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嬿婉便把她在启祥宫的遭遇告诉了他。
她越说越想哭,整张脸都被泪水浇了一遍,宛如大雨倾盆下的瘦荷,摇摇欲坠。
永琋对嘉妃所知不多,只从额娘那里听过几句她的坏话。
没想到她私下居然还虐待宫女,看着魏嬿婉怕他不信,撸起袖子,露出里面的新旧伤痕,简直触目惊心。
“嘉妃无故责打宫女,是她的过错,我带你去御前告状吧,皇上会为你做主的。”
永琋拉着她就要带她走,魏嬿婉哪里敢啊,立刻害怕地跪了下来:
“不,不,不行的,嘉妃娘娘受皇上宠爱,皇上不会把她怎么样,可我就不一样了,我只是个宫女,这是背主,嘉妃知道了不会放过我的。”
永琋反应总是慢半拍,但也显得动作声音更加温柔:
“什么背主,主人打狗,狗也会反咬呢,更何况是人,对你好的才是主,欺侮你的是敌。”
他将宫女扶起来:
“不用怕,你以后也不会在启祥宫当差了,我这里有三个好去处可供你选。”
“慈宁宫,永和宫,养心殿,嘉妃可不敢在这三个地方造次。”
魏嬿婉看他通身气质富贵,与常人不同,言语间对嘉妃也没有敬意,不由暗暗心惊。
猜测他难道是哪个贵主儿身边的近侍。
甚至慈宁宫,永和宫,养心殿都能任她选,莫不是御前大总管的徒弟吧。
是啊,他生得那么好看,就是在主子身边定然是有头有脸的。
嬿婉眼睛亮了起来,她觉得,这一次她是真的要脱离苦海了,激动跪道:
“多谢公公相助,嬿婉想去养心殿伺候,此恩无以为报,公公想要什么都可以。”
慈宁宫虽好,但太后年纪大了,万一活不过嘉妃,自己又要受辱。
永和宫,听说玫妃娘娘脾气不好,喜欢甩着鞭子抽人,连嘉妃都被她打过,嬿婉哪里敢去。
养心殿就不一样了,御前宫女谁敢得罪,且机会还多。
她觉得哪怕小公公提出要自己跟了他,她也是愿意的。
一想到每天早上都能看到这张脸在枕边安眠,就觉得幸福。
“你好好的,就是最大的报答了。”
魏嬿婉听到他的回答竟有些失落,随后又浑身暖暖的的饱涨,感动不已。
他什么都不要就愿意帮自己。
目光汇聚到小公公略显稚嫩的脸上,嬿婉立刻明白了,许是他年纪小心眼好,单纯见不得别人被欺负。
永琋直接带着魏嬿婉大摇大摆从启祥宫走出去,自然有许多宫人拦着问,他就一本正经的唬人:
“这个宫女八字硬,是皇上要的人,你们敢拦?”
众宫都知道皇上在找八字硬的人给四阿哥纳福,倒是不怀疑这个借口。
这个小太监穿的衣服也的确与其他太监不同,身上有绣纹且料子极好,一看就是哪儿的大太监。
但魏嬿婉可是嘉妃娘娘点名了要受调教的人:
“不知公公在哪里当差,樱儿是启祥宫的人,未经娘娘首肯,您就这么带走,娘娘怪罪起来,我们也没法交代啊。”
嘉妃去长春宫了,不在此处。
永琋从荷包里掏出御前的腰牌:“我是御前伺候的人,嘉妃娘娘若是有疑,自去御前来寻。”
这她们哪儿还敢拦啊,眼睁睁地看着那漂亮小太监带走了樱儿,又聚在一起纳闷:
“我怎么没在御前见过他,他什么时候进来的?你们怎么看的门?”
看门的小太监也一脸懵:“我们一直在这守着,没见过他进去啊。”
……
永琋领了魏嬿婉出门才发觉自己就这么回去,岂不白白浪费了随意走动的机会。
他回头,小宫女瑟缩又喜悦地看着周围,像刚飞出笼子的小鸟一般。
“你饿不饿,不若我们一起去膳房用点?”
魏嬿婉视他为唯一出路,自然他说什么是什么。
于是永琋带着她去了膳房,用画师姚文瀚打点给他的银子买了一盅口蘑炖鸡,一碗米粥,并菠菜蛋清,芦笋小炒肉和豆腐皮包子。
他把画师给的银子挥霍一空,好在不是用膳时间,也没遇见熟人。
永琋寻了个僻静的小井亭摆上,还打了桶水上来净手。
魏嬿婉饿极了,闻到香味肚子就打鼓,有些不好意思地捂着。
永琋把筷子递给她:“快吃吧。”
嬿婉来宫里这么久,除了在大阿哥那里吃过点好的,已经好几年没吃过这么好的饭菜,一边吃一边掉眼泪。
永琋奇怪地看着她,不明白她哪儿来这多水儿。
那眼泪珍珠似的,一大颗一大颗滴进粥里,荷叶滚珠似的。
魏嬿婉也不想哭,但她忍不住,没有人,再不求回报地对她这样好了,连亲生的额娘也没有。
泪眼隙间,她看见那美貌小公公不说话竟是在偷偷拭泪。
薄粉的眼皮,下撇的唇角,修长如玉的手指贴脸轻蹭,偶尔还和她一样发出一声细弱的哼吟。
嬿婉看得脸都红了,他,这是在干什么呀。
那克制的一声轻哼,不像泣音,倒像是她听到嘉妃侍寝时,浮花浪蕊的嗔吟里偶有一声男子的叹喘。
听得嬿婉耳朵仿佛被羽毛拨了一下似的,皮酥骨痒。
小公公,是在为我而哭吗?
他哭起来真好看。
小狐狸学习小宫女哭泣,哼哼唧唧了半天,把自己的伤心事都想了一遍:
咬着妈妈尾巴睡觉,被爸爸发现扔到太平洋游自己回来
好奇偷吃光邻居的郁郁片,被妈妈送给邻居当狗,邻居什么时候病好,他什么时候回来。
出门装脚疼,想要爸爸抱,结果被捆着腿让他去蛄蛹珠穆朗玛峰。
坏坏小狐还是一滴眼泪也没有,心想当初要是会哭,妈爸就舍不得那么对他了,都怪自己没本事。
算了,事已至此,还是先吃饭吧。
他发现魏嬿婉正看着他,摆摆手:“人生嘛,吃饭最大,快吃快吃。”
嬿婉食量小,根本吃不了那么多,吃惊地看着永琋优雅又迅速地吃完了所有。
在养心殿时,弘历总盯着他,不许吃多是有道理的,这次的身体是真的很弱。
永琋吃多了肚子胀痛,但他很耐痛,跟没事人儿一样继续带着魏嬿婉转溜。
他知道自己消失一会儿那边肯定会发现,尽量往偏处走,去索伦杆喂乌鸦,去钟表馆看各色自鸣钟,一直到困得眼晕才往回走。
半路就撞上急慌慌来寻他的小太监们,一下子被认了出来。
“哎呦,我的四阿哥啊,可算找着您了,皇上都急疯了。”
一堆“四阿哥”“四阿哥”如鸡鸭入栏般左堆右积起来,听得永琋像一人喂一口饲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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