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色的粘稠物像是有生命一般，不断在老头的身躯上蠕动。
“后生，看来的确是你病了，而且病得不轻。”
老头伸出腐烂的舌头，将嘴角的粘稠物卷至口腔中，同时继续抓挠着头顶的白藓，对着祁羽微微笑道。
两人的对话都毫无逻辑可言，祁羽甚至都不知道有没有病症这一说法，只是跟着老头的思路回应。但此时，两人已经没得谈了。
“砰！”
木门被撞碎的声音响起，一只分不清是人是兽的怪物，瞬间撕咬向祁羽的后背。祁羽的精神力感知，几乎都已经全部覆盖在屋内，对于外面的情况一无所知，此时只能仓促间进行防备。
破狱剑横斩而出，与怪物的利齿碰撞在一起，二者发出精铁交鸣的声音。这时候，祁羽才看清怪物的面貌，或者说，那本来就是活人。
依稀能看出那是一张女人的脸，眼眉有几抹淡淡的胭脂红，密密麻麻的脓包将她的五官都挤得变形，一排坚硬无比的利齿从嘴巴里倒扣而出。
“滚！”
祁羽用力斩出，细密的剑气不断切割着女人的利齿，最终切割到脓包时，腥臭的脓液瞬间爆开，直奔祁羽的面门。
见状，祁羽只好暂且作罢，向一旁闪去。这一轮交锋后，祁羽能感知到，女子的境界刚刚抵达【灵觉】境小圆满。虽然她的利齿出奇的锋利，但要是自己动用全部力量的话，可以很容易将其击杀。
两人的战斗持续时间极短，可当祁羽回过头时，却发现老头已经消失不见了，只留下一堆不断蠕动的粉色粘稠物。
“这怎么可能？”
女人想再次向祁羽扑去，却像是收到某种信号一般，对着祁羽发出几声沉闷的低吼之后，迅速向外逃去。
祁羽眉头紧锁，犹豫片刻后，最终并没有继续向女子追击。
这座城实在是太过诡异了，疯癫的老妪，疑似有臆想症的老头，现在又出现类兽的女子，这一切都让祁羽感觉浑身不自在。
这时候，一个念头让祁羽的神经瞬间紧绷，随即感觉毛骨悚然，嘴唇都有些哆嗦，“应该不会吧。”
如果说迎晖城的样貌，才是极光内大多数城池的现状的话，那么之前的云霞城是否太过平静了些。
这个念头刚一升起，就被祁羽否定掉了，“师兄他们应该都是正常人。”
“不对，他们肯定是。”
祁羽不再去纠结这个问题，而是蹲在地上，仔细观察起这些粘稠物来，并且将精神力的感知范围扩大，防止类似的情况再次发生。
虽然土陶锅已经破碎，无法再间接为它们提供热量，可掉落在地上的粘稠物蠕动的频率却越来越快，甚至已经逐渐向祁羽的脚边靠近。
祁羽将精神力注入破狱剑中，将其猛得插入地板上，肆虐的剑气浪潮不断向周围扩散，当接触到粘稠物时，它们就像是受惊的小孩，迅速向后翻滚，速度是之前的几倍不止。
“原来你们也是活的。”
虽说祁羽在看见它们，没有热量供应后还能继续蠕动，就已经猜出了个大概。但此时经过印证之后，也着实感到有些惊悚。
这座城或许并不是空无一人，而是……他们都活在暗处？
几息之后，粘稠物已经全部蠕动至墙角，甚至有向墙壁攀爬的趋势。祁羽将破狱从地面拔出，既然确定这些东西有害，那么就不用留手了。
战器锋芒！
一道泛着金芒的血色剑气瞬间暴涨，如弯月般向这些粘稠物横斩而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嘶吼声响起，当剑气碰到粘稠物之时，它们就像是熔岩下的冰霜，顷刻间便烟消云散。
刺鼻的花香几乎已经凝为实质，祁羽都有些扛不住了，只好先行从屋内退出。
说来也奇怪，虽然剑气是横斩而出，不至于破坏了房屋的稳定结构，可在祁羽站在街道之后，这间木屋就瞬间坍塌了，像是刻意掐着时间一般。
“嘶……”
“后生，你怎的把老头子的家当都给毁了，呵呵呵呵。”
“你还说你没病，我看啊，你病得实在不轻。”
话音落下，老头的身躯发出巨大的声响，在祁羽震惊的目光之中，老头的躯体硬生生被掰成了水平状，手脚垂直于地面，像是一只人形狼狗。
“呵呵呵呵，老头子为你治病可好？”
这一次，祁羽不打算手下留情，而是占据主动权，破狱被祁羽反手握住，肆虐的血红剑气环绕于剑身。
老头的速度极快，与他先前的状态简直判若两人，此时正腿脚并用，面目狰狞地向祁羽冲去。
一排坚硬的利齿从老头的嘴里倒扣而出，上面还有腥臭的脓液滴落。
剑气肆虐，以二人为中心的地方，向周围爆发出一圈圈精神力波动。
“你也是【灵觉】境！”
交手之后，祁羽才发现自己先前的判断失误了，老头并不是普通人，并且他的境界和自己相当。
“呵呵呵，后生，老头子刚才确实是普通人，但现在……”
“我是在为你治病啊！”
坚硬的利齿挡住剑锋之后，老头硬扛着剑气的侵蚀，抬起自己的前掌就向祁羽的脖颈刺去。
祁羽动用了战技天授，不慌不忙地避过了这一击，随即一个侧身，单手握住剑柄挡住老头的利齿，一条腿猛踢向老头的身躯。
“砰！”
似乎是没想到祁羽能如此轻松的躲过去，老头结实地挨了这一击，匍匐的身躯瞬间砸向周围的房屋上。
“呵呵呵呵，后生，你怎的如此不听劝。”
“老头子我是在给你治病，给你治病啊！”
腥臭的脓液不断从老头的眼窝里流出，他宛若疯魔般继续向祁羽撕咬，速度比之前快了一倍。
祁羽正握剑柄，顺势刺向老头，平静地说道：“你知不知道，我也是在给你治病。”
血红的剑气逐渐凝聚在剑锋之上，祁羽已经不打算耗下去了，看样子根本无法从这个疯老头这，得到任何自己想要的信息。
“你的病，好了。”
话音落下，破狱避开了坚硬的利齿，沿着老头的眉心直直刺入，剑气在头颅里不断肆虐，老头的身躯剧烈抽搐，嘴里还不断念叨，“病，病，我没……”
祁羽用力挑起剑柄，破狱瞬间将老头狰狞的面容一分为二，他的身躯在半空抽搐片刻后，直挺挺地倒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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