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而且我那个时候最是身体和心灵最脆弱，最孤单，最需要有人依靠的时候！
那时候我身边只有他，你……你能让我怎么办呢！”羡雪理直但气有些不壮地反驳道。
可心里有一个声音反复告诉她：“他们男人成日里三妻四妾只会换来世人一句风流，而女子身上为什么就要有如此多的偏见和束缚呢？
之前跟洛羽尘在一起的时候她是认真的，当初答应跟祁肆夜在一起她也是认真的。
只要没有敷衍过真心，也没有欺骗过对方，不就行了吗？
况且两个人不真正在一起一段时间，怎能知道是否合适呢？
就像从前与洛羽尘，爱的时候难舍难分，如胶似漆，甜蜜浓烈，可不合适就是不合适，知道对方不是能携手共度余生之人，分开后也能各生欢喜，这段经历又有什么错呢？”
祁肆夜侧头，情意绵绵地轻抚羡雪额上碎发，“那答应我，余生都像今夜这样待在我身旁可以吗？”
“可以。”羡雪答得很快，因为假话总是能脱口而出的，真话才需要反复思索权衡。
她深知身旁这个男人今夜不坦诚，那她也不能对他全无保留。
之后羡雪也说服了一通祁辰昱后，他也不情不愿地跟着永王带着军队回翎都交差了，放任羡雪跟她这位“兄长”去了熙国。
惊闻锦王去世的噩耗后，听说华贵妃当场晕倒，曾无庆本就身体不好，还吐了血。
而那位翎帝嘛，除了表现出了一些对臣子的关心，竟然不冷不热的，照常早朝议事。
朝中之人对他此番作为倒是赞赏有加，觉得他颇有帝王之风，没有因家事误了国事。
可羡雪清楚，他之所以能这样平静，是因为他其实根本就不在乎。
儿子他多的是，妻子他若是想要，随时都能再娶一大把，他根本就不在乎。
他只在乎他的皇权，只要这一仗是胜了，不管他几个儿子牺牲了都无所谓。
而提早杀了锦王的后果便是，羡雪知道曾无庆只能孤注一掷了，他随时都可能会发难。
羡雪一路跟着熙国军队回去，越往熙国地界走，天气越发出奇地寒冷。
想来之前小时候和洛羽尘跟着父亲和洛氏老族长周游天下之时，竟然真的没有到过熙国。
看来老族长是刻意避嫌，怕遇到了那位痴心的女子吧。
“小雪，你冷不冷？要不再给你加个暖炉？”申屠幽明与羡雪同乘一辆马车，他对这位假妹妹倒是关怀备至，她冻得直搓手，看来是很不适应这样的天气。
“兄长……”羡雪叫出了口又觉得不对，“我可以叫你兄长吗？还是叫你陛下？”她小心翼翼地试探着。
申屠幽明摸了摸羡雪的头，温情莞尔道：“叫我什么都可以。我就你这么一个妹妹，你想做什么都行。”
羡雪心头一热，想到，确实如此，若是真有洛羡雪这个人存在，她一位兄长是一国之君，另一位兄长是富可敌国的洛氏族长，那还不真的可以天下都横着走吗？
可惜，她既跟洛氏一族没有血缘关系，与这位熙国君主也是假血亲。
“还有五日才能到，不过……熙国虽夏日凉爽，但冬日里天寒地冻，比我们现在这里还要冷。
只能在屋内多烧些炭火暖炉取暖。就算如此熙国每年都还是会冻死很多百姓，我们的生存环境，确实比翎国和墨国差很多。”
“可是熙国在这样艰辛的环境之下，还是培养出了彪悍的精兵和壮硕的战马，我想一定是靠着坚强的意志和过人的智慧，方才有如此成就吧。”羡雪发自内心地赞道。
他从前也跟熙国打过仗，每一次赢得都很艰难。他们就像永不屈服的劲草，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不愧是洛氏之人，眼界就是宽阔！真是我的好妹妹。”申屠幽明疼爱地给羡雪嘴里塞了颗捂热了的果子。
熟悉的味道瞬间唤起了羡雪尘封已久的美好记忆。
这果子并不好吃，酸涩还有些硬，但却是镇宁侯，也就是她的父亲，从前最爱吃的。
凌烟不知道说过父亲多少回，这难吃的野果子就别逼着自己吃了，父亲却笑着说：“你不懂，这果子乍一吃好像又酸又涩，令人不想靠近，但只要你愿意慢慢品味，就会发现它别有一番风味，它特立独行的味道是其他再甜的果子都没有的。”
“这是什么果子啊？”羡雪问道。
“这是熙国特产的野果子，外绿内红，虽不是什么名贵之物，但我娘很爱吃。”申屠幽明也塞了一口到嘴里，看他的表情，其实也不是很吃得惯。
羡雪真不知道这些人为什么都要折磨他们自己呢？
舟车劳顿好几日之后，申屠幽明随着大军终于回到了熙国。
人数已经不到出发之前的一半，算是大败而归。但翎国在合约中也没让他们割地赔款，于他们而言已经算是好事了。
“小雪，你就在宫中先歇息几日，等我休整好大军，安抚好朝廷后，再带你去他们三个以前经常喜欢去的那个隐秘的聚会之所。”想来申屠幽明明日在朝堂之上也很难跟那帮大臣交代，可能还会被指着鼻子骂，他看起来情绪有些低落。
“好的，这里实在太冷了，我的身体也需要调养几日，兄长你不必着急。”羡雪说的是实话，好几日没休息好，虽有大师兄跟着，但她真的感觉身体疲累，想要在温暖的屋子里大睡一觉。
申屠幽明嘴角微扬，在怀中掏出一块东西道：“看来是母亲保佑我，让我找回了一个这么懂事聪颖的妹妹，在这世上，总算又多了一个亲人。
羡雪起初没在意，但眼神扫到她手中那块那块玉佩后，却惊得站了起来。
她不顾申屠幽明的不解，一把夺过了那块玉佩，圆睁着眼高声道：“这枚玉佩，你母亲是从哪里找来的玉所雕琢而成？”
申屠幽明一头雾水，不为何羡雪突然变得这么激动。
（没想到吧，狗血身世还没结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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