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命休矣!!
赵雨绝望地闭上了眼眸。
电光火石间,溪对面射出一箭,如流星破空,带着锐啸直扑潘璋面门。
潘璋刚喊出 “乱箭射死” 四字,眼角余光已瞥见寒光袭来,顿时惊出一身冷汗,猛地侧身躲避。
箭簇擦着他的护心镜飞过,重重钉在其身后的老槐树上,箭羽兀自嗡嗡震颤。
追兵们见状哗然,生怕杀出一路敌军手中强弓尚未拉满便纷纷停住,警惕地看着对岸方向。
赵雨等不来乱箭,睁眼一看,心下大喜,眸中生机重燃。
潘璋怒喝向溪对岸。只见上千名刘军将士如猛虎下山般从密林里杀出,为首一员青年将领银盔银甲,手持青龙偃月刀,正是关平。
他身后千余士兵呐喊着涉过小溪,溪水被踩得浪花飞溅,刀锋在残阳下泛着凛冽寒光。
“潘璋逆贼,今日就跟你了结以往的恩怨!” 关平声如洪钟,话音未落便已纵马跃至溪中,刀光一闪,将两名试图阻拦的朱军劈倒在地。
混战瞬时爆发。潘璋轻骑追击,身边士兵极少,而关平却有足足千余人,一个照面就将他们杀得丢盔弃甲。
溪畔狭窄的石径上,刀枪碰撞声、呐喊声、哀嚎声交织在一起。
潘璋想逃,可江东的劣马万万跑不过关平胯下高欢送来的辽东宝马,几息的功夫便被追上。
二马交错,关平顺势旋身,刀锋带风横扫潘璋腰肋。
潘璋急勒马缰,侧身避过,反手挥刀劈向关平肩头。
关平沉腕格挡,随即刀锋上挑,直取潘璋咽喉。
潘璋后仰躲闪,头盔被刀风削落,发髻散乱。
关平可不是匹夫,压根不与潘璋逞匹夫之勇,刚斗了两合,见士兵基本清理掉了潘璋的手下,便用眼神示意众人一拥而上。
登时,刘军士兵一齐扑向潘璋,那阵仗就好像蚂蚁在搬运食物,又像是食人鱼协作撕咬猎物,仅仅片刻功夫后就将潘璋分成了不知几份,几乎人人手中都有一团碎肉。
关平也不吝啬赏赐,一时之间士气振奋。
赵雨踉跄着身子上前,抱拳道:“在下赵雨,吴王麾下一屯长,见过将军。”
关平下马回礼:“在下关平,征南将军长子,奉抚贼将军(刘秀)的命令作先锋开路前往夏口支援。”
“敢问现在夏口情况如何?”
赵雨闻言叹息:“唉!贼子十分厉害,城破了,守将也死了。”
说着,他掏出一封信:“这是陈将军的求援信,小的冒死带出。”
关平蹙眉:“怎会如此!吴王在何处?快带我去找他。”
赵雨“啊”了一声:“吴王不跟你们在一起吗?我一路逃来,不曾见吴王踪迹!”
刘裕比刘秀早十几天返回江夏,怎么着赵雨也该先遇到刘裕。
再者,夏口陷落是今天的事情,刘裕早该到了。
不会是行军路上出什么事了吧?关平心头一紧,忙是派人向刘秀传递消息,等待对方指示。
不多时,刘秀便飞马传回命令,叫他即刻返回。
关平与赵雨不敢拖延,整兵便撤。
待汇合后,刘秀也不解释,领着一干战船,往后撤了几十里。
赵雨懵了,求见刘秀,问道:“夏口沦陷,江夏有被攻破的风险,将军为何不进反退?”
刘秀轻笑,递给赵雨一杯茶,解释道:“将军莫慌。吴王早到,却不出现在夏口,想必是有所图谋。”
“以吴王的本领,击退常遇春只在旦夕之间。你我挡在这里,不日便可见到常遇春的溃兵。”
赵雨半信半疑地点点头。
次日,常遇春屠夏口的消息传至刘秀军中,全军上下莫不义愤填膺。
赵雨捶胸怒吼:“常扒皮,你怎如此心狠手辣!”
过了三日,果真有斥候回报探到了常遇春的踪迹,称对方正在被一路兵马追杀,手下仅剩千余人。
赵雨大喜,第一个请命:“末将自认有万夫不挡之勇,又恨那常遇春入骨,愿作先锋!”
刘秀自然应允,又拨丁奉、留赞二将暂时听其调遣,一同拦截常遇春。
三将到了地点,须臾后便见到了常遇春的部队。
但见烟尘滚滚处,残兵狼狈奔逃,衣甲染血者十之八九,常遇春虽仍横刀立马于阵中,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已是强弩之末。
“常遇春!你这刽子手也有今日!” 赵雨双目赤红,拍马挺枪直冲而去。
丁奉、留赞见状,当即分兵两翼,丁奉率三百刀盾手截断常遇春退路,留赞领两百长枪手列阵压上,将常遇春的千余残兵与主将分割开来。
常遇春见来将气势汹汹,厉声喝道:“无名鼠辈也敢拦我去路?老子横扫天下之时,尔等还不知在何处放牛!”
说罢挺枪迎击,枪尖如流星赶月般刺向赵雨面门。
赵雨早料到此招,侧身避过枪锋,雁翎刀顺势出鞘,刀光如匹练般劈向常遇春腰间。
两马相交之际,金铁交鸣之声震耳欲聋,转眼便斗了二十余合,难分胜负。
激战中,常遇春忽觉左臂一麻,竟是此前被追兵所伤的旧创发作。
他咬牙挺枪再刺,却被赵雨抓住破绽,一刀格开长枪,顺势欺身而上。
赵雨一声暴喝,左手抓住常遇春的护心镜,右手长枪猛地刺入其胸口。
常遇春双目圆睁,难以置信地看着胸前的长枪。
他猛地发力想要回刺,却因伤势过重气力不济,长枪脱手落地。
赵雨手腕翻转,枪杆再进三分。
常遇春“哇”地吐出一口鲜血,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赵雨拔出长枪,鲜血喷涌而出,常遇春轰然坠马。
残余的朱军见主将被杀,顿时军心大乱,丁奉、留赞趁机率军掩杀,不多时便将残兵尽数剿灭。
之后又过了一时辰,赵雨见东方烟尘滚滚,心知是刘裕的兵马,便下马等待。
很快,他便见到阵首的李广,快步上前行礼,并献上常遇春首级:“末将赵雨,见过李将军。”
李广喜形于色:“太好了!”
要问他为何如此高兴?说来搞笑,他奉命追击常遇春,但这常遇春专挑偏僻的地方走,把他搞得晕头转向找不清道路。
若非赵雨,常遇春还真跑掉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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