首先，布景总不能是空白的画面。我需要一个足够博大的地图，比如，一整座草原？宽阔，平坦，气候略干燥却也宜人。
【拟造书页的魔法】
只需要在里面写入很简单的一段内容，就能得到伴生的一支全自动记述笔，并且可以依据写入的具体内容变化不同的外形与材质，虽然无论如何也没法从它上面拿走太久，也即是「构造了使用过程而非实物」，没有在这上面打歪心思的必要。
这个过程，需要那么一点「想象力」：
“大王章鱼如果要写字的话，那还是怎么样的操作逻辑呢？”
依赖房间内寄宿的子机，安终的面前出现一十七面视野；依据古早堆成符文巨塔的术式，刻画内容的笔尖化为一十七枚；仰仗庞大「库」与「源」的算力支持，一副可称半写意的草坪场景在眼前缓缓铺展开来：
“但是这个材质似乎阻塞了我的灵感……”
如果要在这个场地上展开一次骑兵连对冲的磅礴战役，那么纸张的触感与样貌应该是陈旧发黄的羊皮卷轴，透露出一种「历史」气息——但是不要变得腐败，也不要有脆弱与鳞片状皲裂——虽然这个要求可能会显得有些过分：
“猜猜我为什么做了这个魔法？”
他将花露水喷洒到半空，打算以自身的魔力脉络调理香气，捏造出雨后的青草气味。
剑指已经扬到竖直状态！
【error-找不到对象】
“啧，忘记幻影构建的身躯没有正常的魔法脉络了，明明结构和物质上都一样，但就是没法用，总是叫人很疑惑啊……”
他指挥着8块形态各异的石子状骨骼，以外围肌肉令使其向中运动，犹如巨噬蠕虫撕咬猎物的牙齿。触媒因此而活化，魔力在此处投下它的视线！
啪——！
脸很疼。
“我记得我那个时候的11月应该没有蚊子的啊？这种生物不是应该在寒冷的时区需要休眠或者陷入大规模不活跃境地嘛！就算《趋同进化》纯粹放屁，也不能这么不尊重自然选择论，对吧？”
他承认自己偶尔也会买一些看起来没什么用，实际上没什么用的东西，等之后彻底忘了这是个什么然后就拿去当做耗材……不过以一般而言，没有人会拿这个东西当做香水用，薄荷味儿对安终来说还是有些太刺激了：
「之前在一本书里看到过某种能够跟随血缘诛连九族的魔法。既然知道终末效果的话，要不什么时候做个反向工程，没准就倒推出所需要的结构了呢？」
念想还未落地，子机成功捕获小昆虫的捷报就立刻传来——在近百道视线构造的囚笼中，它赖以为生融入环境的光学迷彩再不能发挥价值，在坐标与移动公式出现的一刻，败亡，将是计算的必然！
将散发浓烈清凉气息的液滴分散到空中的第二回目，安终稍稍闭上眼睛，短暂放松了纠正机制，沉入自己所构建的布景之中：
他看见一望无际的草原含着露滴，永夜的天空中，月光隐没，星点恒昌。但若是睁大眼睛看去，那所谓「繁星」之中，总有些持续发光且随意横移的「动点」，细致地锁定了才会知道，那是一些不叮人的无害的虫，屁股上散发着光……
“这是在施展什么巨大的魔法？很少见你这么认真，难不成有比这座城市还要大的规模么……你不要不理人。”
「唉，明明在远处，已经可以隐约地感觉到村落与人烟的」
当现实的讯号照入梦想，幻梦便在「真实」的污染之下被迅速覆盖，反复摩擦，最恶劣的洗盘相比之下也不过如此：
“就算是我想，魔力术式想要拓展到那么大，原理上也是几乎不能达到的啊……”
兴致一旦被打搅到，很多事情就会失去继续下去的动力。就比如此时，他已经在四下找花露水的透明塑料盖子了。
“那么，它有些什么用呢。我猜它对于我们目前的处境，多少会有点益处？”
……从狭义的角度而言这些很难等同起来啦；但是以广义视角，也不是不能这么说，毕竟意识在无接触状态下是很容易「劣化」的。而且也能有利于心理健康：
“是且只是个玩具，你要不要一起？”
包装意图和解释失败太繁琐了，好歹都是一起住了那么久的人，自己这点爱好，想必早就能够接受了……
“huh！！”
……吧？
“外面的世界，就在不远处，200米以内唉！正在发生那么多稀奇古怪的事故，我们就这么在店里坐着真的好吗？而且没有了客流量，总资产每一天都在减少……”
“那又怎样？”
可以动手的地方，早就派出子机悄悄布置过了，眼下最紧要的并非激进行事，而且这种情况下，电子软体的监视强度也在升高：
“我们的资金不计任何输入源也能坚持好几年，你不会以为这种情况能持续多久吧？再者也不至于完全失去全部输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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