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作坊下药太猛了。
直播镜头没有片刻前摇，在记者们自我介绍结束后直接对准了那些已经支离破碎的断肢，模糊的血肉拌着淋漓的泥水挂在断壁残垣上，被风一吹就摇摇晃晃，空气中尘土飞扬，鸟雀鸣叫声悠长且瘆人，隔着屏幕仿佛都能闻到那股令人作呕的腐肉气息。
如果不是高墙之上还挂着黎明军需厂的牌子，恐怕没人会将这人间炼狱般的地方和有基础防御系统保护的军需厂关联在一起。
姜林她们屏息在看，个个握紧拳头恨不得现在就把巴掌甩在明德的脸上，之前张志强的行事就已经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她们的容忍度，现在发现张志强不过是冰山一角，冰面下是更加腐烂恶心的东西，让人看一眼都觉得难受。
“这不是黎明的军需厂嘛？咋个会搞成嘞个样子？？啥情况哦？”旁边有道苍劲的声音响了起来，穿着工作服的大叔凑近了去看屏幕上的内容，脸上的表情比姜林几个还要愤恨，“这是在搞什么？？”
“明德把军需厂炸了，但是这好像不只是把军需厂炸了这么简单哦。”穿着工作服的大姨凑上前来，指着画面中的那些断肢和被摧毁的防御系统，“这个伤口明显就不是炸伤，而且军需厂都有基础防御系统，足够支撑到他们转移……”
“狗日的，之前不就是说明德的那些人改造了星际变异体来搞事吗？估计这个也是，那今年联邦外围突然激增的星际变异体，怕不都是明德搞出来的哦。”
“我觉得也是，我说为哪样星际变异体杀不完，而且今年还越来越多，是不是明德的那些人搞的……”
议论声越来越大，原本应该是午休时间，结果投影这边聚集的人越来越多，甚至把姜林她们几个直接从中间挤了出去。
对于见惯了这种场面的黎明最强五剑客来说，这直播看不看的，差别不大，干脆就收拾了餐盘往休息室那边走。
“这二十多个突然出现的媒体，该不会是万和搞的吧？”杨星从刚刚就觉得权雅的表情实在是过于淡定，像是对此早有预料，“雅雅，别告诉我这都是万和的熟人……”
“共同发声的号召，确实是万和发出的，但这些媒体和记者，跟我们万和没有关系。”权雅依旧是笑眯眯的模样，对万和制造了这样轰动联邦的大操作完全没有任何骄傲或者得意的表情，“万和提供一切物资补给……这些人，是自发前往战场，将这些情况传递出来的。”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刚刚有好几个媒体的记者，还是黎明新闻学院的在校学生，她们甚至连联邦媒体资质都没有……我已经让万和那边加急给她们办理证件，但现在交火双方都不一定是人，恐怕她们的安全还是无法得到保障。”
如果没有联邦认证的记者证，交战双方有可能将其视为对方阵营的间谍。
“五年前，黎明的血泪教训已经吃够了，现在绝对不会再吃。”权雅抿唇，表情复杂，“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把黎明变成所有人的黎明，才有可能赢。”
“说到这个，黎明已经收复了包括m417星系在内的七个星系，明德最近日子不好过，恐怕会有不少的小动作。”杨星甩出昨天晚上刚得到的消息，她摸摸下巴，有些悲观地开口道，“明德改造星际变异体这件事情虽然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但怎么去解决，还是个大问题。”
姜林正在调整工作服的暗扣，漫不经心地问道：“黎明那边怎么说？”
“在等谈和。”江鹰无奈摊手，“我昨晚刚跟我哥联系上，按照明德的意思，本来是想把第五也拉下水混战，但第五恒昌以第五本家出事为由关起了门，现在明德没找到下来的台阶，黎明也只能跟对方僵持，大战应该是不会有了，但小战应该会继续。”
“是吗？是在找下来的台阶，还是在……找再次动手的时机呢？”方才就没说话的康尧突然开口，一张嘴就是劲爆消息，“我最近在整理第五家和明德张权家的电联内容，在第五本家出现动乱之前，明德从第五那里订购了两千支d－001号神经毒素。”
“这些神经毒素将分三批生产移交给明德，按照时间来说，后天就是第二批神经毒素移交的时间，两千支d－001号神经毒素足够摧毁目前黎明的核心队伍，一旦真的操作成功，黎明现在的优势将不复存在，有可能……再现元日事变。”
“明德想要把这件事情拖下去，恐怕不是在等台阶，是在等d－001号神经毒素全部交货。”
江鹰有些紧张地舔了下嘴唇：“但是和明德签订合同的第五明朝已经死了，第五恒昌……应该不会这样做吧？”
没人说话，甚至姜林都是沉默的。
江鹰有点讨厌这样的安静，他拱了一下姜林：“姜林你说话啊。”
“我觉得他会。”姜林表情平静，像是对此早有预料，她看着江鹰，亲手戳破了对方的最后一点妄想，“第五恒昌坐在了那个位置上，自然会维护第五家族的利益，这是已经达成的协议，为了黎明去惹这么多年一直合作的明德，不划算。”
d－001号神经毒素，专门针对SSS级单兵研发，第五家族只要有SSS级指挥一直稳坐在食物链的顶端，下面的人再如何撕咬，不会撼动那王座就行。
反正用作交易牺牲品的，又不是第五家族的人。
“巴掌不扇在他们的脸上，他们是不会知道痛的。”权雅抿唇，有些沉重地开口道，“之前万和一直在研发d－137号神经毒素，现在估计还需要一两个月的时间，才能批量生产，这对于第五家族来说是个威慑，但……我怕黎明撑不过这一两个月。”
“那就想办法，让黎明撑过这一两个月。”杨星握拳，斗志满满，“后天的那批神经毒素不能抵达明德。”
见旁边的姜林又不说话，杨星一把勾住对方的肩膀，语气带着些许调侃：“我说小姜啊，大家开会的时候，你不能老是沉默啊，你这样不利于队伍团结，你也得发表一下自己的建议是不？”
“你们还记不记得……有个人曾经被绑了很多次，还差点被人注射d－137号神经毒素？”姜林任由杨星勾搭着自己的肩膀，她甚至微微屈腿，减少了杨某垫脚的高度，“有形的威胁固然稳妥，但无形的威胁或许也能用得上，你们觉得呢？”
“你的意思是……”权雅对上姜林的视线，“将d－137号神经毒素研制成功的消息，放出去？”
姜林表情冷淡，说出来的话却让人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不，我的意思是，让第五家族的人直接试试，d－137号神经毒素跟他们自己研发的d－001号神经毒素比，是否逊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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