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昊的过往被自己儿子扒出来，他有些尴尬，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只能苍白无力地解释道：“我对你母亲是真心的。”
“真心的？所以你毁了她，一个千金小姐给你当妾室，你是不是很得意，践踏她的时候是不是很爽。当妾室就算了，你还娶了她的堂庶妹当了嫡妻羞辱她。”
“不是的，当时真的是形势所逼，才娶了应柔，她的父亲能在事业上帮到我，而且她也答应，等应淑生下孩子，也就是你，让把你放到她的名下，你就是名正言顺的嫡子。当时你母亲也是答应了的。”
秦搏一真的想笑。
那个应柔，表面上大度，贤良淑德，实际上私底下天天来羞辱母亲，让母亲天天郁郁寡欢。
母亲本来有了心上人，就是因为秦昊的破坏，让她永远失去和爱人共度余生的机会。
秦昊还打着爱母亲的名义，真是可笑。
若是真的爱母亲，为什么会毁了她，为什么让她做妾，为什么还会在母亲健在的时候就有庶子出生，为什么会在她被诬陷的时候不查清楚。
说来说去，所有的选择不过是权衡利弊的结果。
秦昊还在想证明他是爱秦搏一的。
他道：“搏一，秦家的家业，我从未想过要给其他人。”
听到这话，秦搏一好想笑。
他确实也是笑出了声，道：“其实，你从一开始不是挑中我，而是想多生几个孩子，找一个最优秀的，只是在出现我母亲出事的时候，你曾经怀疑过我不是你的种，才会将我关进地牢，那时候你就想要查。可是很不凑巧，那会出了事情，你必须要去处理，你出去了一趟被算计了，没了生育能力，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你再也没有孩子出生。
除了章姨娘的两个儿子，其他的姨娘生的都被章姨娘下了手，在那段时间夭折了。
你很生气，但是那时候你考虑了两个儿子，还考虑了章姨娘的娘家，所以你只当不知道。
你后来纵容我不回家，还派人看着我就是怕章姨娘再下手。
你从始至终，都只考虑了你的利益。
哦，还有继承人这件事。
你为什么会选择我当继承人，不过是因为我越长大越像你，一直到成年，简直是你年轻时的翻版。
而秦立和秦邦，他们长得俊俏，没有几处像你的地方，你有过怀疑，但是没找到证据，稳妥起见，还是我这个大儿子比较何时继承家业。”
秦搏一戳穿了秦昊的真面目。
秦昊的心中五味杂陈。
对于这个儿子，他是真心疼爱，虽不说全心全意，但起码相较于其他的孩子，他的关注度更加高。
如今闹出了今天的局面。
秦昊垂头丧气地坐在地上，等待着自己儿子对自己的宣判。
回顾从前的种种，他对不起自己爱的女人，对不起自己的儿子。
看自己儿子迟迟没有对自己动手，秦昊拿起手中的剑，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先把疯癫的章姨娘杀掉，随后也自己抹了脖子。
鲜血喷涌而出。
秦昊最后说道：“对不起。”
他带着对秦搏一的愧疚闭上了眼。
他知道，即使是自己不自杀，闹到这样的局面，秦搏一也会杀他，他不想死在自己儿子的剑下，他自杀也算是减少一些愧疚，别让自己的孩子背上杀父的罪名，也算自己最后尽一下父亲的职责。
他这一生做了太多的错事，委屈了心爱的女人，寒了大儿子的心。
他死有余辜。
一夜之间，秦家死了四口人，秦搏一根本就没打算厚葬他们。
吩咐手下，都是破席子一卷，丢到乱葬岗，大火一烧了事。
齐顺因为有一饭之恩，留了性命，还继续做着管家的活。
秦搏一坐在椅子上，突然问道：“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冷血？”
齐顺想着秦昊和章姨娘等人做的事情，他说不出半句秦搏一的不是，那些事情落在他身上，他不一定能有秦搏一理智。但他也好歹跟了秦昊多年，秦昊对他不错，他也说不出任何诋毁秦昊的话来,索性低头不说话。
秦搏一没有强迫他回答，也没有怪罪他没有表态。
因为他知道，齐顺的表现才是一个正常人该有的表现。
若是齐顺这时候说一些违心的话讨他欢心，他估计会把齐顺打发出去，打发得远远的。
因为家中人都死光了，秦搏一便让齐顺去张罗提亲事宜。
齐顺收到命令的时候愣了一下，然后便走到秦搏一身旁，拧动桌上的烛台，秦搏一的身后便出现一道书墙，上边存放着各式各样的书信及账册。
“大公子，您先看看这些再做安排吧！其实老爷没你想得那么坏。当初关于你娘的事情我知道得不多，但是有一言我想还是要跟您说，不然对老爷不公平。
就算老爷不算计你母亲，她也未必嫁得良人，那会应家已经是你母亲的二叔当家，本来是准备将你母亲嫁给个老头子做妾的。
还有应柔的事情，当初娶应柔就是因为知道你母亲懦弱，想着找你母亲亲近的姐妹做个伴，这个事情是问过你母亲的。只是没想到应柔是个心口不一、口蜜腹剑的人，他答应你母亲的事情他做到了，就是让你做嫡子，让你养在她身旁。”
齐顺说完便离开了书房，留下秦搏一一个人待在书房。
秦搏一在书房一待就是一整天。
看完所有书信和账册，他终于明白父亲为何会硬是让他娶王家女。
水匪和官兵。
这个世道已经发展到如今的程度，官匪一家。
他一直知道自己父亲明面上是做漕运生意的，实际上是水匪，他并不觉得这个身份有什么不好。
不受官府管辖，自由自在。
如今一看， 却与官府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水岭郡的郡守王阳为了能有最后那五万的兵马的掌控权，时不时让水匪出来活动，然后就是三分五次的剿匪行动，玩得跟过家家似的。
秦搏一将书信归位，独自一人坐在书房。
齐顺端着一壶热的茶水进了门，给秦搏一倒了一杯，自己则跪在地上。
“齐管家，你这是干什么？”
秦搏一不解地问道。
“大公子，我齐顺今天是舔着个老脸来求一求您。”
“你说说看。”
“您能不能和老爷一样一直护着闵河上的渔船？您知道吗？这些年，老爷答应和王大人合作，就是为了保障这些渔民的利益，能让他们在这条河道上挣点钱糊口，为他们保驾护航。”
齐顺自己也是渔民家庭出身，就是因为秦昊护了这条河上的贫苦的渔民们，他们才能安居乐业。
他怕秦搏一上位，不肯再花时间的精力去做这种赔本的事情，到时候这些渔民们可怎么办！
秦搏一也不喜欢为难人，开口道：“一切照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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