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不顾我的呼喊跑了。
原本还有几个看戏的人，也随着散了。
没人帮忙，我只能自己慢慢翻过栏杆回到走道。
雨滴不断地刮在我脸上，几乎全身都湿透了，我没在意。才十月，这么大一个人淋个雨应该也不会感冒。
就这么一直顺着江边走。
走了几十米，发现前面有七八个人围着江边栏杆外的一个女子。
看样子是这边有人跳河，刚刚那两个傻帽记者搞错了，希望他们不要胡乱报道，我可不想上新闻。
我小跑过去，那栏杆女子刚好一跃跳了下去。
“来人啊，快找救生圈。”
“谁会游泳，你是警察，你快下去救人啊，她快沉下去了。”
“我也不会游泳，我同事马上就过来。”
等我过去，这往下看，那女子在水里扑腾，就一个脑袋在水面，这距离水面还有三四米，捞是捞不到的。
附近这几个人有年轻男女，也有中老年人，还有一个民警，他们并没有人下水帮忙。
眼瞅着就要没下去了，没多想，一个翻身爬上栏杆，结果又一滑，以一个螃蟹入水的姿势扎进水里。
一入水，耳朵咕噜咕噜响，只感觉耳内一阵刺痛，这才抬头平稳身形，左右甩去耳朵里的水，世界瞬间恢复清晰。
人呢。
我左右了望，没发现那女子，估计沉下去了。
往岸边看去，那些人不停地呼喊，我听不清楚，只能看到大概的手指方向。
看样子就是那个位置，我没入水中，睁开眼睛，四处寻找，还好江水清晰，我看到一个女子在水中微微挣扎。
不容多想，腿一合一蹬游过去，最后拉住她的身子浮起来。
女子意识模糊，只会死死的抓着我半边身子，搞得我不好活动。
我一个人在水里还行，这带了一个累赘，只能猛的蹬腿。
这岸上距离水面太远，附近也没有水台，一时间上不去。
雨水越来越大，江边附近没多少人，只有刚刚那几个喊救命的人，有个民警扔了一个救生圈，但江水一直在流动，我跟着女子顺着水流往下漂。
十几分钟后，我开始力竭，只能后仰着，好在有一条船朝我们驶来。
……
我迷糊的醒来，发现在急诊室床上躺着，身子还是湿漉漉的。
旁边床上也躺着一个女子，穿着病服，我没注意看她是谁。
有个女护士走过来，嘴巴巴拉巴拉，我听不见她说什么，只感觉嗡嗡响。
这是聋了？
我的耳朵不会这么矫情吧。
我用力拍着头：“护士，我好像听不见了，怎么回事？。”
护士喊了几句就转身离去，回来时带回了一个医生。
医生拿手电筒照了一下我的耳朵，又用棉签捅进去，来回几下，再看棉签上的分泌物，最后朝我做了个安心的手势。
护士拿出一个便条，写着我是中耳炎，休息一下就能恢复。
休息了十几分钟，朦胧的世界逐渐清晰，这时我看向隔壁床的女子。
女子二十三四，样貌还算不错，见我看她，低着头道谢。
“刚刚的事谢谢了，不过你没必要救我的，我死了就一了百了。”
“年纪轻轻的有什么想不开，要是遇到事就跳江，那高海江都填满人了，哪还轮得到我们跳下去。”
女子一愣，抬头看我：“看你的样子应该是附近的大学生吧？”
“我不是，我就是一个打工仔，不过女朋友在这边而已，就趁着放假过来看她。”想起李菲菲，我一阵苦笑。
女子抬头疑惑的问：“看你的表情，这假期好像不是很愉快，怎么，女朋友跟人家跑了？”
“呵呵……”我没答，算是，也不算是。
“果然，负心多是读书人，读书的就没一个是好人。”
听女子话里的意思是她被一个学生甩了，估计自杀也是这原因。
我劝说道：“也未必每个读书人都这样吧，不过他们也有自己对象选择的权利，你也没必要为了不重要的人寻死觅活，不值得。”
“我才没有为了那个负心人寻死，我只是活不下去罢了，要是让我重新选一次，我绝不会为了那负心汉做那事，搞得我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女子忽然转头看向我：“你刚刚没给我做人工呼吸吧。”
我摇摇头答没。
刚刚我自己是被人捞上来的，不知道后面的事。
女子松了口气：“没有就好，我有性病，不然你救了我，我反而害了你，那我良心会过意不去。”
性病？
是什么性病？刚刚跟她有接触，不会被传染吧。
不是艾滋的话，应该不会这么容易传染。
我也只是跟她在江水泡了十几分钟而已，最多她就抱着我，不行，一会得找医生检查一下，这好人实在是难做。
我一脸苦恼的表情
“你这是看不起我？”女子见到我的表情，皱着眉，随即又舒缓：“也是，毕竟我就是做这行的，你看不起我也对。”
“要不是当年为了那负心人，我也不会去做这个，他们家很穷，他又要上美术专业，我原本以为靠上班能赚到足够的钱供他，没想到这大城市的钱也不好赚，我只能一步一步的走到这岔路。”
“三年了，这三年我一直小心翼翼没让他发现端倪，想着他也快毕业，我到时候攒点钱就不干了，没想到昨天发现他跟自己的学妹好上，他说我不愿意跟他睡，凭什么不让他跟别人好。”
“我们要只是普通男女朋友倒无所谓，可他花了我三年的血汗钱，那是我陪男人睡赚的钱，他凭什么就跟别人好了？”
“老天对我真是太不公平了，没了男人就算了，居然让我染上这破病，早知道他是个白眼狼，我就应该跟他睡了，把病传给他，要死一起死。”
女子说到最后，十指扣着自己的头发，一脸不甘心。
我听着女子从头到尾说完后，内心苦涩又纠结。
女子到底有没有错，她的付出那个负心汉不知道，从头到尾都只是认为付出了金钱而已。
“你前男友要是没有找其他女人，你会跟他坦白过往吗？还是一直瞒下去？”
女子听了我的话，呆呆一愣。
“我不知道。”
“我要是跟他在一起，我大概会内疚，我要是坦白，我两一定完了吧。”
“如果你是他呢！你会介意吗？”女子朝我问道。
我摇摇头，眼神浑浊。
“我也不知道，她对我那么好，我也那么爱他，但我就是迈不过那个坎，我试图让说服自己，那些都是假的，她很干净，可我就是无法接受别的男人触碰她，我爱她，可我更爱她的身体，我只想让她的人和心都属于我一个人，从头到尾都属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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