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一凡一上班就接到杨院长的电话，说有事找他。
左一凡心想：又是催稿子了。好在之前准备了一份纸质稿，他拿着稿子就过去了。
门开着，左一凡敲了敲门，打了一声招呼就往里走。
杨院长指了指门，说：“门关上！”
左一凡转身关了门。心想：怎么啦？搞得那么神秘。他走到杨院长的办公桌前，就把稿子递过去，说：
“郎院长！”私下里，他一直这样叫。“刚刚写好。您看看，能不能用？如果不满意我就再改改，或者重新写。”
杨院长接过稿子，随手放在桌子上。说：
“你坐！”他指了指旁边的沙发，自己也离开座位，跟了过来。手上还拿着一个信封。
“稿子写好了是吧？先放一放。”杨院长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语气也没有以前那么亲切。他说，“今天主要是想和你谈点别的事情。”
“什么事啊？”左一凡笑嘻嘻的。
“我问你，最近和同事的关系处的怎么样啊？”杨院长说，“有没有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
“没有哇。”左一凡心想：奇了怪了，怎么突然问这么个问题？“院长，你知道我，不争不抢，大家关系应该还可以。”
他没有再叫“郎院长”。
杨院长看了看他，脸上有一丝疑惑的表情。左一凡忽然想起来，前几天，他和赵晓娟不就有过不愉快吗？难道杨院长指这事？不可能啊，这种事，赵晓娟怎么好意思往外说。
“和秦红怎么样？”杨院长突然说。
左一凡没有反应过来。不是赵晓娟吗？怎么又说秦红了？他回答说：
“很好啊！”
“什么很好？”左一凡一下子警惕起来。杨院长继续说，“好到什么程度？你老实说。”
他的表情分外严肃。
左一凡终于明白了：他和秦红的事，已经传到杨院长的耳朵里了。但没有人知道啊！那应该也就是传闻而已。于是他说：
“什么程度？正常啊！我们一向这样。”
“还一向这样！”杨院长的声音高了起来。“看来你们不是一天两天了！看来举报信上的事都是真的！”
他把信封扔到左一凡的手上，说：
“你自己看！太不像话了！”
左一凡连忙从信封里拿出举报信，看了起来。
举报信只有一页，打印的。他先瞄了一下落款。落款是：一个有正义感的人民教师。接着就看了起来。
杨明基院长：您好！
我要向您举报我校一个人渣和败类。他就是左一凡教授。
他和我校未婚青年女教师秦红，长期有着不正当的男女关系。他们在教师宿舍楼公然同居。这一点，已经不是什么秘密，许多老师都能作证。左一凡身为大学教授，又是已婚男人，明目张胆，包养情妇。道德败坏，影响极其恶劣。
他和秦红早年是师生关系，也是情人关系。他利用职权，利用女学生懵懂无知，利用潜规则，玩弄女性。为了达到长期霸占的目的，阻挠秦红谈恋爱，致使秦红一直单身。这不是无端揣测，是有许多人证。必要时大家都会站出来。秦红自己也多次公开承认。这性质极其恶劣，不是乱搞男女关系问题，不是道德问题，是潜规则，是犯罪。
和女学生玩潜规则，已经不是一个两个了。他和现在的女研究生范莉，就不清不楚，常常搂搂抱抱，打情骂俏，行为极其轻佻，十分恶心。这不是凭空捏造，大家耳目共睹。
背地里，他还经常骚扰女同事。有语音，有录像，大家有苦难言，无法忍受。
学校应该是清静神圣的地方，决不能让这种龌龊不堪之人，存在教师队伍里。希望您给予重视，彻底调查，把这个败类从学校清除出去。
我们拭目以待。如果学校听之任之，我就会在网上发声，并拿出相关证据，让这个人渣得到应有的惩罚。目前，我还没打算这样做，主要是顾及学校的名誉。
一个有正义感的人民教师
左一凡看了两遍，然后就一言不发。
杨院长从他的手上拿走了举报信，放到抽屉里。他给左一凡倒了一杯水。说：
“怎么想？情况属实吗？”
“属实个屁！”左一凡火冒三丈。“全都是造谣！污蔑！你让他来当面对质！”口中的“他”，他也不知道是男是女。
“我看不见得。”杨院长的态度温和了许多。“我们就一条一条的，挑要害的看。”
杨院长起身把举报信又拿了回来。他上下打量了一下，说：
“其他的还不要紧，不是什么原则的事。那个什么范莉的事，你怎么说？”
“没有！绝对没有！不信你问她！”
“我能问她吗？有那么回事还便罢，没有的话，你让人家小姑娘怎么活？还要读书吗？”他又说，“我要听你说句实话。如果真有那么回事，学校可以出面做工作。只要女孩子不承认，事情就好办。好歹也没有什么证据。”
“真的没有！院长，我发誓！”天打五雷轰的话，都差一点说出来了。
“好。这个先放一放。”杨院长又接着问，“那秦红呢？秦红的事总归有些影子吧！哦，我是说她读研究生的时候。”
“这也是子虚乌有的事！这一点，我还是拎得清的，学生我从来不碰。”
“这么说，现在你们的关系是真的？”
左一凡迟疑了一下，说：
“没有。”声音小了许多。
“一凡啊，你今天必须跟我说实话。”他看着他的眼睛说，“秦红的事，你必须和我讲清楚。你也知道我们两家的关系，我必须对她父母负责，对秦红负责。你实打实地说，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你想好了，你再说。”
说完看着他。
“有，”左一凡红着脸。“有那么回事。”
“什么时候的事？”
“没多长时间，一个月左右。”他的声音高了一点。
“你呀！你太——”他停了停又说，“你知道不知道？你是已婚男人，人家还是个小姑娘！你不是害人吗？你打算怎么办？离婚吗？”
“还没有想到这些。”
“你看！是吧。你没想到离婚，那秦红怎么办？你只是想玩玩她？还是让她等你一辈子？”
左一凡不说话。
“我给你三个建议，你听好了！”杨院长说，“一，和秦红不要再来往了！当然工作除外。你能做到吗？”
左一凡一声不吭。
“做不到？”
“不是，这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
“你是说秦红？那我来和她谈。”
“不用吧？弄得人家挺尴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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