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的姐姐头发花白，满脸沟壑纵横，疲老的面容还夹杂着明显的病态。
“姐姐，我去给你们做饭呀。”
小女孩招呼祁羽坐在自己的床榻上，也就是和自己的姐姐挨近，两张床榻之间，只有大约十厘米左右的间隔。在苏璃月确认姐妹俩都是人后，祁羽硬着头皮坐了上去。
“你很面生，咳咳。”
“是外面来的人吗？咳咳。”
“我叫赵沅，她是我妹妹赵灵，咳咳。”
赵沅连续说了三句话，但每一次都有咳嗽的间断，似乎以她现在的身体状态，说话都已经有些不容易了。
“没错，叨扰你们了。”
祁羽诚挚的开口，不管如何，遇到这种情况，先表示感激和歉意是没错的。
“无妨，我们这儿，倒是好些时日没有见生人了，咳咳咳……”
赵沅这一次咳的有些重，胸膛剧烈起伏，苍老的面容更显得枯槁。也就是这时，祁羽才抬起头仔细观察赵沅。
一身洗得发白的粗麻布裹身，胸口处却露出了一大片雪白，锁骨之下皆是皮包骨。
“璃月，这是什么怪异的疾病吗？”
祁羽还是第一次见面容苍老，身体的肌肤却还是犹如少女般的人。
“我也不知道呀，病症什么的，我一窍不通。”
苏璃月的声音在祁羽的脑海中响起。
这时，赵沅的手和脚从被褥中伸出，看到这白皙的手掌以及粉嫩的脚趾后，祁羽更加笃定了自己的猜想——赵沅，只是面容变得枯槁，身体的其他部位，都与正常的少女无异。
“公子，我去给你倒杯水。”
言罢，赵沅赤着脚，向一旁的残破木桌走去。
“祁羽，这女子并没有流露出任何杀意，应该是单纯的好心。”
从刚才开始，苏璃月就一直默默打量着赵沅，却没有发现任何破绽，她就是一个得了诡病的普通人。
“姑娘，你好好休息吧，我不渴。”
祁羽打断了赵沅的动作。
”公子，放下心，我这……不会传染。”
赵沅对着祁羽微微一笑，即使面容枯槁，仍旧有些少女气在里面。
祁羽见状便不再阻拦，而是询问道：“沅姑娘，冒昧问一下，你这是什么病症？”
即便祁羽不懂，但保不齐听到名字后，苏璃月知道这病症的根源。或许只是她一开始没看出来罢了。
“哗哗……”随着茶壶中的水缓缓流入杯底，赵沅淡淡的开口：“我这不是病，这是诅咒。”
“诅咒？”
祁羽一向不信这些虚无缥缈的鬼神之说，但极光不同现实世界，说不定这边真的有什么独特的说法。
但赵沅并没有详细解释的打算，只是用“诅咒”来一笔带过。
“璃月，你听说过吗？”
“没有。”
苏璃月摇了摇头，即便她来历非凡，见识广博，但也不是全知全能。极光的邪术众多，这诅咒是某种邪术的分支也说不定。只能由本命魂器与医道有关的人来诊断。
专业的事还是要交给专业的人来做。
“姐姐，大哥哥，吃饭啦。”
随着小女孩的脚步，羊角辫在空中轻摇，只见女孩手里抬着三个碗，碗里是三个大小不一的白面团子。
“你们等一下，我再去做一个汤。”
赵灵轻快的声音响起，娇小的身躯向门帘后跑去。赵沅看着自己的妹妹，眼里满是宠溺，直到她的身影从视野中消失后，赵沅才对着祁羽微微一笑，示意坐下吃饭。
“沅姑娘，你吃我这个吧，这个大一些。”
祁羽看见赵沅拿了个最小的面团子，有些不好意思。
“无妨，我本就吃的少。”
赵沅摆了摆手，淡雅内敛的气质显露无遗。祁羽看着赵沅，没有再劝说什么。
“璃月，这东西……”
苏璃月知道祁羽想问什么，仔细端详片刻后说道：“没问题。”
得到肯定的答案后，祁羽拿了比赵沅那个稍微大点的团子，狼吞虎咽起来，即便是混着土，祁羽也能吃的很香。毕竟，这可比酸涩的树叶和蠕动的虫子好多了。
赵沅看着祁羽的样子，轻笑了起来，“公子，还未请教你姓名。”
“呜呜，我叫池指墨。”
祁羽嘴里都被面团塞满了，声音含糊不清。
”我叫祁子墨，是一名书生。”
赵沅愣了一下，随即更是打趣道：“祁公子，下次吃慢些。”
……
这顿饭虽然简陋，祁羽却已经相当满足。果然环境是最能改变人的习惯的，吃了很多大自然的馈赠后，面团子搭配菜叶汤，也能让祁羽感觉是味觉盛宴。
赵沅重新躺回床榻上，似乎咳嗽更加重了些。赵灵则端起碗筷去后厨清洗。
“祁公子，过来坐。”
赵沅对着祁羽招了招手，示意他坐到刚才的位置上。
“沅姑娘，你可是有什么话要说？”
听到祁羽的询问后，赵沅抬头，白色的睫毛轻颤，“祁公子，我有一事相求，咳咳咳。”
“沅姑娘，你说。”
吃了别人家的东西，如果是力所能及的忙，祁羽并不想推辞。
赵沅看了一眼门帘后，轻声开口：“祁公子，可否……带我妹妹一起走。”
祁羽一愣，没想到是这种要求。
“祁公子，先听我说完，咳咳。”
赵沅了解自己的身体状态，现在看似没有大碍，但这个诅咒依旧在不断侵蚀自己的生机。赵沅很怕有一天自己突然离去，到时候赵灵便只剩一个人。
赵沅的请求也很简单，不是要祁羽照顾赵灵一辈子，只是将她带到一个有人烟的地方，起码让她有能生活的资源，至于生活的如何，就是赵灵自己的事情了。
听赵沅说完后，祁羽不禁有些疑惑，这村落，不仅仅只有姐妹二人。在自己初来之时，明明看到几户村民的，虽然人不多，但对于赵灵来说，生活在熟悉的地方应该会更容易才对。
“祁羽，从刚才开始，你怎么一直在自言自语呀？”
苏璃月的声音响起，不知多久前，就一直看着祁羽自言自语。起初以为是祁羽在玩儿呢，现在怎么还玩上瘾了？
“行了，咱们快赶路吧。”
“祁羽。”
“祁羽？”
连续叫了两声，祁羽都没有任何回应。苏璃月顿时感到有些不对劲，也不顾是否有别人，只好显现出实体。
随即，苏璃月看到眼前这一幕后，瞳孔骤然收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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