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北的局势也同时恶化。
纳兀儿不亦鲁汗见城南方向烟尘滚滚,知道萧干已攻破城门,心中大喜,下令骑兵发起冲锋:“兄弟们!冲进去!活捉完颜阿骨打!”
达旦部骑兵们挥舞着弯刀,骑着战马冲向城门,战马人立而起,马蹄轰然落下!
“轰隆”一声,城门被彻底撞开,骑兵们如潮水般涌入城中,对着残余的金军士兵发起进攻。
原本还在城墙上顽抗的士兵,见骑兵如潮水般涌入,瞬间失去了所有斗志。
一名年轻的金军士兵扔掉手中的弯刀,抱着头朝着小巷深处逃窜,却没跑几步,就被一名骑兵追上,弯刀落下,倒在血泊中。
更多的士兵选择放下兵器投降,他们已经没有战斗的心气,跪在街边,双手抱头,眼神中满是恐惧与绝望。
有的士兵甚至来不及卸下铠甲,就匆匆跪在地上,嘴里不断念叨着“饶命”。
奚族与达旦部的士兵们手持兵器,在街道上巡逻,遇到抵抗的金军便直接斩杀,遇到投降的则将其集中看管,整个大同城陷入一片混乱。
民房内的抵抗则更为惨烈。几名金军老兵躲在一处民宅的阁楼里,依托窗户向外射箭,试图阻挡联军的推进。
达旦部勇士发现后,直接点燃了民宅的木门,浓烟与火焰很快弥漫了整个阁楼。
“出来投降!否则烧死你们!”一名达旦部勇士高声喊道,手中的弯刀闪着寒光。
阁楼内的金军老兵大喊:“老子随陛下起兵,只有战死的完颜氏,没有投降的女真人!”
喊罢,依旧向外射箭,最终被浓烟呛晕,葬身火海。
还有的金军士兵躲在百姓家中,试图混在平民里蒙混过关,却被百姓们指认出来,金军在大同的统治本就不得民心,如今城破,百姓们自然不愿再包庇这些压迫他们的士兵。
联军士兵根据百姓的指认,将躲在民房内的金军士兵逐一揪出,要么斩杀,要么俘虏,竟是没有一人逃脱。
街道上,到处是散落的兵器、盔甲与尸体,鲜血染红了青石板路,顺着缝隙流淌。
房屋倒塌的“轰隆”声、火焰的燃烧声,士兵的惨叫声、联军的呐喊声交织在一起,曾经繁华的西京,此刻已沦为人间炼狱。
一名躲在墙角的大同百姓,看着眼前的惨状,忍不住捂住嘴,泪水从眼角滑落,他不知道这场战乱何时才能结束,也不知道未来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子。
完颜阿骨打得知南北两路城墙都被攻破,心中明白大势已去,却依旧不愿投降。
他身着金国皇帝的金纹铠甲,手持弯刀,率领身边最后的三百名亲卫,在王府前组成防线,准备与联军决一死战。
“陛下,咱们突围吧!城西还有一条小路可以出城!”完颜宗中带着副将完颜娄室跪在完颜阿骨打面前,语气急切地劝道。
完颜阿骨打摇了摇头,眼中满是决绝:“朕是大金的皇帝,岂能狼狈逃窜?今日,朕便与大同共存亡,与大金共存亡!”
“勇士们!随朕杀贼!”完颜阿骨打举起弯刀,率先朝着联军逼近的方向冲去。
三百名亲卫紧随其后,如同一支利箭,冲向数倍于己的联军。
阳光洒在他们的铠甲上,泛着光,却也映照着他们悲壮的命运,这是金国最后的抗争,也是完颜阿骨打作为一代枭雄的最后绝唱。
“你们俩人!”完颜阿骨打冲了两步,突然停下,看着完颜宗中和完颜娄室。
“在!陛下!”
“逃吧!”完颜阿骨打头也不回的命令道,“给我们完颜氏,留下香火,让后代们也知道,咱们完颜家,也出过一个皇帝!”
“陛下!”
“这怕是朕最后下的一道旨意了,你们,莫要抗旨!”
说完,完颜阿骨打便挥舞着弯刀,刀光闪过,两名奚族士兵应声倒地。
完颜宗中看了完颜娄室一眼,一跺脚,拉着他转身逃入附近小巷,寻了两具尸体,刮花了脸,换了衣甲,躲入附近民宅后院。
街上,亲卫们纷纷使出浑身解数,与大乾士兵展开厮杀。
萧干与纳兀儿不亦鲁汗已调集近万名士兵,将王府外的街道团团围住,让完颜阿骨打插翅难飞!
奚族骑兵在外侧游走,不断用弓箭射杀亲卫,达旦部勇士则手持巨斧,从正面冲锋,试图冲破亲卫的战阵。
亲卫们虽奋勇抵抗,却依旧挡不住联军的轮番进攻,伤亡人数不断增加。
一名亲卫为了保护完颜阿骨打,硬生生挡下了达旦部勇士的巨斧,斧刃穿透他的胸膛,他却依旧死死抱住勇士的手臂,嘶吼着让完颜阿骨打快走。
短短一炷香的时间,三百名亲卫便倒下了大半,只剩下不到五十人围绕在完颜阿骨打身边。
他们的铠甲上满是血迹,将完颜阿骨打护在中间。
“陛下!来世俺再护卫陛下!”一名亲卫队长嘶吼着,挥舞着断刀,再次冲向联军。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街道东侧传来。
萧干的侄子萧兀纳,率领一队五十人的奚族精锐骑兵,冲破混乱的战场,直奔完颜阿骨打而来。
他一眼便看到了被亲卫护在中间的完颜阿骨打。
萧兀纳眼中瞬间闪过一丝兴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完颜阿骨打!你的死期到了!拿下你的首级,小爷封侯拜将就稳了!”
话音未落,萧兀纳便双腿夹紧马腹,手持长枪,如离弦之箭般冲向完颜阿骨打。
骑兵的冲击力极强,沿途的几名亲卫试图阻挡,却被萧兀纳的长枪一一挑飞,倒在地上再也没能站起来。
完颜阿骨打见状,心中一紧,立刻握紧手中的弯刀,做好了迎战的准备。
他知道,萧兀纳来势汹汹,自己身边只剩下不到五十名伤残亲卫,根本无法抵挡骑兵的冲锋,只能亲自上阵,与萧兀纳决一死战。
“来得好!”完颜阿骨打厉声大喝,迎着萧兀纳冲了上去。
两人的距离迅速拉近,萧兀纳眼中寒光一闪,手中的长枪猛地刺出,枪尖直指完颜阿骨打的胸膛,这一枪又快又狠,带着骑兵冲锋的巨大力量,几乎没有闪避的余地。
完颜阿骨打急忙侧身,同时挥刀向长枪砍去,想要将其格挡开。
可他连日来疲惫不堪,又经过长时间的厮杀,体力早已透支,手中的弯刀速度慢了半分。
“铛”的一声脆响,弯刀虽砍中了枪杆,却没能将其斩断,反而被长枪的冲击力震得脱手飞出,落在几米外的地上。
萧兀纳见状,眼中闪过一丝得意,手腕微微一翻,长枪再次刺出,“噗嗤”一声,锋利的枪尖毫无阻碍地刺穿了完颜阿骨打的胸膛。
长枪从背后穿出,带出一股滚烫的鲜血,溅落在地上,染红了青石板路。
完颜阿骨打身体猛地一震,缓缓低下头,看着胸前的枪杆,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与不甘。
他感觉自己的力气正在快速流失,呼吸也变得越来越困难,可他依旧没有倒下,而是艰难地抬起头,目光死死盯着萧兀纳,眼神中满是怨恨与愤怒。
完颜阿骨打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张开嘴,想要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口,只是喷出一口血,尸身倒地!
“陛下!”
那些活着的亲卫见完颜阿骨打身死,相互看了一眼,直接单膝跪地,“陛下!黄泉路上,岂能让陛下独行?我等,来了!”
说罢,纷纷横刀自刎,自殉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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